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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帮我拿些干净的布,打点干净的热水,”杨若松见我毫无反应,只得亲自下令,“另外叫门外的沈管家去请后院的张大夫,动作要快!如果你还想再看到大人,就请快点!”
“好。”我哽咽着答应了杨若松,便按照他说的一件件做了起来。就在我转身出门打水的时候,忽然听到杨若松幽幽的叹息声:“要是芷玉还在,恐怕不会如此……”
我和杨若松一起忙活了很久,总算将如意的伤口清理好。张大夫来看过,说幸好没有伤及重要的筋脉,虽然流血较多,但不至有性命之忧。若要痊愈至少需要静静地卧床休养半个月。
待沈管家将张大夫送回后院住处之后,我看着疲惫又担心的杨若松说道:“真没想到你们府上还养着私家大夫。”
杨若松苦笑道:“是。外人知道了,也只会想,这位节度使大人好排场,家中专门供养大夫。他们不会知道,如意是真的嫌总跑医馆太麻烦,才索性聘回了张大夫。。他们只看到他从养父手中接过官职,风光世袭节度使之位,谁又知道这个节度使,是如意一滴滴血、一道道疤打下来的。”
我哑然。第一次听到对自己的节度使大人毕恭毕敬的杨若松真情流露、直呼其名,又听他如此说,自然会对陈如意更添些好奇。
“你认识他很久了吗?”我将陈如意的手放在掌心,一边摩挲,一边用湿布轻轻擦拭。
杨若松轻轻点头,答道:“很久、很久。我第一次见他,他只有这么高,又瘦又脏,眼睛秀美明亮,但怎么看都像个乞丐。老陈大人将他捡回来,让我们给他洗澡、换衣服。那时候我就在这个节度使府里做些粗活,给他洗澡是我干过最体面的活计。”
原来杨若松竟然是仆人出身!我暗自惊叹。
“谁知道,”杨若松陷入了回忆之中,“谁知道那么脏的一个乞丐,洗干净之后竟会是个美少年呢。陈伊见到他,立刻就缠住不放。”
“后来呢?”我问道,“听说,他天资聪颖,老陈大人很喜欢他?”
“喜欢的吧,”杨若松说着,叹了口气,“老陈大人曾经说过,如意若是他的亲生儿子该多好。不过这种话说得越多,对如意只有更坏。因为陈夫人容不下他。起先她以为如意是老陈大人在外面的私生子,变着法子折磨他,后来总算相信如意真是捡来的,又害怕他抢了自己儿子的位置,百般提防。”
说到这儿,杨若松的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可有些时候,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那个陈俊太不成器。他若是一直那样也就罢了,偏偏他动了害如意的心,又逼如意娶他妹妹。陈伊人是不坏,可刁蛮任性,如意自然不肯。”
“你倒不如说,他另外有了心上人,自然不肯。”我幽幽地接了一句。
杨若松瞥了我一眼,看着昏迷中的如意,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过不了女人这一关。从前是,现在对你也是。那个芷玉死的时候,我虽然替他难过,可也替他庆幸。没有她的牵绊,如意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可是现在,你又出现了……”
他将脸转过来,冷冷地盯着我的脸,说道:“有时候我真怀疑,这张脸,是不是如意命中的克星。”
他的目光有些令人害怕。我侧过头去,说道:“什么克星不克星的,男人就喜欢把过错都推到女人身上。”
“嗤”,杨若松不屑地驳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因为那个芷玉,他今天就不会受这样的伤。为什么,那个女人都死了,还能阴魂不散?”
我没有回答。杨若松或许不懂,但我明明白白地知道:在爱情中,人一旦动了心便万劫不复、无药可救,不管你是天潢贵胄还是平民百姓,都逃不出这个昭昭天道。
“如果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看着好像受伤野兽一般的杨若松,试探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和那个芷玉的故事,以及你们今晚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我可不相信陪宾客喝酒会喝出这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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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插曲:《棋子》,原唱:王菲,词:潘丽玉,曲:杨明煌
上部:当年初识 第四十一章 最致命的武器
杨若松没有接我的话:“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杨若松堂堂男子汉,不受旁人的威胁。”
他的话令我有些羞愧,于是我低下头专心擦拭如意的手,不看他。
“他们在隋阳第一次见面,是如意十五岁那年,”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在大街上,如意与她擦肩而过,他们一见如故,我怀疑,他们之前就认识,但是如意从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问过。”
“之后,他们就常常私下见面。那段时间,如意常常会不自觉地微笑。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凡是针对安东郡王府的行动,均以失败告终,可以前安东郡王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我开始怀疑芷玉有问题,可如意不相信。后来,我私下跟踪芷玉,亲眼看到她向安东郡王报告我们的一举一动。我把这事告诉如意,他仍不相信。于是我趁他们见面的时候故意插话,给那个芷玉放假消息,谁知,她真的上当了。如意这才相信我。可他还是喜欢那个女人。后来他对我说,安东郡王挟持了芷玉的母亲,用以要挟芷玉为自己办事。如意赶去安东郡王府救她们母女,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芷玉和她的母亲双双自尽……”
杨若松说道这里,沉默了。
我看着沉睡中的如意,心中堵塞着说不出的难过。
原来那个房间里面的画像是芷玉和她的母亲,怪不得两幅画都与我想像。而陈如意对我一直以来的包容和照顾,原来都只因为思念故人。
如意,到底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呢?
你这些次吻我,究竟,吻的是那个芷玉的芳魂,还是我洛玉娘呢?
你可不可以醒过来,给我一个答案呢?
我抽吸了一下鼻子,将眼中的泪逼回去,又问:“那你们今晚,做什么去了?他把我叫到这里,原不是为了梳拢我,对不对?”
杨若松点点头:“你对于我们今晚的行动,是一个很好的幌子。上次为了救你,如意将那个功臣之后交换给安东郡王,原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才不会这么做。如意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受人胁迫——更何况还是他最讨厌的安东郡王。”
“可是安东郡王刚刚得到人质,定然会严加防范。所以如意就利用梳拢你这件事来转移安东郡王的注意力。换了是别的女子,那个老匹夫兴许不会中计,可安东郡王对你与芷玉的想像,已经亲眼所见,如意对芷玉的深情,他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便信以为真。”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原来如意竟然是为了就阿桂才会这么做。我看着床上的如意,心中无比内疚:原来我竟错怪了情深意重的他。也许,他是拿我当做替身又或者是棋子,但可见他对人做事,极重信义。
呵,洛玉娘啊洛玉娘,你自诩聪明,却轻易就被一个男子表面不羁的面具所骗。
眼中又泛起泪花,我伸手拭去。如意,为什么你不能先告诉我一声?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既然如此,你们捉不凡,又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杨若松笑道:“声势做得这么大,宾客请了这么多,如果不能出去应付,总有要有个说辞吧?这个时候,难道还有比洛姑娘的旧相好来捣乱更好的说辞吗?”
“可,你们怎么知道不凡一定会来?若是不来呢?”我追问。
“功夫做足了,他自然会来。至于如意怎么对他说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杨若松答道。
“为什么你们不事先告诉我?”我问,“如果你们告诉我,我会全力配合的。”
“洛姑娘,看来你还不懂得施计,”杨若松说道,“如意施计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论对敌方还是我方,都完全真实。所以他设的局,不是逼真,而是全局皆真。这样才能保证能够骗到要骗的人。再说,让姑娘知道这么多,对姑娘也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噙着泪花说,“我从来没有想做一个局外人……从来没有,特别是当我知道这个局是他所设的时候。我也许不能算他的朋友,但至少绝不会是敌人……”
泪水涌了出来,我却顾不得擦,只将手轻轻抚过他的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