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吗?”我听后一喜,嘴角漾开了花——万幸,阿壳孰拉应该没有因为应激症状和长时间催眠影响,他没有变呆,他还识字!
@炫@“哼!”大胡子接过话,再没了刚才的温柔,摩挲着自己的大刀柄得意地说:“正是爷扔给他的。”
@书@
@网@夜睥睨着他黑黝黝的脸,一派冷淡与不屑。我起身拉拉夜的袖子:“夜,你到山下看看,能不能给阿壳孰拉买一些孩童的衣物。”我望向不远处的小木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阿壳孰拉穿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
这是实话,也着实让我奇怪了不久。昨天夜里阿壳孰拉还穿着锦缎夹袄背心,今天却被爷爷换成这样粗布薄袄,还到处是补丁。难道是老人早就预料到我们会被迫逃离,给孙子换个不起眼的衣服……可是,体不体面先不说,在这初春时节,天气还未完全转暖,一个孩子穿那么点,那也太破太少了些……
“红巾中路军转战于此地,没有关先生一声停,偏远的破站赤连番被灭况且如此,更耐城中?哈哈,爷倒是好奇,强兵之下,那衣店布店,安有完布焉?”
他调侃着看我如外星生物,居然说出这么没有常识的话。我却无力剜他几眼,惭愧着确实是前段日子的锦衣荣华,让自己把形势想得太过简单了,自责思索着,眉头早已经拧成一团。
“你可知……”
“嗯?”
“呵呵……”那大胡子却伸手用拇指和食指一张,舒开了我的眉,恍惚间我又闹了个红脸,却听他低声说:“如此绝色,假扮男子,可一点都不像……”
“休得无礼!”
夜怒声呵斥,见他一副不理“男女授受不亲”的样子,面色冷肃得要命,忙挡出一臂。
“闲来无事,走咯走咯……”话音之间,只见大胡子灵动着又是一闪,才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到了远处小路上。
如此轻功,把我和夜都看得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大胡子却呼啸着摇摆跑了,我忽然想起什么,冲他大声喊道:“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跑得头也不回,林子间的雾气愈来愈浓了。那个背影杀手和声音杀手定是嫌我问得烦了,飘渺而走时,终是隐隐约约留下个名字:“东东?”
分割分割,“侧妃讲坛”来说说文中提及的“关先生”和“破头潘”。细心的读者朋友会发现,大胡子实际是红巾军中路军的一员。历史上关先生的名字叫关铎,南宋政权分兵北伐,他和潘诚(破头潘是他的绰号)、冯长舅、沙刘二等为中路军,配合东路军毛贵进攻大都。可怜的大都啊,最后就是这样一步步被攻陷的。历史太残酷,我刻意不把小说地理重心放在大都,乱世是人心惶惶的,也是人性泯灭的,因而在这样的背景下萌生的情感(广义的),才越为纯正。有人赞赏起义军,有人厌恶,古往今来只如此,因为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朝廷?起义军?NO,侧》不站在任何一方,因为饶濒本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她目睹乱世,若是非要分清阵营,那么她只看到弱小的百姓。江山可以被强者选择,百姓永远受苦无力!
第三十六章 君应无言
阿壳孰拉的性情有种新生的依赖感,不大爱说话,泛蓝的眼睛眨巴眨巴看我,小手指着旧巴巴的书——大胡子口中“扔”给他的书。
“你要看书么?”我轻柔地问,信手拿过书来看,原来是本破旧残缺的太平广记》。这书我过去看过,是宋代之前的小说的总集,里面尽是些神仙鬼怪的故事。这样的书,倒是挺适合小孩看的,想不到这大胡子还蛮细心……想到这里,我不觉扬起嘴角。
见我翻着书页傻乐,阿壳孰拉也跟着开心,蓝色的眼睛弯成了小月亮,咧开嘴笑着。我摸摸他的脑袋,又指指书:“你喜欢里面的故事?”
他点头,又突然摇头,急忙间拉拉我的衣袖:“有的……读不懂。”
小正太还不太习惯和我们说话,语句总是简短而跳跃。不过这句我还算明白,便索性从中间翻开一页,声色并茂地讲了起来。我讲得手舞足蹈,他听得意兴阑珊,连夜也时而放下手中的活,往我们这边望望。
木屋里多了人的气息,便有喜有乐,死里逃生的我们用这样的方式舒缓着彼此。直到月升了,一旁的油灯跳跃着,也快要燃尽了,又看看我,悄声说:“委屈公主,今夜只有……”
“不委屈不委屈,”我领会了她的意,低声和她比划起来:“你看,木床也不太小,我们仨横着靠着便可以睡的。”
“属下不……”
“嘘……”我压低夜口中的拘礼,指指入睡的孩子。
木屋虽小,好在置备着棉被和稻草,我们三人就这么凑合了一宿。夜坚持不卧床睡,只是在桌凳旁靠了靠。我拗不过她,只是确认炉里的炭火仍够,又余了件夹袄给她披上,才安心挤到床上去。
第二日清晨,大胡子便带回了原与我们日夜相伴的两匹可爱马儿,还驮着两包行李。说实话,他歪歪斜斜地骑着砒霜,又牵着萨仁的样子,确实不算雅观。但在这乱世,能有手有脚的活着,就是幸运,还有什么狼狈可言呢?迎着我对失而复得油然的欣喜,他只是把包袱一甩到夜手里,嘴里自夸着:“爷有的是本事,你们的,还有那小屁孩剩下的东西,爷都给带回来了。”
看到萨仁我激动万分,差点就想和大胡子击掌拥抱。一想这可是忌讳特多的古代,我也碍于押不芦花的地位,伸到半空的手连忙收回摸摸脑袋上的钗。自从知道自己和夜的女儿身份被轻而易举的识破,我也不再每天老是自欺欺人地戴着大高帽,随便挽个小髻插个再平凡不过的钗,倒也自在。
他过来打开一个布包,神色却多了些黯然:“站赤被翻得乱七八糟,有的已被抢走,事后拾得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并没有想到一切会那么顺利,不得不佩服大胡子所谓的“本事”。再次问他的名字,他居然挑眉有些恼我当日没听清楚,见我嘴里如复读机般不停重复着“敢问英雄尊姓大名”,才瞪圆了眼,清清楚楚地冲我耳朵大声喊:“听好啦,爷只说一次——叶,榆,功!”
“嘘……”我挠挠被震撼的耳朵,瞅瞅木屋窗内,小阿壳孰拉还没醒,压低了声音冲他埋怨:“干嘛这么大声,别人在睡觉呢!”踱离几步,自言自语嘟哝道:“昨天我还听错成你叫什么‘东东’!是吧……夜?”
夜本就不喜欢我和他有交集,我这么一问她当然不置可否,只是缄口站着。无人回应确实郁闷,我抬头,正对他一副“岂有此理”的表情,吓得我几乎想躲在夜背后。
夜无声地看着我们,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老人他……”
“我已经将老人葬了,就在站赤旁的北坡……”
“入土为安……很好……”
我嘴里低低道,眼睛却一下子又濡湿了。虽然心里早预料到老人在遭遇红巾军后,凶多吉少,可是当真听到他逝去的消息时,心还是由不得控制地酸起来。朦胧中抬眼看着夜,低头无语的面容上,娥眉凤眼中明明透露悲伤。
恍惚中我突然想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像是表面上的针,不停的转动,一面转,一面看着时间匆匆离去,看着日斜星移,看着世态变迁,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然而,要活着,除了坚强地坚持到底,我们没有第二个选择。
木屋里,阿壳孰拉醒来喊着饿,夜连忙去炭火下挖事先埋好的土豆,我和叶榆功先进去招呼。
“你给小孩读过故事?”他一手揉着阿壳孰拉的小脑袋,一边对我使莫名的眼色:“哟哟,饶小姐读过蒙学?”
“嗯……是。”我错愕地点头,总不可能让他知道阿盖去过国子监吧!
他翻开枕边那本破旧的书:“以前看过么?爷小时候老爱看的,可惜手头这本都不全了……”
我见他入神了,也没想回答。心说:小看我?姐姐我还看过西游记》和聊斋》呢,施耐庵是明初的,蒲松龄是清朝的,所以你就没看过!哼!
一晃眼,在这山间木屋又耽搁了近一周的行程。叶榆功每天都来看我们,有时是正午,有时却已入夜,带来些粗粮野味,还与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我们尔虞我诈的交流中,他是个懒散无功的红巾小兵叶榆功,我是个和丫头一起出逃的汉族小姐饶濒,仅此而已。
也许因为彼此陌生,我的谈资也逐渐无所顾忌。我过去的性格就是在话头上不输人的,所以和他海侃讨论时常不自觉带入很多不合逻辑的“现代观点”。譬如在我引用“枪杆子下出政权”理论中,他好奇地问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