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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须弥境出来,徽音站在河岸边低头打量仍旧晕着的胤禛,神情有些若有所思,宁默的美目里或明或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几息后,她蹲下身来,撤去防护法诀,开始按压躺平的男人的腹部,挤压出其中的积水。
“咳咳,”胤禛呛得难受,一睁眼,迷迷蒙蒙中看到了徽音,等吐出几口河水后,他终于能够弄清处境,不由地问,“这是何处?”
徽音靠后些,自然地答:“我怎么知道?反正是岸上就对了。”
胤禛垂头一看,他和徽音都湿透了,形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再看所处之地,左面是不知大小的树林,右面是之前落难的河,想来这里应该是运河边的山林了,却不知属于哪里的地界。
从地上站起来,胤禛仰头一望天色,伸手拉了徽音起身:“估摸着天黑前也走不出去,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明日一早再作打算。”
“这片林子不小,而且……可能还会有追兵。”
两人一起向林子里走,若是寻个落脚的地方,当然是有个遮蔽的好一些。胤禛毕竟是男子,落难此处,他想的是如何寻个好一些的地方,不委屈了身后跟着的女子,却压根忘了,他的侧夫人岂是一般的柔弱女子?
“你怎知还有追兵?船上的刺客不是都杀了吗?”胤禛在前拨开杂草,踢走枯枝,像是为了让身后之人好走一些。
这份不动声色的体贴,让徽音的眸光闪了闪,心头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她无意细究,凝声道:“是全杀了,只是我总觉得这次刺杀有点不对劲,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嗯。”胤禛亦是心细谨慎的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又走了片刻,徽音倏然拉住开路的胤禛,身形一闪窜到了某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伸指“嘘”了一声,暗地里掐个幻阵法决,完全隐藏了行迹气息。
轻若无物的脚步声传来,五个身材不高的精瘦男人,一边寻找什么一边警惕而行,他们呈五角之势,显然具有极佳的合作经验,应对外敌、护住伙伴的后背,防止一切偷袭。
树上的胤禛和徽音看得真切,一个拧眉深思,一个却已面色阴沉。徽音打了个手势,让胤禛留在树上,衣衫掠过树梢,已然不见影了。
地上的五个人还在地毯式搜索,树上的胤禛小心收敛气息,一双黝黑如墨玉的眸子紧盯着下面的追兵。他心底莫名生出些怪异,这五个人穿的是平民百姓的短打,如果来搜他和徽音的话,就该是和船上的刺客一样,乃反清复明的乱党,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道劲气袭来,五个人立时一惊,亮出武器扫视四周,发现东边的树丛有抹人影,相视间径直冲了过去。胤禛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树上跃下,寻迹而往,他知道那是徽音,五个对一个,虽然清楚徽音的身手很好,可他还是有些担心。
穿过粗细不一的各种树木,跨过拦路的枯枝藤蔓,胤禛隐隐听到武器清鸣的声音,心中更是惊忧许多加快脚步向前方赶去。
这边的徽音引来五个追兵后,声东击西分散了他们,从第一个、第二个分开的人那里,以摄魂之法窃取了他们脑海中的信息,果然确认了她的判断。
日本人,又是日本人!
早在刚刚看到他们走路的姿势及面部特征的时候,徽音就隐约猜到了他们的身份,真当剃了头发、梳条辫子就能哄住人了吗?
康熙三十八年时,因为几个线人而赔给大清三千万两白银,这笔赔款好像去年才给完吧,如今还敢派人踏上大清的地界,这群日本人是疯了不成?
徽音从须弥境里取出一把收藏的日本武士刀,拿在手里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仍四处搜寻的另外三个日本人身后,以日语道:“织田信长。”
三个人悚然一惊,这才发现身后有人,他们转过来看到一个年纪轻轻、容貌极美的女子,穿着大清女子的裙衫,持一柄武士刀抱胸而立,看样子像是同伴。
其中一个精明的中年人武器未曾收回,对答道:“第六天魔王。”
徽音出声又说出一个名字:“真田幸村。”这是她窃取到信息里,属于这些日本人之间的暗号,只有应对无误,才能确认为同伴。
“大阪‘真田丸’。”三人此时方收回武器,缓和了警惕的神色。
徽音面无表情,眉头一蹙冷声问:“我是不久前才到大清国的,一直在此处等待命令,敢问尊驾,有何需要协助的?”她可没心思陪他们玩,问出这些日本人的目的才是紧要。
三人彼此看看,最终大约二十来岁的那个说:“几年前伊贺中忍被大清国俘虏,主公被迫答应了大清国的赔款条件,可是……”
“废话少说,凡为大和子民,怎会不知此事?”徽音显得有些气愤,脸上显出阴沉之色,“你们直说,主公的命令为何,可需我协助?”
三人面现为难,终究还是那个精明的中年人作了决定:“我等来大清,实是主公命我等寻找一个会阴阳术的女子,几年前之所以会有赔款之辱,全是拜此女子所赐,只是我等到此后,却未有丝毫头绪。”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小个子眼神阴狠,接口道:“大清国人太奸诈,那些人诓骗我等,说是要我等帮忙伏击几艘商船后,就告知我等那名女子的下落,谁知……”
徽音点点头,轻捏武士刀的鞘,调动灵力运转:“如此……你们就可以死了!”
三个日本人尚未来得及拔出武器,只见三道白中夹杂着微蓝的光,成利剑一样刺来,霎时就永远断了他们呼吸。原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吗?会阴阳术的女子!
光影一闪,徽音手中的武士刀凭空消失,她皱眉扫过地上的尸体,猛地抬头向一处树丛看去,三息后,胤禛出现在了那里。
“都死了?”视线经过三具尸体,越过树丛走来的男子神色一凝问。
“嗯,”徽音看都不看一眼,扯了胤禛就要离开,“这五个是日本人。”
“日本人?”
徽音指向西北方道:“是日本人。那边有个可以落脚的洞子,等过去我再细说。”
胤禛点头,眉心成川,不知在想些什么。同时,他发现身旁的女子在这丛林中似乎行动如常,仿佛对于这样的环境并不见半点生疏害怕,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游刃有余。
这是一个略微高于地面的小坡地,坡地伸入覆满植被的土山之内,形成了一个约莫四五平方米的洞子,里面不似外面这样有潮气,虽然向光却无水源,是以坡地尚未有任何植物,仅散着些枯叶,像是被风吹进去的。
“天快黑了,且先在此过一夜,明日一早再想办法出去。”徽音带了胤禛进去,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才放下心。
“徽音,你留在这里,我去寻些树枝以便生火。”安顿一声,清俊的男子就要出去。他虽然是皇子,但狩猎入林并不陌生,有时出京办差,也是露宿过的,所以不会显得多么白目。
“唉,还是我去吧!”徽音拉住了他,心中似有种异样的感觉,被人如此护着,她几乎未曾遇到过,不过这种滋味还不赖,有点暖,有点甜,还有点好笑。
胤禛刚要制止,就看到走至他身边的女子,露出了一抹从未有过的笑容,明明温煦如热茶,却多了丝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好好休息一下,这丛林中怎么活,我比你熟多了,”徽音按着旁边的男人坐下,强忍着喷笑的念头道,“自己宽衣吧,我回来给你处理伤口。”
胤禛想想这女子的本事,没有什么被小看的念头,也不会坚持显示男子气概,自然是任徽音出去寻柴,动手脱起湿衣。如今二月天,江南的气候虽好,可穿着湿淋淋的衣服毕竟不好受,所幸不是数九寒天,否则早冻僵了。
大约过了三、四刻钟,就在他不由得担心到想要出去找人的时候,徽音回来了。胤禛看到他家侧夫人胳膊上缠着一条长藤,直拖到身后,却是绑着一大捆干了的树枝,下面是手腕粗的,上面垒着半指、一指细的,这些烧到明天早上是绝对没什么问题。
“喂,过来帮忙啦!”徽音瞧着盯住她发愣的男人,不由得喊道,“真搞不懂,为什么是我这个弱女子做这种事啊!”
胤禛上前才发现,徽音左手捧着的大叶子卷成桶状,里面盛着清水,右手捏成窝的叶子里,放的是些果子。一趟出去,竟是食物、水和柴全部带回来了,而且花的时间还不久。身为男人,他莫名的有些自卑了,这什么女人,他还没发现什么能难住她的!
徽音甩甩酸了的胳膊,其实没靠近这里时,她都是把柴放到储物戒指里的,要不是不能暴露须弥境,她都打算直接摘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