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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承认夜离公子的过去你会慢慢知晓,然而,有些事只怕你永远也无从得知!”冰雁意有所指。
苏诺语看着她,索性挑明地问:“你一直强调有些事我不知道,可见你今日便是想来告诉我那些事。既如此,爽快地说吧,你本也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她不喜欢无端猜测,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冰雁笑着说:“好,难怪夜离公子喜欢你,大概也是因着你这与众不同的性子!可是,你在他心中,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哦?”苏诺语并未有任何的慌张,“此话怎讲?”
冰雁仔细审视苏诺语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出一丝慌乱。然而她不了解苏诺语,对于苏诺语来说,既然爱上了夜离,便不会被人轻而易举地挑拨!若非证据确凿,或是夜离亲口承认,否则她不会信任何人的话。
“夜离公子的住处叫‘离月居’,众所周知,离取自夜离公子的名字,那么你可知那个月是何意?”冰雁一字一句以极轻极缓的语气说来。
“何意?”苏诺语依旧目光清澈地看着她。
冰雁收敛起笑意,说:“月便是夜离公子心上人的名字!”
“哦?”苏诺语颔首,反问,“那‘尘心居’这名字是不是也意味着夜尘的心上人不是清然?”
冰雁微怔,没想到苏诺语反应这么快,她沉下脸来,冷声道:“你要这样说,我也是无言以对。但这是不是真的,等夜离公子回来了你自去问他!你该知晓夜离公子的脾气,我没有那个胆量在这个问题上杜撰。”
“你今日所谓的事便是这个吗?”苏诺语毫不在意地说,“行,等他回来我问问再说。”说实话,她并不相信。即便冰雁说得信誓旦旦,她也不会仅凭此便怀疑夜离。这些日子以来,夜离对她的点点滴滴,她心中明白。
看着苏诺语转身欲走,冰雁抬高音调:“苏诺语,你不要自欺欺人!”见她停下脚步,冰雁方才又说,“我跟在夜离公子身边多年,也从未听说过那个月儿的事。但这次你在瘟疫村中医治病人,那日夜离公子回来,我亲耳听见石头说起这事!而夜离公子也是亲口承认了对那个月儿的爱从未改变!”
“冰雁!”冰雁的身后猛然间传来男子的呵斥,“你休要在苏小姐面前乱说!”
来人是石海,他本想着找冰雁谈事,不想还未走到近前,就听见她说这样的话,一急之下,连忙制止。
苏诺语转过身来,看见石海一脸慌乱地指责冰雁。冰雁见石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石头,你来的正好!我问你,那日你是不是同夜离公子说起什么月儿的事?”
苏诺语目光平和地看着石海,石海避开她的目光,说:“苏小姐,您别听冰雁乱说,没……没有这回事!”
第二百零三章 诺语怅然()
“石头,你若不是心虚,为何说话吞吞吐吐?”冰雁不依不饶地说。
“冰雁!”石海厉声道,“你忘记上次公子的责罚了吗?这样的话也是该你我置喙的?你若再说,我便将此事禀告给公子!”那日的事实在是个巧合,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竟被冰雁偷听了去,更没想到冰雁竟敢将此事说与苏小姐听。
面对石海难得的疾言厉色,冰雁方才住了嘴。她看一眼一脸平静的苏诺语,留下一句话:“你若执意不信,便算了!”随即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冰雁愤愤离去的背影,苏诺语若有所思。
石海看她一直盯着冰雁看,以为她当了真,连忙说:“苏小姐,您别往心里去!事情不是冰雁所说的那样,公子对您是绝无二心的!”
苏诺语转回目光,看着石海慌乱的样子,忽而一笑:“石头,你是在紧张吗?”
“我……”石海无言,方才他那样子似乎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诺语微笑地说:“石头,若是你不出现,我压根就不会相信冰雁的话。但是你的欲盖弥彰,实在让我无法忽略。”
“我……”石海看着苏诺语转身离去,有些懵地站在原地。这公子才走,就出这样的事,该怎么像公子交代?他本想着要追上去解释,抬腿却又犹豫,追上去之后呢?该怎么说?难道告诉苏小姐公子便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杀的褚哲勋吗?
石海恼怒至极,一拳砸向旁边的柱子,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冰雁惹出来的!若是叫公子知道其中缘由,只怕冰雁……
石海收回看向苏诺语的目光,转而去找冰雁。这些日子他手头事多,也没时间同冰雁好好谈谈,有些事,冷静下来他才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石海原本是想着等这些冗繁的事情忙完之后再同冰雁摊牌,看来不能再等,还是要早些将话说开!他得在冰雁越陷越深之前,将她拉出来!
这样想着,石海的脚下步伐加快。他已经做好了表白失败的准备,但好歹要让冰雁知道自己的心意!
而苏诺语离开后,也没有了赏景的心情,加快脚步往离月居中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庭院外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离月居”三个字,单论书法而言,那真的是气势磅礴,笔走龙蛇!
苏诺语忍不住猜想,在夜离下笔之时,心中是否是带着对那个月儿的爱恋?
如她所说,若非是石海的出现,若非是石海脸上的慌张,若非是石海欲盖弥彰的解释,她本不相信。可石海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诉她,冰雁所言不虚!
其实说起来,她初见夜离的时候,心中就曾闪过一个念头:这样器宇轩昂的男子,该怎样招惹女子的心啊!所以,她一开始几乎认定了夜离身边有女人的存在。只是后来一天一天相处下来,她才发现这样优秀的男子,竟然一直孑然一身!
之后有一次,无意间谈及往事,她分明记得,他曾说过自己从未对旁人动过心思!他说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个人,那便是矢志不渝的一辈子!
正因如此,当他对她袒露心思时,她才震惊无比。以那会儿自己的相貌,从未想过能让夜离动心。可他眼底写满真挚与深情,不容她质疑!何况,她的一颗心,也在一日日的相处过程中交付给他!
两个人的爱恋就这样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可原来,并非如此!原来,他心中早已有个叫月儿的女子!原来,这离月居就是因为那个女子而取的名!原来,他每时每刻,都不曾忘记那个月儿……
苏诺语站在门边,仰望那匾额,一动不动。
心云烹了茶,见苏诺语还未回来,心中放心不下,便出门去寻。孰料,一出门便看见苏诺语站在那儿,一点要进屋的意思都没有。
心云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走过去:“小姐,您在想什么?怎么不进来呢?”
苏诺语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愣了半晌,方才缓缓将目光看向心云,问:“你方才说什么?”
“小姐,您怎么了?”心云心中微凉,脱口道,“是不是冰雁那女人又在您面前说了什么?小姐,您别相信她的话!她向来是没安好心的……”
“心云。”苏诺语出言打断心云的喋喋不休,指着匾额,轻声问,“你看着匾额上的字,写的好吗?”
心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笑着说:“这不是公子写的吗?自然是好啊!”
“那这名字呢?取的如何?”苏诺语又问。
心云垂头,摸了摸胸前的辫子,随即笑得讪讪:“小姐,我只识得几个字,至于这好不好的,我可说不好!”见苏诺语脸上微微有些失望,她连忙又说,“不过,以公子的学问,想必这名字一定极有意义!应该是极好的!”
苏诺语听后,怅然若思,许久后方才说:“是啊,以夜离的能力,哪里会随便为自己的居所取名字呢?一定极有意义!离月居……离月居……离……月……”
心云见苏诺语口中一直念叨着“离月居”三个字,笑着问:“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苏诺语摇摇头,反问,“我瞧着你似乎是要出去?”
“是啊,我已按您的吩咐烹好了茶,却不见您回来,心中放心不下。我总觉得那个冰雁找您必定是没安好心,便想着出去寻您!”心云说道。
苏诺语眼神扫过匾额,终于垂下眼睑,边往里面走,边说:“你想多了,说起来,今日之事我该感谢冰雁。”
“感谢她?”心云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诺语的背影,追上去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