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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香到修涯所居的寝室细细勘察了一番,再回到棠园,那里已经一片空无,吓得她赶紧四处找她,问了凌霄才一路追到这边来,一进门看到凤浅歌正一脸闲适地坐在屋中品茶,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放心了,我刚去了修将军房里,我敢拿我的人头跟你保证,他绝对没去拈花惹草,我……”
凤浅歌望着正侃侃而谈的琉香,嘴角抽搐,狠狠瞪了她一眼,琉香识趣地闭上嘴,自己倒了茶抿了一口,又道:“我刚回棠园,什么人都没有,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敢跟修将军陪夫人拜送子观音逃之夭夭了。”
“凤夫人什么时候来的?”修涯自内室步出问道。
琉香愣愣地望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又愣愣地转头望向她,心里暗叫不好,小姐让她不要说出来的,这下全让修将军知道了。可是这也不是她的错,谁知道修将军会待在小姐房里偷听来着。
凤浅歌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无语叹息。
“凤夫人来过了吗?”修涯一撩长袍在她对面落坐,温声问道。回京这么些日子,也甚少见凤夫人过来,真来了他没去见也太失礼了。*
“呃……”琉香望向一旁凤浅歌并未要阻止的意思,便道:“是凤夫人让人送信来,让你和小姐明日陪她到普陀寺上香。”
修涯敛眉微扬,望向一旁抚额静默的女子,清润的眸子极尽温柔,对琉香问道:“明天什么时辰?”
琉香也望着凤浅歌,愣了愣回道:“午时。”
次日,修涯倒真陪她和凤夫人一道赶往宁城,凤夫人见他们夫妻一道陪她去,心中暗自欣慰,让琉香随她乘一辆马车,剩下那辆马车就只有修涯和凤浅歌两人。
上了马车,凤浅歌始终皱着眉头,却又无可奈何。
修涯始终淡笑着望着她,见她一直不语,便出声道:“要不,回京后我们跟凤夫人说清楚。”那样就不用一直这样苦苦作戏欺瞒。
凤浅歌淡然一笑,摇了摇头:“算了,以后再说吧。”凤夫人满以为她嫁得心中所爱,而满心欢喜,这个女人一生对她做了太多,她不想连这点念想也去破坏。
修涯望着她,探手握住她冰凉的手:“你这样为别人而活,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吗?”为凤夫人,为萧飏,甚至为他,她却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凤浅歌抿唇不语,眉宇间弥漫着微不可见的脆弱和迷茫。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为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对她而言,生命是一种煎熬,一种比死还痛苦的煎熬,可是……她依旧活着。
握着她的手宽大而漫暖,掌有些粗糙想是因为这几月种那紫藤花架造成,她心头泛起莫名的复杂,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丈夫,他懂她爱她,怜她惜她,她心却深深的烙着另一个男人。
普陀寺,依旧香火鼎盛,佛坐金莲,拈花一笑,淡笑芸芸众生。
到了正殿上完香,凤夫人便领他们一道去了旁边的送子观音殿。
“看,那是卫国大将军和将军夫人……”人群之中有人惊声道。
“凤三小姐真是好命,嫁了修将军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还陪她一道来拜送子观音。”
“不是说凤三小姐是奇丑无比吗?”
……
来送子观音殿上香的多是女香客,突然冒出修涯这么个大男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凤浅歌困窘地恨不能遁地而去。
修涯倒是温文有礼,虽是不认识都一一含笑点头,牵着她朝大殿内走去。殿外议论声不断,有嫉妒的,有艳羡的……
好不容易拜了观音,凤夫人还要一一拜其它各殿,凤浅歌借故出去透透气,便出了山门等他们出来,一眼掠过山下来往香客,霎时之间便哽住了呼吸。
那一袭雪衣的男子沿着千步阶缓步而上,似是感觉到什么,抬眸望来,隔着人来人往,他看到了山门之外一袭素衫浅淡的女子,凤眸微眯,平静的眸底霎时波澜骤起。
这一幕,何其熟悉!
前尘如烟,历历在目,无形之中揪着两人的心。当初若没有在普陀寺的相遇,他们之间,也许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痛彻心扉的纠葛,她不会为他所动,他不会为她而痛。
她失神地望着人来人往中那抹白衣胜雪的身影,山风拂来,带着透骨的清寒,让她眼底莫名酸涩起来。理智不断在告诉她该收回目光,不该再看下去,眼睛却无法移动分毫,仿佛已经定在那个人的身上。
红尘冉冉,风华一世,怎堪一个情字,这百转千回的纠缠,终究苦苦难解。
修涯陪凤夫人上完香,步出山门看到她站在那里发愣,淡然一笑走近:“这里风这么大,小心着凉。”他将方才琉香递给他的披风给她系上。
而这一幕,尽数落于千步阶上的萧飏眼底,薄唇勾起薄凉而讽刺的弧度。
修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千步阶中那傲然伫立的男子,明澈的眸底掠过一丝失落,她……终究还是记着他的。他们在普陀寺相遇,在梨苑的一切,他又岂会不知。萧飏自从漠北回来,便没住在亲王府,他知道他在宁城梨花苑,却不想就这么遇上了。
萧飏垂眸,拾阶而上,到了山门之外。
“四殿下也来拜佛?”修涯淡笑问道。
萧飏面目冷峻,并未答话便朝山门走去,刚走两步,便听得下面有人唤道:“殿下,等等臣妾。”
凤浅歌闻声望去,千步阶上云裳明艳的女子正朝山门而来,不是凤鸾飞是谁?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果……爱
萧飏眉头骤然一蹙,望着走来的人眼底掠过一丝不耐之色,俊美如神的面容更显峻冷了几分。
凤鸾飞步到山门,见修涯夫妻二人,笑容满面道:“三妹和修将军也来拜送子观音?”言下之意,他们也是为此而来。*
凤浅歌面色微僵,抿唇不语。
修涯探手握住她袖中冰凉的手,望向凤鸾飞一笑:“刚拜完了出来。”
萧飏目光径自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眼底掠过一丝薄怒,却又生生压了下去,转头对凤鸾飞道:“走吧。”
凤鸾飞微一怔,便笑着步上前去,转身之后嘴角的笑变得阴冷。萧飏那一句走吧,便是认了他们是一道来拜送子观音的。
凤浅歌,你心痛了吗?
你们相爱又如何,永远也休想在一起,爱多深,痛多深,你所加诸于我的痛苦,我都会讨回来。
凤夫人与琉香出来,一见迎面而来的凤鸾飞不禁一怔:“鸾飞?你们怎么来了?”
凤鸾飞轻然一笑,道:“娘,我们也是来上香的,你约了三妹,也不叫我一起来?”这就是她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将所有的母爱倾注在一个野孩子身上,生生忽略她这个亲生骨肉。
凤夫人面色微微尴尬,凤鸾飞话中之意又是指责她偏心于凤浅歌。
琉香一见,面色一沉扶着凤夫人对凤鸾飞道:“王爷和王妃进去好生拜吧。”她倒要看她能拜出什么来,守着一个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男人,还能得瑟成这个样,真是服了她。*
修涯侧头望向凤浅歌,温和一笑:“我们走吧。”
二人携手与萧飏擦肩而过,山风拂起她的衣衫与他的手相触,那一刻他手指动了动,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有清凉的山风自指尖流过,那冰冷的温度自指尖缓缓蔓延至心底,生出无限悲凉。
那本是他的妻,那是一生的挚爱,此时此刻,却与另一个人携手从他面前走过。
一次次相遇,一次次擦肩而过,一次次咫尺天涯两相望……
修涯感觉到她手心沁出细细的汗,眼底涌现无尽的落寞之色。她站在他的身边,他牵着她的手,她的心却是在那个人身上……
萧飏始终不明白,她在昌和宫的拒绝为了什么。可是他明白,她用了她的骨肉,她一生的幸福成全了他,成全他去完成他的梦想,她不愿成为阻碍他前进的羁绊,却让自己委屈至斯。
漠北之时,他不是胜不了,他完全有能力反败而胜,只是没有动用那份隐藏的力量。这一点她在大婚之时就已经知晓,她怕这场战争演变为更惨烈的争斗,所以她来了。
与其说是在救他,不如说是在救萧飏,她知道如果他奋力一搏,以亲王府现在的实力,未必是对手,所以她去了,她的人是为他而去,她的心……却是为萧飏而去。
她成功地压制了他出手反击的机会,也成功地为萧飏赢得了更多积蓄实力的时间。
他明明知晓她打什么主意,却依旧让她顺心如意,他心疼她的痛,心疼她的伤,可是……谁又看到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