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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将那画细细打量一番,答道:“我不认识。想来是安东郡王从前的姬妾罢,画幅落款处既然写着‘为青蝉所作’,这青蝉二字定是她的芳名了。”
我诧异他竟没发现我与画中人的相似,却又不好开口。蓦地瞥见,在这青石台后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大小规格都与这个台子相仿的石台。
“看,那也有一个石台!”我说着走到里面那个石台前,只看到一样的香案,一样的烛台,一样都有幅女子画像挂在上方。
这幅画中的女子身着淡橘色衣衫、水蓝色披帛,形容举止中散发着稚气,却自有一番娇嗔之态。
她与刚才画中的紫衣女子有六成像,与我却是十足一个模子!
那眉目轮廓、表情神态,都完完全全取自于我,就连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与教坊大赛当晚我去节度使府赴宴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这……”我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
不凡追了过来,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这幅画,也一下子呆住。
“‘五月初三为芷玉所作’”,不凡喃喃念着,随即自言自语般地问,“这芷玉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与你这般相像?连名字都有重字?”
上部:当年初识 第三十七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凡的疑惑也正是我想要问的。
细细观察这幅画,其中没有任何一点可以表明画中人物的身份、来历。
到底她是谁呢?
我心怀疑惑在这石台周围四下打量,猛然发现香案右边的烛台似乎有点歪。伸出手拿起这个烛台,却见下面赫然压着一条古旧的鹅黄色手帕。
我拾起那帕子,展开铺在手上观察,只觉似曾相识,那帕子上飘来的阵阵幽香,更是熟悉。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领悟!
赶忙掏出陈如意的帕子与这手帕仔细对照,质地、织法,全部如出一辙,就连香味也很相似。只是陈如意的帕子香气更更馥郁悠远,而这方旧手帕香气偏浓烈。
按照蔡妈的说法,陈如意的手帕熏得是雌同欢草,而这帕子熏得是雄同欢草,这就都能对上了。
难道,她就是那只狐狸的心上人?
难道,那只狐狸迄今为止对我所有的帮助,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那么她现在哪里?际遇如何?
“咦,这是京织,玉娘你怎么会有?”不凡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
“京织?那是什么?”我问道。
“京织就是你手中这两方手帕的织法。从用丝、到编织方法,都是最典型的京织丝绸,一般只有京城贵族才使会用这种质地和织法的丝绸。”不凡解释道。
“京织?”我复又想起阿桂的手帕,问道,“京织是只有这一种织法吗?还有没有其他织法?”
“当然有!京织是净堂国最精妙的绸缎织法,不仅选料讲究,经纬线契合的方式更加变化多端,有一百多种织法。你手中的帕子都属于京织中的上乘织法。”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接着又问,“那净堂国除了京织,还有没有别的绸缎织法?”
“自然有,”不凡说着,从袖中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我,“我这方帕子叫做隋阳缎,是隋阳织中较为有名织品。”
我接过不凡的帕子,只见其质地、织法都与我这两方京织有明显区别。相比较而言,倒是阿桂的手帕与这两方京织更为相近。
看来阿桂的帕子极有可能也属京织,不过他本来就是京城人,这不足为奇。
“你怎么突然对织品这么有兴趣?”不凡问道。
我摇摇头:“与其说是对织品有兴趣,倒不如说是对这画中人的身份感兴趣。”
“你就是把两条手帕研究出天去,也研究不出这女子的身份,”不凡劝道,咱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别的先暂且搁一边。”
听了不凡的话,我将两条帕子收起,又把烛台放回原位。
就在我们打算寻找出路逃走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不好!”不凡低声叫道,“恐怕被他们发现了!”
“怎么办?”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不凡。
“快,躲起来!”不凡说着,拉我走到那个挂着与我一模一样画像的石台边蹲下,耳语道,“千万不要出声!”
我看着他,狠狠地点头,心却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只三两下功夫,房门就被踢开。
“搜!别让那丫头跑了!”下令的是刀疤崔勇。
很多举着火把的家丁在这屋里翻弄起来,我怕极了,紧紧攥住不凡的手。他反握住我的手,原来他手心也都是汗。想必他也是怕的吧,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小乐师,何必要为我冒这个险?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一个家丁越走越近,情势危急!
不凡见状把我往身后一推,兀自起身说道:“不要找了,我李不凡在此!”
崔勇闻言,赶忙走过来,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是我有什么奇怪的?崔将军探查我们左教坊许久了,李某人今日特来回访。”不凡嘴硬道。
那崔勇横眉怒目,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见情况危急,我赶忙从怀中摸出一颗雪烟丸用力向不远处的一面墙壁砸去。顷刻间,浓烈的白雾平地而起。
借这个机会,我拉起不凡的手莽撞地向外跑去,一路上似乎踩到好几个家丁的脚,疼得他们嗷嗷直叫。
当眼前拨云去雾,重又呼吸到庭院中新鲜空气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逃出来了!”
“哦?洛姑娘是否高兴得太早?”
我循声望去,只见安东郡王反剪双手站在面前,夜色中他嘲讽的神情更显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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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我历数自己弄巧成拙的经历,这次硬闯郡王别院一定能排第一。在我和不凡束手就擒、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之时,我心中充满的只有懊恼。
“玉娘,你怎么垂头丧气的?”不凡扭头问道。
唉!我深深叹了口气,回答:“现在陈大人在外面和安东郡王谈判,我们却被结结实实地捆在这里。一想到自己的命运要由别人来决定,我没法不垂头丧气。”
不凡闻言,莞尔一笑:“那狐狸虽然狡猾,但此时必定向着我们,你只管放心好了。”
我对那只狐狸无所谓放心不放心。现在我关心的是,安东郡王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像我和不凡这种与陈如意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值得安东郡王拿来要挟陈如意呢?难道,会和那幅画像中叫做芷玉的女子有关么?
不多时,陈如意推开门,嘴角一勾,笑道:“可以走了。”
他的忠实手下杨若松过来给我和不凡松绑。我抖抖酸麻的手腕,问道:“你跟他谈妥了?”
“不错,谈妥了。”陈如意轻松地回答。
“他怎么答应放人的?”
“你不要太多事,只管乖乖回教坊去就好。”陈如意有些不耐烦。
我扁扁嘴,不知自己哪里多事。
就在跟着陈如意出门的时候,我瞥见安东郡王得意地看着我们,身后站着沉默的阿桂和气鼓鼓的阿成。
咦?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然明白过来。
阿桂和阿成恐怕真的是来投奔陈如意的,可安东郡王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想得到他们,所以那天崔将军在厨房下面的密室里,本来想要捉的人,其实是他俩!
也就是说,陈如意是用他们换回了我和不凡?他怎么可以用两个这么信任他的人来换我和不凡?!
“喂,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揪住陈如意的衣袖,低声问。
“他们是谁?玉娘你怎么了?”不凡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和陈如意。
“说了你不要多事,还这么多嘴!”陈如意一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一边拎着我的后衣襟,拖我快步走出了安东郡王的别院。
“你干什么?!”我使劲挣扎半天,在离开了安东郡王的地盘之后,陈如意终于松手。
“我怕你不明就里多嘴多舌,把刚刚捡回来的命又送回去。”陈如意没好气地说。
“到底是为了我着想,还是怕我点破你的私心,你自己清楚!”我顶回去。
“洛、玉、娘,我欠你的吗?”陈如意突然发怒了,“我放下手头所有要紧的事,跑到这里和那个可恶的老头子谈判,难道不是为了救你?!你非但不向我道谢,还在这里阴阳怪气?!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