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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融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将瑛瑛的胳膊从自己后颈上移下来,交给崔勇。
“小心。”他叮嘱道。
“瑛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罗艺琳跑了出来,见到眼前此景,惊问。
柴融不知道是累还是因为什么,欲言又止。
“小心。”他只是不断叮嘱崔勇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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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勇在罗艺琳的指示下,将瑛瑛放在了一间布置淡雅的房间中。我和蔡妈上前帮瑛瑛盖好被子。
“这位先生,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徒弟瑛瑛。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艺琳问柴融。
“在下还未来及自我介绍,”柴融对罗艺琳说道,“鄙人姓柴,单名融——其乐融融的融,与李不凡互为知己,实乃闲人一个。”
罗艺琳听了他的话,又迅速打量他一番,心中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说:“先生既然是李不凡的知己,又如何会救瑛瑛?她和我们一样,可都是安东郡王捉去的要犯呢。”
“其实不凡对安东郡王的许多做法早有不满,”柴融感慨地回答,“否则今日隋阳也不会生变。”
“你是说,现在和安东郡王对抗的,却是李不凡?”罗艺琳不置信地问。
“不错。”柴融回答。
我们几个都不敢相信,纷纷望向崔勇。但见他低头不语,便知柴融所言非虚。
“父子相残?怎么会这样?”罗艺琳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屋中一时沉默。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崔勇突然说道,“王爷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世子心软,顾虑又多,他对王爷的很多做法都不满意,父子俩市场吵嘴。吵急了,王爷说得有些话或许太伤世子,所以会有今日景象,也并不奇怪。”
提起安东郡王我就撇嘴。
他是个失败的男人、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
作为男人,他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却也并没有换来所期望的尊荣富贵;作为丈夫,他让深爱自己的女人伤心流泪,抱憾终生;作为父亲,儿子和女儿都被他利用,也都因此而深深地憎恨他、无法爱他。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一生,真的很失败。
或许在他阻止芷玉和如意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在尽最大的努力将女儿留在身边;或许在他阻止不凡对我好的时候,他是很清楚不反对我的感情是没有任何结果和回报的,但是这些父爱中,掺杂了太多他自己的算计。
本来应该很纯的东西,一旦杂质掺得多了,就让人品不出其本来味道了。
“活该。”我不屑地说。
“玉娘!”罗艺琳责备我。
“对于这个人,”我倔强地提高了声调,“罗姐姐,很抱歉我无法释怀。还有,包括不凡也同样。他们父子俩是杀害如意的凶手。凶手!”
我有些激动。
屋里又是一阵寂静。
“我们瑛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蔡妈走在瑛瑛床边,心疼地抚摸瑛瑛的手。
“她是杨若松的未婚妻,”柴融说道,“虽然现在陈如意和他大部分党羽都被安东郡王剪除了,但杨若松却仍旧下落不明。所以安东郡王想从她口中套出杨若松的下落——或者他可能去的地方。”
“杨若松没有死?”我问道。
“他们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柴融回答,“所以安东郡王才会想尽办法逼瑛瑛的口供。不过瑛瑛很倔犟,她什么都没说。”
“当然不会,”我苦笑道,“就算我在严刑拷打面前放弃立场,瑛瑛也不会。她是很倔犟,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地说,就是一根筋,这种人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很坚强,”柴融说道,“前面几天的刑罚都挺过来了——虽然安东郡王没有给她上最重的刑罚,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夹棍之类的也够受了。不凡曾提示我今日隋阳恐怕有变,我担心她,所以就去看看,谁知正看到几个狱卒趁乱欲侮辱她。”
柴融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该死的安东郡王!”我骂道,“愿你不得好死!”
“幸好我去得及时,”柴融说,“否则……”
“罗艺琳替爱徒谢过先生。”罗艺琳说道。
“哪里,”柴融有点难为情,“瑛瑛姑娘坚贞不屈的节操令人钦佩。”
“先生一定累了,蔡妈,带着先去休息一下、喝点水吧。”罗艺琳说道。
“前头人客气了。”柴融说着,由蔡妈领着走出了房间。崔勇见状,说声“我也去看看”,便跟着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和罗艺琳,还有床上昏迷不醒的瑛瑛。
罗艺琳看看瑛瑛,又看看我,沉默良久,才郑重地开口说道:“玉娘,如今世道乱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可要好好听着。”
“什么话?罗姐姐,你说吧。”我看着她有些凝重的面容,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中部:流年遭逢 第九十四章 物极必反
“玉娘,如今隋阳城乱成一团,”罗艺琳说着,咳嗽了几声,“东西教坊的人都四散逃难。等将来战乱平息之后,朝廷必定会下令重整隋阳教坊。到时候,你一定要多多费心。”
“罗姐姐?”我听到这托孤一般的话语,十分诧异,不知该如何回答。
“答应我,玉娘,”罗艺琳说道,“我知道这是个很艰巨的任务。会有很多优秀的艺人,在战乱中死去;还有些离开隋阳这个地方,永远不会再回来;有些女伶嫁给有钱有势的人家,再也不会出来表演了;像不凡这种天才乐师,也再不是教坊中人了……”
罗艺琳说得很感伤。
人如是,物已非;亦或,二者皆非?
我低垂眼睫,没有出声。
罗艺琳握住我的手,继续说道:“可不管怎么样,玉娘,你答应我,等到战乱平息的那一天,一定要重振隋阳教坊!”
“我答应你,”我点点头,“罗姐姐,可你还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罗艺琳苦笑道:“好端端?不,我不好——也不能说不好,但是——这也算是一件喜事,玉娘,我有喜了。”
“什么?罗姐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玉娘,就是左教坊庆功宴那一晚,”罗艺琳说着,脸颊微红,“我在狱里才发现的,蔡妈也知道。她为了保护我,受了不少苦。”
“你要做妈妈了?”我惊喜地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嘘,玉娘,”罗艺琳提醒道,“小点声。”
我自知方才过于兴奋,赶忙掩口,减小音量。
“这是真的?”我欢喜地问。
“是的,”罗艺琳点点头,“所以我不能再留在左教坊中。你也知道我和先帝之间有些往事……我怀孕这件事情一旦传开,是大不敬,会连累许多人遭殃。所以我只能隐姓埋名带着孩子生活。”
“你要离开我们?”我又失望了。
“我会常常来看你们。”她微笑着说。
“那他知道吗?”我问道。
“他?”罗艺琳摇摇头,却并无失落,“他是否知道,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孩子。”
“你还是会想他吧?”我问道,“况且一个女人带孩子十分辛苦,你不如留在教坊里。皇上如果要怪罪,我替你去说!”
“谢谢你玉娘,”罗艺琳轻抚我的头,温柔地说道,“当然会想……那么深地投入过一段感情,就算见不到那个人,这股情绪也仍旧会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玉娘,你也想念陈大人吧?”
我听到“陈大人”三个字,脸瞬间僵掉,心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看看,不仅没忘,而且一说,表情就变了,”罗艺琳说道,“玉娘,做前头人,要善于隐藏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要洞察别人的心思,不要让自己的心思被别人洞察。”
“我忘不了他……”我控制不住自己,扑到罗艺琳怀中大哭起来,“我不想当前头人,真的不想……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生儿育女,就这样快乐地过一辈子……”
“我明白、明白,”罗艺琳轻抚着我的背,安慰道,“我都明白……”
然而汹涌断续的呜咽声,还是不断冲破我失控的情绪,奔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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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充满惶恐的夜晚。
郡主府外,安东郡王和不凡父子俩打得死去活来,整个隋阳一片混乱;郡主府内,一群被生活和战乱折磨的人们,怀揣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