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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人,没有看出门路,只好问道,“那些是卫承的人?”
“不错,正是卫承暗养的杀手们,这个卫承,当真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若不是我提前接到消息,只怕这会儿你已经去见真主了。”下面的形式对卫飒很不乐观,虽然他身边有十二金甲护卫,但他和那些金甲们都被毒烟迷住了眼睛,估计连对手在哪儿都看不清楚,又怎么能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呢?
“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救我的。”若溪轻蔑的一笑,指着下面忽然多出的一批人马,“那这些又该怎么解释?救我一个靠你就足够了,不是么?”
李肆不怒反笑,“不错,我的确是有私心,你猜猜看,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还用说?洞悉了卫承欲要行凶的阴谋却不提前告知卫飒,反而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才出动自己的力量救他于水火,卫飒自然是亏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你是西凉人,日后若是卫飒登基,自然会对西凉大有裨益。”
“溪儿,女子之中,你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慧的。”李肆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若溪坐在他的身边一起看着下面的战斗情势发生逆转,由于李肆的人的加入,卫飒这边很快占据了上风,轻轻摇了摇头,那句话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按道理来说,卫飒的警卫对付这些偷袭者十拿九稳,但是你却在这个时候用上了那些毒粉,让他们目不能视物,这才给自己创造了绝佳的救人机会。先害,后救,这招欲立先破,你算是用到了极致。说到底,李肆,你才是最不择手段的人。”
第三十四章 女人的本事
相对无言之中,李肆被若溪有趣的表情逗笑,她认真的脸上写满了习以为常的神色让李肆甚为好奇,“我还以为这样缜密的办法美人会想到我的头上。”
若溪一副看着傻瓜似的表情看着他,鼻子里哼了哼,没做理会。眼见着下面的打斗渐渐进入尾声,那些个偷袭的黑衣人基本都匍匐在地,死的死,伤的伤。
“你没有给他们下诛杀令么?”若溪探出去半个身子朝下看,一边问道。
“没有那个必要,我只要卫飒知道他欠我一个人情就好。”李肆拉着她的胳膊,低声道,“喂喂,你这样子很容易掉下去的。”
撇了撇嘴的若溪在屋檐上试着踩了两脚,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他说,“你的毒粉有什么解药么?”
李肆一愣,从怀里拿出刚刚的小竹筒。
“不是这种现成的解药。药方有没有?”若溪忽闪着眼睛看着他,还好此刻天色暗淡了下来,不然若溪肯定会看见李肆脸上可疑的红色。
“药方,不懂。”李肆懊恼的看了看手里的小竹筒,似乎从小他就对这种粉末药片什么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若溪想了想,还是从他的手上取走了竹筒,“这个你还有备份吧?我就先拿走了。”
“从这边下去,走。”和上来的时候一样,李肆手上用力将若溪牢牢抱住两人一起从屋檐上跃下,只不过落地的地点却是和事发地点相反的方向。
幽静的小胡同陪着暗沉下来的夜幕,若溪忽然一笑,李肆也符合似的笑了下,想来两人是同时想到了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溪儿。”他的眼中忽然多了一点眷恋的味道,吓了若溪一跳,于是在李肆做出更诡异的举动之前,她抢先一步跳开,“喂,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大家扯平了。咱们后会有期。”
李肆朝她挥了挥手,目送她远去。
“主人,就这样告诉她实情可以么?”萨拉如鬼魅般的身影从他的身后出现,一起看着若溪消失的地方。只是她的神情没有李肆那么轻松,她深深的感到这个叫做若溪的女人会给她的主人带来霉一样的厄运。
“萨拉。”似乎是安慰似的,李肆的声音很轻柔,然而吐出的话却刻薄如刀,“你只看到了我被她所迷惑,却忽略了刚刚我的本意。”
“你想想看,卫飒遭袭的时候,唯独白若溪一人悄然消失又独自神奇的返回,这不是太蹊跷了么?一向多疑的卫飒又会作何想呢?”
“原来主人真正的用意是要挑拨她和卫飒之间的关系?主人您真不愧是真主赐给我们的宝藏!”萨拉一脸崇拜的弯下腰,毕恭毕敬的对着李肆行礼,言语中是说不尽的自豪。
“我也是有私心的,萨拉。”李肆刚毅且棱角分明的脸上闪出向往的神色,对着这个对自己百分百忠诚的女仆说道,“我会让她成为你的女主人,唯一的一个。”
***
“大殿下。钟凉叶求见。”永伯略带畏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大殿下,是在去年,还是前年,还是更早的从前,他天真活泼的大殿下就潜伏下了冷酷,阴霾的种子,在时光的淬炼和浸染中逐渐染上漆黑的颜色。
“钟凉叶?看来是要带给我们一个好消息了。”正在独自研究棋道的卫承将一颗黑子放回玉石的棋盒里,抬头看了看天色,“萦烟在那里怎么样?”
乍听见这句问话,永伯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常态,露出亲善的笑容,脸上的皱纹灿烂的像一朵开放的花,“萦烟小姐很受钟凉叶的喜爱,很是得宠,现在府里的事大部分钟凉叶都依着她。”
露出满意的笑容,卫承微微点了点头,终于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天底下还没有她拿不住的男人。”
“叫钟凉叶进来吧。”
手掌伸进棋盒里来回搅动,玉石质地的棋子互相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有点吵闹偏又带着独有的韵律似的让人心安。
“大殿下。”进来之后,钟凉叶规规矩矩的弯下腰向卫承行礼。卫承仔细端详他的脸,眼神在钟凉叶一对青色的眼窝底下稍作停留然后开口,“如何?”
“回殿下,刺杀失败。”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似乎是在陈述其他人的事情,和他本人毫不相关一般。
听见这样的口气,卫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梢,低头对着自己走了一部分的棋盘,忽然问道,“本殿没有问你那件事。”
钟凉叶清瘦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疑虑很快低下头,不再看他,“请殿下示下。”
“萦烟好么?”
钟凉叶俊颜上蓦地一红,拱手道,“劳殿下惦念,萦烟……她很好。”
“你们高兴就好。”卫承目光暧昧的在他的身上再转一圈,摆下一子,“有时间带她常回来看看,她没有娘家,青羊宫就是她的娘家,想家了就回来。”
钟凉叶点了下头,诚恳的说道,“钟凉叶记下了。但是……这次的刺杀……”
“不提了,”卫承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对面,“来,坐下,陪本殿下盘棋。”
“是。”钟凉叶听话的坐在卫承的对面,借此机会仔细的端详起这位大殿下的面容。一直以来,后宫之中被人们说道的都是卫飒的绝顶容貌,皇宫之中有如此俊颜的人无处其右,几乎卫飒出现的地方女人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神经。让同是兄弟的卫承一贯处于劣势的地位,到后来,兄弟几人渐渐长大,除了脸孔之外他们更让人瞩目的便是各自的才能,兄弟三个之中,唯独二皇子最淡泊名利,喜好山水。长子卫承与三子卫飒都是皇位继承的热门人选。
立长立先是祖宗留下的规矩,然而皇三子卫飒前几年在边关立下的赫赫战功,却让他的人气急剧飙升,朝中不少大臣已经纷纷在暗中投向了卫飒的阵营。
如今一直拥立着卫承的不过是一些老臣,其中以他的舅舅也就是卫芙蓉的父亲的势力最大。
脑海中闪动过这些宫闱情报之后的钟凉叶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个无奈的苦命鬼。
“要是一击便成功,那他就不是卫飒了,也不值得本殿对他如此费心。”卫承再落一子,“恩,该你了。”
钟凉叶也捏起一颗棋子,雪白的棋子在他的指腹映出雪亮的光华,越发显得他本人的书香之气浓重,思量了一会儿,缓缓落下,“殿下说的是。”
“据线报来说,咱们本来是已经胜券在握,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拨不明身份的人凭空而出,打乱了全盘计划。”钟凉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默默凝视着棋盘上黑白错落的棋子,并没有看卫承一眼。
卫承抓了几颗棋子放在左手掌心,右手不断的捏起,再放下,捏起,再放下。“永伯也说起过,只是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却还不知,凉叶,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查清楚那些凭空多出来帮助卫飒的那些人的来历。”
“是,殿下。”
“若要远行,可将萦烟带上,已解路途苦闷。”卫承最后不忘加上一句听起来好像玩笑话一样的嘱托,然而钟凉叶却已经明白其中的深意,卫承是要萦烟这个被他安插在钟凉叶身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殿下。”
主仆间的话不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