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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已心知肚明,也不说破,顺手把带着的两副碗筷都摆好,又倒了一杯梅花酒放在对面。
“霄大人,虽然你不在了,我还是得敬你一杯,先干为敬。”她笑意吟吟地说着,当真一饮而尽,然后宛如祭祀般,拿另一杯酒对着一棵树洒了过去。
不远处的树叶忽然闪了一下,却又瞬间平静。大约连树木也不平她的惊人之语吧。又不是做了个鬼,何来“不在”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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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的夜晚少了鞭炮轰鸣,多了几分安逸宁静。风吹着干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四周很静,只在一棵松树之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那儿一边饮酒,一边自言自语。
或者是自言自语,可每句话又像是对人而说。
“来,霄大人,吃块肉,这是东坡肘子,我教给厨子做的。”
“这鸡腿也不错,是放养的柴鸡,绿色无污染,以前想吃还吃不到呢。”
“青菜好吃,没农药,多吃身体健康。”
……
转瞬间,对面的盘子里已堆了满满的食物。
梅饭每吃一口菜,都会往对面的盘子里夹一筷子,看着再也装不下去了,才停罢手。
空气中的花香似越来越淡,最后竟几不可闻了。
真走了吗?明知道他不可能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小小遗憾了一下。
感觉人走了,她胆子立时大了许多,夹了口菜边嚼着,边叹息。
“霄啊,其实你并不可怕的……。”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话,不远的树叶又颤了几下。
真的喝多了,也吃太多。梅饭打了个酒嗝,又打了几个饱嗝。食物夹着酒水都堵到嗓子眼了。
有点想吐呢。她嘿嘿傻笑几声,踉跄了几步,抱着一棵大树大吐了起来。
她真的不能喝酒的,喝多了容易发酒疯,也容易满嘴胡说八道。
就像现在,她指着面前的大树,仿佛那是霄的脑袋,絮絮叨叨地念了起来。
“霄啊,你不就是个人嘛,难道真的是妖怪吗?”
“如果不是妖怪,就别装妖怪啦。”
“其实不一定要别人怕你就很厉害啦,我就很厉害啦,可没人怕我呢。”
“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过,我最厉害的是我很能吃啦。”说着又狂吐不止。一股酸臭味儿顺着风儿直钻鼻端,熏的人很想揍她。
“小霄霄啊。”
……
不远处树上的某人忍不住蹙了蹙眉,他们何时这么亲近了?
“你以后要多笑笑,人也会漂亮许多。当然,你肯定已经很漂亮了,我还从没见过比你更美的,桃颜也比不上你啦……。”
“就是那张冷脸的臭样太难看了。”末了她又加了一句。
某人摸了把脸,确实是冷了点,无论是体面温度还是体内都冰凉一片。他练的是寒雪功,从来体温都比别人低,再加上天生的威压,所有人都怕他,恐惧他的存在。这么多年早已习以为常看,从没觉得冷脸会难看,更没在乎过自己的美丑,不过这种话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出奇的讽刺啊。
很奇'。。org:'怪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顶着大家闺秀的头衔,却做着肆无忌惮的随心事,看着柔弱无骨,却长了个胆大包天的老虎胆,还有她说的那些话,还真是难以想象的怪异啊。
如果他是人们口中的妖怪的话,那她算什么,一个与众不同,另类无比的怪人吗?
若真这样,他倒要见识一下这个怪人究竟怪到什么程度?
霄冷哼,冷眼盯着树下那人。
虽吐了出来,也只是胃里感觉舒服了一些,酒意却丝毫未减,梅饭蹒跚着走了几步,却觉脚步越来越沉。真是喝多了,原以为梅花酒只是甜甜的,宛如饮料一样的东西,没想到后劲儿却这么大。
一真凉风吹过,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淡淡的蔷薇香气。似有似无,仔细嗅时,却又好像根本不存在。
是错觉吧,那个叫霄的已经走了。
真是的,喝多了连鼻子也不灵光了。她嘿嘿傻笑了两声,然后坐在地上开始唱歌。
“我有一头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
不知怎么稀哩哗拉摔了一身泥。”
唱完,似觉不过瘾,又继续唱起来:
“我有一头小毛驴,从不忍心骑,长脸长耳大眼睛,好象小公鸡,长的好美丽。”
喝醉了,自然会发酒疯,胡说八道,唱走调的歌,都是酒疯的正常表现。她一边笑,一边唱,幻想着自己骑着一头驴颤悠悠的奔跑在田间小路上,风儿吹过霎时清凉,还带着蔷薇花的香气。
又是蔷薇花?阴魂不散的气味儿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丫丫的蔷薇花
又是蔷薇花?
真是阴魂不散的气味儿。梅饭皱皱鼻子,然后对着天空大喊,“霄,我不怕你,有什么本事你放马过来,我骑着驴呢。”
这一声似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喊完她身子一栽,竟在冰凉的地上昏睡过去。
随着她双眼闭起,一阵凉风卷起几片枯叶,随后一个身影从树上飘落下来,正落在她身旁。
看着睡的如一摊烂泥的梅饭,霄不禁嘴角微翘,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她骑着驴是吗?他倒要看看骑着驴的她,又是如何对抗骑着龙的他的?
兰卿的女儿,他的公主生下的女儿,还真让人期待呢。
可惜啊,那个女人已经疯了,一个疯女人,再向她讨债,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所以,梅饭,你母亲欠下的债,就由你来偿还了。
他冷笑一声,从胸口摘下那朵蔷薇花插到她头上。被他选中的女人,今生今世也难脱既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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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新的一年终于到来了。
风儿吹过,蔷薇花的香气越发浓郁,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美丽。漫天的星斗,天上下了点小雪,落在脸上,凉凉的很是舒服。
一切都很美,只除了地上的女人,她身上所散发的恶臭,足可以熏倒一头壮牛。
望着地上的人,霄眼神迷离,忽然有点不确定刚才的信心了。只希望他的决定不是错的,若这女人总是保持着这股味道,那他怎么还会有脱下衣服的欲望?
蹙眉,掩鼻,……
※
迷迷糊糊醒来时,梅饭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粉色的幔帐,淡紫色的床单,正是她每天睡觉的地方。
这里是她的房间,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摆设,不熟悉的是身体的感受。
头很疼,就像有人用锤子重重敲过。
酗酒过后的后遗症果然了不得。
她使劲揉着头从床上下来,正要穿鞋,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昨晚她在后院小花园喝酒,是和霄一起的,后来霄走了,她喝多了,喝醉了,然后……,然后呢?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是怎么回自己房间的?一切都不知道了。她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忽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就说过不能喝酒吧,看吧,看吧,喝多了果然会出事的。
看看身上,衣服还是昨天那件,带着发酵过的酸臭味儿,看来是曾经吐过一场,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烦恼的抓抓头发,然后大喊,“春天,春梅……。”
春天正在擦桌子,春梅正在泡茶,一听喊声,同时放下手中的活跑了进来。
“小姐怎么了?”
“小姐出什么事了?”
两人急切地问。
梅饭定了定神,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晚你们什么时候睡的?”
“守夜完了就睡了。”春梅道。
“那我是什么时候睡的,你们还记得吗?”
“小姐也真是的,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和春梅等了好'TXT小说下载:。。'久,都困得不行了,本以为你不回来了,正要锁门,却看见你在床上睡着了。小姐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知道?”
春天比较实在,啰哩叭嗦说了一堆,终于把重点说出来了。重点是她们也不知道,她怎么回来的。
梅饭大汗了一把,心说,难不成见鬼了?只是这世上有没有哪个鬼,会把醉鬼背回家呢?
一想到那个可能的场景,她就忍不住脚底发软,若她真是被霄背回来的,那她可真得好好泡个柚子叶泡个澡,去去晦气了。
“咦,小姐,你头上怎么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