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说。”风归离知道林婉然这是在帮他,便在舒攸宁背后悄悄拱了拱手。
“去吧去吧。”林婉然轻轻一笑,将舒攸宁往外推了推,“你先去看过采薇再来寻我就是,总不会是什么致死的病,你走这一会儿我就没了罢。”林婉然听了祖母的话,想着要撮合这两人,也不惜往自己身上按点不好的话。
“呸呸呸。”舒攸宁往地上重啐了几下,叹了口气道:“让素衣去请莫大夫来看看,你在家等我,我很快便回。”
林婉然含笑点了点头,舒攸宁回身望向风归离,高坐在马上的风归离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两人共乘一骑,是不是,不大好?
风归离见她面色犹豫,探身便环住了她的腰身,略一使力,舒攸宁惊呼一声,人已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
舒攸宁往后靠了靠,不经意便贴在了一个精壮的胸膛上,透过薄薄的衣裳,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温热的呼吸轻吹在她耳边,微风拂面,让她有一丝眩晕。
风归离的手臂轻轻环住了她,却克制而守礼地并不与她接触,她轻轻偏头,眼神向后扫过,少年人子夜寒星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只勾起的唇角能感受到他心情甚好。
“小丫头在看什么?”风归离探了身,脸往前凑了凑。
舒攸宁一惊,连忙别过头去,放大的一张俊颜却还是落在了她眼底,既邪魅又出尘。
这个妖孽。
舒攸宁心底默默念了一声。
“拂柳胡同到了。”
舒攸宁偎在风归离怀中在马上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得头顶上清朗的声音,她立马清醒了过来,迷茫地打量了下四周。
帝都有东贵西富北贫南贱的说法,舒攸宁还是头一次到城北来,他们俩这样打扮的人出现在这简陋的街道上,十分惹人关注,舒攸宁略有不安地晃了晃身子。
“别怕,有我在。”风归离的话响在她头顶上。
舒攸宁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他是帝都出色的人物,多少姑娘为他心折,她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得了他的思慕,既然今生与前世注定是不一样的,她又为何不给他个机会,或者也是给自己个机会。
“你可知你那个丫鬟住在几门几号?”风归离不知她心底的波澜,城北他也不十分熟识,这一家家找过去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
舒攸宁摇了摇头,风归离叹了一声,翻身下了马,向着舒攸宁伸出了一只手,只犹豫了一瞬,舒攸宁便探身握住了他,手掌心的温度顺着她的肌肤传进了血管里,舒攸宁心间一动,抿唇笑了笑。
他们并肩在窄小的胡同里慢慢行着,远远瞧见有许多人围在了一处,两人对视一眼往前凑了凑,风归离小心牵住了舒攸宁的胳膊,入眼的便是采薇掌掴刘氏的那一幕。
“采薇。”舒攸宁轻轻喝了一声。
她家的小院子只有一堵矮墙,身量高一些的人探头便能看见整个院子,城北的胡同邻里之间相隔很近,刘氏的吵闹声招惹来了不少人,探头探脑围了小小的一圈儿。
“散了,散了。”风归离皱着眉驱赶着人群,手下的小人儿一个不留意,已蹿进了院子。
围观的人不认得他二人的身份,但见着这穿着倒也知道不是普通人,虽然还想瞧个热闹,却也不敢久留,恋恋不舍地四散而去。
“你这是怎么了?”舒攸宁没管瘫坐在地上的刘氏,径直便朝采薇走了过去。
采薇是个温吞性子,这么多年舒攸宁是知道的,能将她惹怒的人都不太多,能治着她动手打人的,便更是稀有,她在自家府门前已经见识过了刘氏,尖酸刻薄的模样本就不为舒攸宁所喜,她只大致扫过一遍,约莫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可怜了采薇。
她模样算不得精致,但也是个清秀人,在舒攸宁身边没什么重活累活,这几年养的也是细皮嫩肉的,此时却是披头散发形如泼妇,流下的眼泪花了妆,胭脂的红色颜料似的糊在脸上,眼底也是一圈儿乌青,不知是几夜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大小姐。”采薇见着舒攸宁便扑了过来,压抑着的委屈一时都涌了上来,伏在她身上便哭了起来。
舒攸宁拍着她的后背,打量着四周,她知道采薇家不富裕,却不知道是这般破败的模样。
四面的窗户都只糊了薄薄的一层纸,开着的窗面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墙面上也是斑驳不堪,不规则的凸起不知是多少年都不曾粉刷过,她记得采薇家大哥是个有手艺的,却不知怎将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
采薇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风归离已经将两位老人扶坐在一边,至于地上的刘氏,没人管她,她被采薇一巴掌打得有些蒙,仍旧坐在地上。
“让小姐看笑话了。”采薇平复了许久,抽抽搭搭地开了口,“她是不是去咱们府上闹了?”采薇一转身,手指向了地上的刘氏。
舒攸宁摇了摇头,“我早上是见着她了,闹倒是没有闹的”舒攸宁犹豫了一下,没将她要银子的事情说出来。
采薇是个会看眼色的,瞧着舒攸宁的神情便明白了过来,恨恨地瞪了刘氏一眼,低头对舒攸宁道:“欠大小姐的银子,我尽量还。”
“银子倒没事,你们怎就闹成了这样?”舒攸宁问。
“她是奴婢的嫂子。”采薇也顾不得什么家丑,将憋在心里的话全数倒了出来,“家里做了孽,娶了这样的媳妇进门,她从前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大哥去府上做工时认识了她,两人也不知怎得好上了,便娶进了门。”
“头两年过得挺好,小姐也知道,奴婢家的大哥是有些手艺的,仔细着些过日子,也是富富有余的,她却是个不知足的,衣食住行全都比照着曾经的主家,人家哪是咱们能比得了的,哥哥赚的钱都给她买了衣裳首饰,半文钱都没攒下。”
“前年她怀了孩子,自己不知道仔细,孩子掉了,她坐小月子,什么贵吃什么,大哥都一一应了,到了去年,大哥身子差了,她连个大夫都不肯请,若不是奴婢的爹娘时常来照看,大哥怕早就不在了。”
采薇说着便又掉了泪下来,那刘氏蜷缩在墙边,抬眼望了望舒攸宁,又扫过风归离,她在自己家里能随便撒泼,这两个人她却知道自己是惹不起的,便也只能由着采薇去说,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
“家里的银子都给哥哥治病花了,奴婢家这个嫂嫂一颗心都是黑的,打着哥哥的名义在外又借了不少银子挥霍,哥哥发丧那日,债主上门讨要,好多爹娘都不知情,可欠条上的手印却是做不了假的,咱们府里给奴婢的那些银子便都还了债。”
“最可笑的便是,发丧当日嫂嫂并不在家,债主上门要债的情形并未看见,今日却来向我讨要府上给的银子,口口声声说是哥哥拿命换来的,我就想问问你,你哪里来的脸说这样的话。”
采薇说着便激动了起来,蹭的站起了身,被舒攸宁生生拉了下来。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舒攸宁叹了口气问道。
这一问让采薇有些发愣,她还真从未想过要怎么做,哥哥刚过世不十日,就这么将刘氏赶出去怕要惹人闲话,可留着这样的女人在家里又有何用?
采薇不说话,院子里一时沉默了下来,刘氏瞅着机会跪爬到舒攸宁身边,叩了个头道:“这家里我是待不下去了,小姐您是活菩萨转世,您就成全了我,让我另嫁旁人罢。”
舒攸宁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她不知这世上怎会有这般恬不知耻的人,丈夫死了不过十日便能将改嫁的事当着大庭广众说了出来,还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刘氏见舒攸宁不说话,一双手便要攀住她的腿,风归离上前一步,轻轻一脚将她踹了开,让这样的女人碰着舒攸宁,恐怕要瑶池的琼浆玉露才能洗干净这一身脏。
刘氏吃痛,跌在了一边,却也是浑不在意,爬起身又叩了一个头,“我男人还在的时候,我伺候他吃喝陪他睡觉,也不算对不起他,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们只要应了我改嫁,我也就不跟你们多纠缠,银子给与不给我也随便,咱们再无牵扯。”
她似乎是知道今天必定会有个了断,咬了牙将话说了个清楚。
舒攸宁耳朵里听着这污言秽语,十分无奈,她虽长在将军府,可舒镇南从来也不是个粗野人,平日里交往的人更是非富即贵,这样刁顽的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