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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手里的是……”
“这颗,却是杨渊海送的。”
窥得夜使劲坚持的冷峻背后是松懈的莞尔一笑,短暂而真实,让原本就眉清目秀的女子因此愈发有了神采,惊若天人。我熟稔她的脾气,只当作不曾发现,并未点破,心里却着实替她高兴——这么长时间往返四川云南的夜定是多了杨先生相伴,眉清目秀的男女日久生情亦是必然,最重要的是,夜因为这份感情内心多了触手可及的温暖。她微笑,因为幸福上扬过嘴角。
于是我更笃定过去对“杨渊海是我们的救星”这一论断的看法,也不由自主回忆起那个派出救星的人,那个讨厌得只以假面目示人,讨厌得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要帮,讨厌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且不知所踪的怪家伙。
叶榆功,若是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要用上我所有的三脚猫功夫,狠狠教训你!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过去,这段时间,我一直莫名忐忑得紧。每每想起不知何时爆炸的“炸弹”,我背后的脊梁就能陡然发寒。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许就不再悲怆。这几年过得那叫一个悬乎,要么平静得让人感觉不真实,要么变动极度扭转——回想穿越而来的经历,总是如这般折磨人。
还有些记忆,总不忍碰触,假装遗忘,以此疑惑自己。哪怕自言自语,其实很舒服,久违的舒怀的感觉。人果然不能自闭起来。起码,要学会跟自己说话。
于是,“出去散散步吧!”我劝自己说。
此刻,夕阳如醉。晚霞满天。
樱花树已经过了花期,茂密的枝叶被落日的余晖照得微微反光,我走在鹅卵石道上默不做声,若有似无的阵阵梵音把熟悉后院衬得越发宁静。我一步一步踱着,多少往事涌上心头。宅归宅,来到西山这么长时间,绝大半还是被快乐充斥着的。故事发生的太突然,会让人产生幻觉。师傅的无厘头语录多了去了,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众多小和尚谦让我照顾我,我感动,无论如何也流不出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无语树无语人无语,我现在才明白,沉默是无法掩饰的失落。
许是过去常常到这里幽着师傅学功夫,如今双脚竟不自觉地把我带到练功房。没有阳光,只有影子,窗台在喃喃自语。我仰望兵器架上一样不少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拐、流星,忍不住伸手再去摸摸这历久的斑驳,不禁忆起师傅捂嘴笑言:“这个兵器架是装饰,下面是用泥固定住的。”
我眼睛有些酸,只得苦笑,转身顺便转移注意力,对着木人比划了几下有些懈怠的改良版跆拳道动作,却听见师傅的声音近近响起:“爱徒还不死心么?”
我丝毫不忌讳地向白影子的方向做了个漂亮的侧踢:“哪有?我可不像某人,是死心眼加小心眼。”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小孩故作生气:“老衲倒要听听,死心的人还摸俺的十八般兵器作甚?”
一时语结:“我……我就奇怪好端端地怎么就用泥固定死。”
“要是夜丫头在,你问她才好!”师傅吹白胡子瞪绿豆眼:“哼,不就是为了防止本院武僧械斗嘛!”
我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泪也出来了,师傅不以为然,翻起眼睛瞅瞅我的衣兜:“那日那种花生还有么?为师想再吃几颗。”
“有有,”我把身上兜里的都抖在师傅手心:“这咸干花生可是徒儿的独门绝技。”
这一夜,师傅睡得很沉,被师傅索去的那把蒙汗花生起了决定性作用。临走前我曾潜到师傅的禅房,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并规规矩矩地在他的床榻边放上一大袋特别馋人的,没有加入蒙汗配方的咸干花生。师傅,对不起,请原谅我对您的敬爱,只能在你看不到的时候展现。
只因为,我对您的感激,用再多的“谢谢”,也说不完,道不尽。
我您说过,没有枯涩的泪水,也没有遗憾,带着微笑远离,是最幸福的一种离别。
月光透过高树的枝桠洒下,斑斑驳驳,皎洁如水。趁着淡薄的光线,我鼓足勇气匆匆往山下跑,后山高一脚低一脚的小道并不好走。我没留心关注这些,却还及其丢人地在月上中天的时候摔了一跤,山石喀到我肩头里的那朵荼靡,阔别许久的疼痛一下子浮上,生生淹没膝盖擦破流血的伤痛。强忍泪水,我找了根树棍拄着,稍微行得慢了些。直到金色阳光自山后照耀而来,晶晶莹莹的光芒撒得睫毛厚重。走在房屋密布、街道宽阔的昆明城,我欣喜过望,一阵抽疼袭来,腿却一下子瘫软得像一团棉花。
我就这么丢人现眼地跌坐在丁字路口中间,右手臂和双腿有如瘫痪般动弹不得。我心虚地左右看看,好像还没有人主意到我,毕竟这个战乱的节骨眼儿街上的人并没有上次那么多。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些变态的高兴,便低头努力用左手使劲支撑起自己先坐起来。我一边使着大力鼻子一边喘起粗气,毫无形象气质可言的时候,眼前既不美感地探出一张小麦色陌生的脸。这顶多二十岁的小伙子问了一句能让当时的我倍感千斤重压的话,他皱着眉:“这位可是阿白姑娘?”
我对呆脸没什么好气:“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我叫阿祥,现在姑娘可以回答我了吗?你可是……”
“正是正是,”切,什么阿祥?我甩掉树棍,腾出手来抹掉头顶那滴汗,极为不满地抱怨:“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拉我起来!”
他连忙卸掉肩头的背箩放到路边,又火速扶起了我,使我得以在他有力的搀引下慢步踱到街边的小店门口坐下。这短短几分钟里,我心里总在回忆这个名字,不得其解。再看这人,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双腿修长,身形挺拔,就像一道夏日清风。阿祥?阿祥……我灵光一闪,莫不是小青口中那个,似乎是在卤肉有约工作的阿祥?!
就这么一瞬间又联想到那个腹黑的车力特穆尔,我真是哭笑不得了,连忙试着问道:“你是在卤肉……”
这回换他打断我了:“是是,我在酒楼传菜打酒,今儿是去集市上买菜的。”他咧嘴笑,颇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有时候也帮大厨打打下手,想学门手艺。后来当家的要厨子都剃头,小青不让我剃,我也再没掺和过了,呵呵。”
我早没了先前的不耐烦,也这么陪着笑。他似乎丝毫不忌讳刚才我的无理,笑得愈发灿烂,他的笑容纯真可爱,睫毛又黑又长,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清澈透明。这么一看,他和小青还真有夫妻相,至少他们的笑都那么清新自然,仿佛加了冰块的鲜榨橙汁,让闷热的天气顿时消散而去。
“可以帮我保密么?” 我轻轻活动腕关节和踝关节,抬头看他似乎有些不解,便补充道:“就是不要告诉你们酒楼的人,特别是掌柜和当家的,别说见到过我。”
“嗯,我知道了。”他点头:“姑娘是不想再帮当家的作画了,这样也好。”这么说着,倒是个简单的推理。我没反驳,只是颔首。他站在一边,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疑惑:“那现在姑娘是到哪儿去呢?”
手脚恢复了不少,我试着站立起来,轻轻走了几步:“去……去南边吧。”
阿祥激动得睁大了眼:“姑娘莫不是和小青约好的,要去大理赶三月街?”
我被自己裤子膝盖破洞的样子囧到,自顾道:“若是她也要去,那同行也不错噢。”
“原来你们没约好过啊……”他自言自说,又一下子引我坐下:“那阿白姑娘再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青府告诉她去。”
“青府?小青是青府的丫鬟?她不是在卤肉有约做活吗?”
“丫鬟?不是啊,”阿祥一脸困惑:“小青名叫青缨如,是青府青老爷膝下的三小姐。”
第四十七章 尴尬邂逅
阿祥一脸严肃,为人给我的感觉也特别老实,根本不可能是说谎拿我穷开心的样子。我一骨碌爬起来,重重咬住自己的嘴唇,忍痛大步挪到路中央,弯腰拾回树棍。棍子啊棍子,我不该抛弃你,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况且,像这么长短粗细都刚好合适的,就怕以后不再好找。
揉掉裤腿沾染的一些干掉的泥,踱回他身旁,我俯身又把包袱甩到后背,牢牢系紧,对阿祥礼节性福了个身:“谢阿祥哥好意,阿白浪费了你买菜的时间,这就不劳您奔走了,我虽然向南,却无心到大理赶什么子三月街,恐怕也不宜与青小姐同行。”说着我诚心拱手再拜:“阿白还有事,就此告辞。”
“别……”他还是看出些端倪,匆匆将我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