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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一个梅饭小妹,叫得人混不舒服,而且句句辩白之词都矫情之极。梅饭听得生气,若不是嘴里的泥没吐干净,真想和他好好辩一辩。
不过霄似乎对他的辩白并不感兴趣,嘴唇抿出一个冷厉地弧度,接着清晰吐出一个字,“滚。”
色荣是最先“滚”的,他很听话,身子缩成一团,像个球一样滚了出去。
缥稷呆了一下,有些莫名的看着霄,似还不明白他所谓的“滚”是什么词。他不明白可有人会教他明白。霄大袖一挥,也没见怎么动作,缥稷身子抛起飞着就“滚”了。他的姿势异常美妙,就像最优秀的跳水运动员, 臂立跳水,转体动作,向前跳水,腾空高度,各个动作都非(。。org:)常标准。只是落水惨了点,如果把游泳池换成石板地,其结果可想而知。
两人都“滚”了,迅速而整齐,一时间花圃就剩下地上趴着的梅饭。她抬了抬胳膊,一阵剧痛传来,才发现好像脱了臼。
看来是“滚”不了。她轻叹一声,昂着头对霄呲出一口小白牙,“我等会儿再滚行吗?”
霄挘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跟我来。”
梅饭刚想说自己动不了,就觉身子被什么东西卷起,眼前一花,她已在霄的手里。
她真的是在他手里,他的手托着她的后腰,就像托着一片叶子,纤纤而立,宛如被风吹抚般轻盈飘逸。
可惜作为叶子的她,却并不觉很快乐。梅饭害怕极了,不是用被人托着,而是托着她的那个人是霄。
霄的脸如万年寒冰,挂满了严冬霜降后留下冰碴子。他的脸色虽然可怖,看久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让人害怕的是他的眼神,就像狩猎的豹子一样眼神,让人禁不住会怀疑自己是那只可怜巴巴等待被果腹的小兔子。
霄的身法奇快,眨眼功夫已飘出很远,他们越过无数枝花朵,伴着飞扬的花瓣在空中徜徉。真的太快了……,刚才还感觉花瓣从脸颊飞过,隐隐闻到蔷薇的芬芳,再睁眼时他们已落到一座宫殿之前。
她被轻轻放在殿门前,是“轻轻”而不是“重重”,这让梅饭感激不已。
她抬起头,见殿门上挂着高高地牌匾,上书三个大字:蔷薇宫。
梅饭轻“咦”了一声,忽然想起和缥稷的对话。
“这里是缥家,可为什么叫蔷薇宫呢?”她如是问。
当时缥稷撇了撇嘴,满脸不屑道:“别听霄的,这里就是缥家,哪有什么蔷薇宫之名,是他自己变态非要把好好的宫殿冠以花名。”
他所谓的冠以花名自然是以“蔷薇”命名,而今日她算看见真正意义上的蔷薇宫了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蔷薇公主
正犹疑地时候,霄已经迈步走了进去。见她还愣愣站着,蹙了蹙眉,冷声道:“跟上来。”
“是。”梅饭轻呼一声,忙跟了上去。只可惜她手臂脱臼,行走之间牵动伤口,不由疼得倒吸了口气。
“丝丝”地细声令霄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他本不愿意管她,可心中忽又觉不安。这种不安让他再也走不下去,怀着一股怒气猛回身抓住梅饭的胳膊,然后狠劲一抻。
梅饭大惊失色,随即的疼痛令她痛呼出声。
“救命啊,饶命啊,害命啊。”她胡乱叫着,开始挣扎。
她一向自认力大无穷的,可在霄手里却像个小虫一样。
“闭嘴。”霄冷呼。他双手一较力,只听“咔啪”一声,她的脱臼已被治好。
。擦了把吓出的冷汗,梅饭不禁暗自庆幸。原来不是要杀她啊。不过他叫她让这儿来是为了做什么的?不会是要传授些**奶奶术吧?这个念头令她刚落下的冷汗又冒了出来,腿也开始跟着打颤了。
可惜在霄面前绝没有说“不”的权力,她掩着脸,“含羞带怯”地跟着霄走进蔷薇殿,走进那有他居住的神秘之所。
进入大殿,才发现霄对蔷薇的偏好已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这里整个就像是一个水晶宫,晶莹剔透,无限光亮,一桌、一椅、一床,甚至屏风摆件,杯盘茶壶也都是水晶雕成。而殿里各处都摆着血色蔷薇,一盆盆连成一片,在水晶的映照下有一种特别的,迷离的美。
这里真是一个奇妙的神仙洞府,如梦如幻,让人如痴如醉,只可惜美则美矣,这儿却根本不像是人的住所,缺少人气也缺少活气,倒湿度适宜,有点像是养花的花窖。
“主人,你带我来花窖,是要欣赏一下你这美到冒泡的小花吗?”梅饭转了一圈,嘻嘻笑着问。
她算不上故意腻歪他,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已。而如她预想的一样,霄的脸色果然瞬间阴了几分,他冷笑一声道:“欣赏就不必了,你若想当花匠倒可以成全你。”
这可威胁不到她啊。
梅饭淡笑,“如果你不怕我把你的花都养死,我也不介意做个花匠。”她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以她的能力必定有把所有花儿都养死的可能。
霄本就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把花交给她的意思,此时听她这说,不由白她一眼。他不欲理会她的自恋,顾自推开众多房间中的一间走了进去。
他没说去做什么,更没叫她跟着,梅饭乐得当没看见,独自一个在水晶宫里来回转着。
刚才霄在这儿,她没好意思看清楚,此时才注意到殿里的摆设简单而明了,所有装饰除了无数的蔷薇花之外,就只有西北角最显眼的地方放着的一个屏风。
那是用一整块水晶雕成的屏风,除了材质之外,与一般屏风形状无二,而且在其上有一层浮雕,刻的是一幅窈窕飘逸的美人图。
看着那张图,梅饭忽然想起莫高窟的飞天,一样的坦胸露乳,一样的彩带飘飘,美的是那灵动的眼神和摇曳的身姿,只是不知为何,画中美人竟瞧着有几分相熟。那眉目,那面容都好似在哪里见过。
霄的房间会有她的熟人?一时难以置信,她低着头仔细端详了许久,发现右下首的地方镌刻一行小字:蔷薇公主自刻于辛丑年三月。
辛丑年离现在也有四十来年,如果屏风上的女子活到现在最少也该是六十几岁,不过缥家人可能例外,他们的年纪永远不能由皮相看出。所以这女子若活着可能七十,可能八十,也可能一百来岁。不过看她面容恬静,脸带稚气,当时也应该不会太老才是。
“蔷薇公主,蔷薇公主……。”她嘴里轻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霄似乎曾经提起过这个名。
那时他说过什么,因为时间隔得有点久,已经记不很全了,只是这个名字是从他嘴里吐出的却绝对不会错。
霄的宫殿里刻着这样的女人,还如宝贝般呵护备至,根本不是偶然可以解释的。梅饭明白这个屏风的重要,更因为想不出这女子究竟像谁,心里如小猫抓挠般瘙痒无比。
她好奇,好奇上面的女人是谁,也好奇什么人会让他珍惜如斯,到了藏在房间独自回味的地步。
可该怎么问呢?直接开口怕是不行吧……
托着下巴思索的工夫,霄已从房间里出来,瞧见半蹲在地上的梅饭,不由脸色微变。
“你在干什么?”他怒道。
梅饭忙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
他凝眉而立,眼中放出烁烁寒光,“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到这里来……”
“是你要我来的。”梅饭撇嘴,请她,她还不愿来呢。
“不许碰这里的东西。”霄冷语,那声音足以冻死一头大象。
“我没碰啊。”她摊开手,让她碰她还害怕有毒呢。
看着她的脸,霄不由冷笑起来。
“连看也不许看。”他怒叱。
霄也不知在别扭什么,脸臭的好像懒汉的一年未洗的袜子。只是,她看看屏风而已,至于像是要杀了她一样吗?
“好吧,我不看,以后也绝不进入这个地方。”梅饭笑得无奈。明明是他强行把自己拉来,怎么被他说来倒成了自己私闯了?
“那么主人叫小的来又是什么事呢?”她笑问。
听她的问话,霄竟然呆了一下。他究竟为什么把她带到这儿来?或许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在花圃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突然有刹那间的失神。她被缥稷拉着在繁花间奔走,轻盈地就像一个跳落人世的精灵。她不是美到极致,可脸上略带慌张的表情看着是那么的真实。
看着她,脑中突然跳出一个场景,也是这样繁花飞舞的日子,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