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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那纤细白嫩的指头上一道暗红的伤痕,微微肿起。
“无事呢,钱夫……娘要我练什么书,我前几日偷懒,集了十章的字儿,若是写这个怎么有空儿出来?”唐甜动了动指头,示意自己不痛,笑嘻嘻道,“只是府里的药不好,我在园子里找些药草,晒也要偷偷摸摸,她们只看重那些不能吃不能用的事儿,说也说不通。”
唐溟知道她说得轻描淡写,受的拘束和管教可不止这些。当初为了一点责骂她就不肯呆在唐家山,如今为了他,这些都忍下来了。
那伤是不重,可他心里也像被划了一处。
唐甜见他脸色有些沉郁,便扁了扁嘴道:“我只怕你忘了要来,又怕小皇帝不许你来。你今日若是不来,我就去找三师伯,要她带我找你去!”
“我答应了你,怎会食言?”唐溟叹道,便也不提此事,只细细叮嘱道,“如今为了你身份不同,比进宫看你还要不便,你自己需当心些,记住,无论为了什么再也不许伤害自己……”
唐甜有时候做事不顾一切,以前在山下的事不说,比武大会上为了揭穿郁敏而假吞毒药,为了大家脱险迷惑刘衙内,干的都是以身犯险的事儿,不将自己的性命看得重要,唐溟隐隐有些担忧。
“我才没那么傻呢!”唐甜可不喜欢他这忧心忡忡的又开始做师父时候的唠叨,便抢着道,“过些日子就是端午了,你带我去玩可好?三月一日就开了的金明池琼林苑的热闹我都没能好好瞧!”
这事儿唐溟知道,因这是季春时节御驾与民同乐的好事,全城甚至有人从远地赶来观赏。他本想趁此机会见见唐甜,却知她被禁在家中。他打听到的;是钱氏按着如今宫闱中时新的风气要给唐甜缠脚,虽说只是用长布带子把脚缠紧了,穿起尖尖的菱花高底履好看,唐甜活蹦乱跳惯了的,哪里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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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这份苦头?为这唐甜就出不了门。
他心里虽担忧,然而太后已明了他们的事,唐甜又是刘家义女,他再帮护着反不好。
唐溟低头看她翠花白绸裙下的缎面平底花鞋,将唐甜抱起来,脱下她的鞋,摸摸她好生生的脚儿,还不及他手的长短大小,若是再缠小还怎么好走路?
“幸好……”他微微一叹,幸而唐甜使了法子打消了钱氏的念头,这事才算罢了。然而让她这么捱上一年,她忍得,他又怎么忍得?
唐甜原等着他答应,只当他还在为难,此刻他暖暖的手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袜握着自己的脚,那暖意顺着冰凉的脚趾漫上来,她身上也软软的,笑着靠在他身上,无赖道:“你不说话就是应了,我这些日子可就指着那一天了,你不许变卦!”
唐溟低头,唇恰好触着她的额,甜甜的气息叫他心里一动,头再低了一低,笑道:“你方才吃了什么,樱桃?这么早就上市了……”说话时声音也低下来,气息吹在唐甜脸上、嘴上,痒痒的,她咯咯笑着,才抬头说道:“是樱……唔……”
最后一个字进了唐溟的嘴里,唐甜呜呜囔囔,却忘了要说什么,温顺坐在他怀里。
唐溟手臂越收越紧,唐甜娇小的身子整个儿陷在他怀里,最后禁不住微微呻吟一声,这一下唐溟醒了神,唐甜也“呀”一声,推开他道:“可不要压坏了……”
说着急忙摘下腰上的绣囊,拉开百梗收索:“是樱桃呀,说是才新出来的上品入贡,一批送到宫里去,一批就到相府了。我特意带出来给你尝尝……好在没有压坏……”
那樱桃粒粒殷红圆润,看着喜人,唐甜捻了一颗往唐溟嘴里送,唐溟接过来,却塞进她樱桃般红馥馥的嘴里,笑道:“你手脚总是冰凉,多吃些樱桃最有好处。”
唐甜噙着那颗樱桃,偏还是要喂他一颗,这才欢喜着自己吃。
唐溟看她低头拨弄着着樱桃,耳后一绺儿碎发松松垂落,伸进她有些儿宽松的衣领里去,乌亮柔软贴着细白纤柔的颈儿。
他稳了稳气息,定定心神,一手虽揽着她腰,却一动不动,暗暗告诫自己再不可如此了。
只是唐甜方才说的话,叫他不由有些担忧。刘氏权倾一朝,以前自己还可置身事外,如今却要好好做些打算了。
唐溟问了问唐甜对刘祝与刘祺的看法,听说他们对唐甜一向友善,暗暗有了些计较。
唐甜经他一提,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忙把浴佛节后杜莱遣人来刘府递了拜帖儿的事说了。
她在内府不得出门,是听桃枝与大少爷刘祎的丫鬟说话才知。府里那几个十多岁的小娘子都在传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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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的绝世美貌,又说他送的礼极稀罕贵重,都是异域珍宝之类,都盼着丞相请他入府,好偷偷见一见。
这事儿唐溟也知道。他和三师姐唐绣合力,又借了皇家禁军和京城厢卫之助,把杜莱纠集的魔教之人清剿了。正因当时皇家禁军调离,所以专让唐羽和唐谙贴身护卫官家。
如今杜莱没了江湖势力,便积极在京城达官贵人中奔走,从暗处来到明处了。
他怕唐甜擅自做什么,道:“浴佛节时他以商贾身份捐了一大笔善款,修缮佛寺,建恩义堂,赈粥铺子,传到太后与官家那里,还招了他去,升了他朝奉郎。虽说他别有用心,然后做的总算是好事,如今你三师伯小心看着,刘府之外也时有人暗中留意,你只好好呆在府中。可记住了?”
唐甜道:“既然他的人都抓了干净,为何不把他这罪魁祸首揪出来?”唐甜想到他做的事,牙齿咬得咯咯响。
“那些人,多数拘捕自杀了,交到官府的……或是死了或是疯了……最后无人作证。”唐溟重重一叹,他原不想唐甜知道这些,又怕她不知厉害。
唐甜惊了一惊。
唐溟又叮嘱她几次,唐甜这回点点头。既然唐溟都知道,她就不去想这个。又说起在府中这几个月别的事来。
看着天晚,她却腻着唐溟,不肯就回去。唐溟好说歹说,答应了几样事儿,才算让她罢休,又依着她一起走到丞相府偏僻些的院墙处去。
唐溟抱着她悄没声息从唐甜出来的窗子回了房间,就要离开。唐甜偏环着他的颈不肯松,唐溟防着外间有人,又不好开口劝,又不好太过使劲儿拉。
唐甜看他着急,咬着唇忍着笑,就是不松手。
唐溟没奈何叹气,只好先送她回床上去。
唐甜笑嘻嘻伸手撩开帐帘,忽而面色一怔。不着意伏到唐溟耳边悄悄道:“有人来过……”
她铺着的薄褥和先前有些不一样,若是桃枝来过,发觉她不在,这里怎会这样安静?
正在这时,唐溟也听到了极细微的呼气声。随着唐甜说话,几道凌厉的风声迅疾而来。
唐溟忙抱紧唐甜跃开,松手挥指一弹,那屋角的檀木雕镂绨素屏风轰一声倒了,一个黑影向后踉跄半步,跃然而逃。
唐溟听到楼下已有仆妇的惊问声,将唐甜放下,道:“你多叫些人守着,多小心。”说罢闪身追了出去。
唐甜顾不得身后桃枝的敲门和询问,奔到窗前,只见夜色迷蒙,树影灯光之外,什么也不见。
南壁蔡河缭绕曲折,穿城而过,春汛之后,水势洪沛,不远的树林子里也听得见水声。
依稀的灯火射入林中,照出宝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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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光。
那把剑握在唐溟手中,横在一个黑衣人项上。
黑衣人面巾已被摘下,姣好的面容,神情有些狼狈,然而清冷而愤怒的目光与剑光相映。
“你杀了我吧!”红药丢下剑鞘,冷笑道。
唐溟举着剑一动不动,良久道:“我说过,无论你多少次来杀我,我都会放你走。但是……如果你敢伤她,我不会放过你。”
他说这番话时面上并无表情。
红药怔怔看着他,忽然厉声笑了起来,道:“好,好,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般有情意的话……唐溟!我姐姐为你死得那般凄惨,只落得如此结果!”
唐溟眼神微微一暗,却仍旧不动。
“我也告诉你,你有本事便杀了我,不然,我定会想尽办法叫你不能如意!那个女人,我杀定了!”红药咬牙切齿,却因腿上中暗器的伤而不支。
唐溟听着此话,把剑一丢,默默转身要走。
红药倒在地上,还在叫嚷:“唐溟,你负心无义,卖友求荣!你对不起我姐姐,你等着吧,我一定会为她报仇!就算我杀不了她,杜莱也会杀了她!我一定要你痛苦万分!万劫不复!”
唐溟停下脚步,站了半晌,转过身来,面容掩在黑暗里,而声音低哑:“是,我对不起红英,我欠了她……”
“你知道欠了她?那你怎么不去死?你欠了她一条命,你就该陪着她一起死!”红药眼神疯狂,恶狠狠道。
唐溟静静看着她,最终道:“我不能死,我还欠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