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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了,忍足,绕着学校跑一圈。”
忍足看了一眼表,举起双手大呼冤枉。
他立刻转过身,伸手把表面朝向站在几隔台阶之上的迹部。他说小景你看清楚了,现在时间还早我可完全没有迟到啊。迹部不理他,只是一言不发居高临下抱手上下打量忍足,脸绷得死死的没有表情,那样的目光直看得忍足心里发毛。漫长的沉默里只能听见底下球场中传来的怦怦击球声,其他运动部队员绕场跑圈时的整齐口号声,还有飞鸟扑打翅膀的声音。
良久忍足终于试探着看口:“小景你……心情不好?”
他们认识一年有余,从入学时那场莫名其妙的比赛开始。初到东京,冒冒失失的关西小子和刚刚回国,出手阔绰的集团大少,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人因为那场在很久后仍被后辈们津津乐道的比赛成为队友,并在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一起吃饭闲聊抬杠练球比赛妄图称霸全国(尽管前两次都因毫厘之差以失败告终,但好强如迹部始终坚信国三那年必定能够达成这个目标),因此他有足够的经验通过细节去判断迹部的心情。
而现在的迹部显然心情够糟,比起生气似乎更像哭笑不得。
就在忍足满脑子搜刮自己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得罪过他大少爷,并顺利得到了『怎么可能得罪啊他昨天还分明恰准时间祝我生日快乐来着』的悲哀结论时,迹部终于勉强开了金口,尽管脸上的扑克表情丝毫没有变。他说忍足,午休的时候来社办找我,现在什么都别问。
忍足松了口气,连忙狗腿地答应下来。
『不行。迹部说。』
『我才不会去管对和错。 忍足用沙哑的声音回答,继续爱抚迹部的锁骨。』
『迹部的双手其实是可以抵抗忍足的侵犯的。可事实上明明没被束缚得很紧他却连抵抗的意思都没有。头脑里有声音在尖叫,一遍一遍想要阻止,可到嘴边竟统统都变成了□。或许多年以前的那个芒种之日他们就该完成的那个仪式,拖延到今天终究还是太迟了些。这样想着,迹部认命地闭上眼。他把手指□忍足的头发,先前一直紧绷着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真看不出原来你居然喜欢男人。最后他用带着喘息的声音说。』
『既然你喜欢,那我便喜欢。忍足笑着回答。』
“这……是什么?”长久的沉默后,忍足强忍着内心想把纸扯破的冲动小心发问。
“你往下看。”迹部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用眼睛瞪他,咬牙切齿。
尽管在一头雾水的同时用脑电波拼命发射'小景啊错又不在我这件事我也算被无辜牵连的受害者之一所以你怪我有什么用啊冷静点吧你'的信号,但忍足自知对方仍就在气头上,连忙唔了一声将视线往下挪。只看见打印稿下方的粗黑字体格外夺人眼球。
『骚耳的诱惑』
『椿花的馨香』
『在万里无云的午后 』
『我心中的修罗躁动不安 』
——敬请期待,《芒种》连载第七回!禁忌之恋究竟该走向何方!
by冰帝学院文学社特刊编写组。
——“这算什么鬼特刊!”
忍足默默将手里的杂志合上,精准地丢进部室角落的废纸篓。
这场短暂的谈话在之后两人长时间的沉默中结束。出门时迹部依旧黑着脸不说话,而忍足尽管同样一脸严肃的模样,但面部肌肉却以每五秒一次的频率抽搐,显然是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他想原来如此,怪不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当他与迹部独处——无论是两人在教学楼的走道内闲聊或是在部活休息时段一起坐在场边讨论网球战术,总能感到周围有女生暧昧的视线聚拢过来。甚至还有一次,当他习惯性地拒绝某个女生的告白时,这个看起来安静乖巧的女孩子非但没有表现出太大失望,反倒一脸感激,仿佛在忍足的回答中确认了什么。
——“原来真的是这样,那么,请你们一定要幸福!”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她对忍足深鞠了一躬,很快踏着轻快的步子跑出他的视线。
忍足愣在原地,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抓了往回走。
至于这本令迹部黑面的《芒种》,忍足也终于意识到它并不是这场风波唯一的传播者。事实上从升入国二起他就不止一次看见班上有女生抱着一些封面花哨的册子看得津津有味。忍足好奇却不好意思亲自去问,只能在路过时用余光偷瞄。内页是密密麻麻的字,虽然他视力不错但在这样的距离终究看不清。唯一记得清楚的是在封面和书脊上出现频率颇高的两个英文字母:oa。忍足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终于有一天壮起胆子发问。
出乎他意料的是,被问及的女生在抬头看见忍足后,第一反应竟是将书藏在身后。然后她对着忍足茫然的脸表情复杂地干笑了两声。见忍足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犹豫良久才终于回答:
——“那个……oa其实是……一个组合!”
如今的忍足回想起当时那个片段,简直想用力抓自己的头发。
他想人世间的事情果然都是塞翁失马,我忍足侑士精明一世却败在这等拙劣的谎言上。
oa,o*ari & atobe,这该死的,隐晦的缩写。
所幸这次事件在两人的对话后就平息了下来。
生气归生气,但事实上迹部后来并没有追究这本杂志的责任,直到现在它们的后续或许仍旧在冰帝校园内经由女生之手悄悄传播,讲述着关西少年和财团少东缠绵凄美的罗曼史。这样的结果忍足早已经预料到,因此毫不惊讶——他迹部景吾就是这样的男人,立于王者之位却并不□□,尽管看上去狂妄自大,实际始终在以自己的方式尊重包容着别人。
这样的气度,或许就是他能够一直立于这个被人仰视位置的筹码。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迹部没有再提这件事,忍足也识相地保持沉默——尽管他很好奇迹部是忽然以怎样的渠道取得这本杂志。他们两人依旧像从前一样一起上课吃饭闲聊抬杠打球比赛并计划在下一年称霸全国,生活平淡安稳。直到这年冬天的一次远足时迹部主动旧事重提。
那是在新年之后的一月半,按理说这个时候冰帝学园的全体学生应该在北海道享受每年一度的滑雪之旅——算是贯穿国中与高中部的传统。可因为天气因素,那几天雪山上的安全存在隐患,因此滑雪的计划被暂时搁置下来。回东京的航班同样受到影响滞留札幌机场,因此所有随行人员只好被困在旅馆中无聊度过这本该充满乐趣的假期。
迹部说出那句惊世骇俗的问话是在傍晚,他们刚吃过晚饭,正泡在旅馆温泉中无所事事。
温泉周边蒸腾着的乳白色雾气蒙上镜片,因此忍足只好脱了眼镜,另一只手端着漂浮托盘带来的柳橙汁慢慢喝。而在听清迹部的话后他一时没能把持住,柳橙汁顺着喉咙往上冒,最后在气管内呛得他咳嗽连连。他强忍着内心中哀嚎的冲动小心试探道:“小景你……刚才说什么?”
迹部面不改色:“我是说,她们为什么会把我们凑成一对。”
忍足简直要哭了,于是默默别过头边咳边作无力泪流状。他在心里悲哀地想小景看来你不仅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连时间地点都挑得恰到好处难道你不知道如果这话传出去下一期的文学部特刊或许就会出版oa温泉心跳系列了么……然后就觉得自己吐槽自己真是没出息。
但在停下咳嗽后他还是强装镇定微笑:“大概是她们觉得小景你太男人,女人满足不了你吧。”
不出所料,迹部的脸色又一次沉了下去。
迹部说:“既然太男人,那为什么我……”
他的语气透着难得的迟疑,吞吞吐吐的样子,显然是想好了接下去的话却不愿说出口。忍足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好心帮忙补充:“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你是下面的那个?”
——嗡,咔嚓,噼哩啪啦,轰。
脑细胞城墙瞬间倒塌,简直是又一幕悲剧的开始。
浸泡身体的温泉水依旧不紧不慢冒着泡,时间光着脚偷偷溜走。忍足想没想到小景你居然仔细看过了……然后意识到现在他们间存在一场糟糕的拉锯战,是迹部好死不死地发起了它。
迹部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但事后他坚持说是温泉的因素。时间的横断面里忍足高举双手说我错了我什么都没有说所以小景你饶了我放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