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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镇南捏了捏她的脸,笑道:“爹爹哪里舍得。”
舒攸宁笑开,环住舒镇南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我记得爹爹是喜欢芙蓉的,刚好采薇家里有棵芙蓉,听说花开时甚美,我便让她分了一株带了过来,想在院子里试试栽种,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活。”
“小丫头有心了。”舒镇南揉了揉女儿的发。
“本来不想告诉爹爹的,没想到被您给撞上了,秋日里的惊喜就没有了,可怪不得女儿。”
她脸上布了一层薄汗,额前的几缕碎发已经被浸湿,斜斜地贴在面上,她笑起来眼睛和嘴巴都是弯弯的,带动的一旁的人都跟着开心起来。
舒镇南温柔地看着攸宁,她的一举一动与亡妻越来越像了。
“爹爹特地过来,可是要交代咸安宫的事?”舒攸宁回了屋,用清水将脸洗洗干净后,靠坐在了舒镇南旁边,歪了头笑问道。
“你倒是机灵。”舒镇南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爹爹不用担心,宫里的规矩我都懂的,该说的少说,不该说的不说,跟着师傅用心听讲就是了,若是不慎惹了什么麻烦,至少还有大哥呢。”
舒镇南一笑,“你说的这么全面,爹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女儿长大了,自是不该再让爹爹劳心。”
舒镇南点了头,面上却突然显出一丝不自在,“咸安宫从来都只供皇子和公主读书,都是在一处的,你大哥倒不妨事,只是你与他们相交,却不可太随意了。”
他说得极含糊,寥寥一言盖过,也不知攸宁听懂了多少,这样的话本该是由她娘亲来嘱咐才对,可萧临意早逝,祖母又是年迈,大约也想不到这些,眼下也只能由他硬着头皮来简单提点攸宁,男女大防是要有的。
舒攸宁仰起脸,点了头,“爹爹说的,我明白了。”
舒镇南揉了揉她的头顶,在他心里,一直都只当攸宁是个孩子,但在旁人眼中,她已经到了十一岁的年纪,可以议亲了。
他想起前些日子来提亲的媒婆,就总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对舒言白和舒言朗的婚事他想得很开,可到了攸宁,他却是千万个舍不得了。
第35章 嫂子()
舒镇南本也只是想来嘱咐攸宁两句;但见她万事有主意的模样便也放下心来;他踱步来到内室;翻了翻攸宁的妆台。
皇宴后;舒老夫人特地差人将他叫过去训了一通,责备他对攸宁不够上心;以至于她连像样的衣服首饰都不曾有;老夫人已经许久不曾这样严肃地责备过他;让他一时有些吃不住劲儿。
舒镇南虽然觉得自己冤枉;但母亲的训也只能接下,他一个战场杀伐的大男人,哪里会有那份细心,能细致到攸宁的衣服首饰。
“爹爹在找什么?”攸宁跟在舒镇南身后;见他翻拣自己的妆盒;只当他是要寻什么物件,便开口问道。
舒镇南轻轻一叹;他已经将攸宁桌上的饰物全看了一遍;现在倒不觉得母亲骂得有错了;比起别家的小姐,攸宁只有寥落的几根玉簪和步摇,着实简陋了些。
“左右还有几天才去咸安宫,你明日去账房支些银子,让你二哥陪着到街上逛逛;添补些喜欢的首饰和脂粉吧。”
舒攸宁笑了起来;“爹爹何时也关心起这些事了。”
“姑娘大了;也到了该爱美的时候,从前是爹爹给忽略了,亏待了你。”
“爹爹觉得,人家需要这些外物去装饰?”
她歪着头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弯弯的眉眼像是挂在树梢的月牙,暖人却不耀目,金镶的红宝石耳坠晃悠悠地垂在颈间,霎是美丽动人。
舒镇南只觉得心都化了开,胸膛间一时为有这样绚目的女儿而生出些自豪感来。
“将军府虽然是名声在外,但咱们家底不厚,日常还是要简单些,大哥又刚成了婚,爹爹就不用记挂我了,我穿戴都是够的,多了反倒觉得累赘。”
“你小小年纪就为家里操心,是爹爹的错处。”
她笑得天真烂漫,舒镇南却有些惭愧,他将家内的事务都尽数交给了柳静娘,可几桩事情下来,他隐隐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心中也是积压了许多对柳氏的不满。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她哪里会上心。
即使是亲生的,她似乎也没怎么用心,甚至有些刻薄,舒镇南不由得想到了舒攸歌,心里微微有些发愁,抬手捏了捏眉心。
“爹爹今日这是怎么了?”舒攸宁绕到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问道:“这一时时地皱眉,像是有多大的烦心事似的,不如跟女儿说说?”
“是想到了你妹妹。”
舒镇南的话音刚落,攸宁的笑容便立时冷了下去,她收了手,在父亲身边坐下,又问道:“她是说了什么?让爹爹为难成这样子。”
“同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平日里爹爹也不曾薄待过她,可她小小年纪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与爹爹也不大亲近。”舒镇南叹着气,“爹爹过来之前,攸歌去找了爹爹一趟,说是也想去咸安宫听讲。”
“父亲应下了?”舒攸宁心里一惊。
舒镇南摇头,“皇家学院,哪里是我能应得下的。”
“妹妹大约是听了姨娘的话,才起了这个念头罢。”攸宁的声音沉静,“只是爹爹说的对,皇家的学院,可不是她那样的人,想去就能去的。”攸宁少有的用词刻薄,心底里却是说不出的畅快。
舒镇南一头愁绪,并没有觉察到攸宁的冷淡,只是开口道:“我允了她,会再给她寻个先生在家中授课,她是应下了,不过我看她心中大约还是有怨气的。”
“爹爹肯这般做,已经是尽了心的,对妹妹也是好的,妹妹也应该安分些,莫再有过高的奢求。”
舒镇南看着攸宁,心中暗叹,不知小女儿能否有这样的觉悟。
“以后攸歌在时,就尽量少提些咸安宫吧。”
“我会注意的,不会让妹妹伤心。”
攸宁答得痛快,人也窝在了父亲臂弯里,她眼睛微微眯起,若有可能,她如今是半个字都不愿与舒攸歌多说,大约也不会提到这桩事。
咸安宫的聂师傅请了病假,他是总师傅,主教诗文策论,主课不开,其他课业便也就一同搁了下来,让攸宁又在家中闲了好些天。
按说舒言白成了家,本应该搬出将军府另立府邸,但舒言白却舍不得父亲和攸宁,与林婉然商量过后,求了父亲许可,仍住在了家中,柳静娘老大的不愿意却也不敢言语,只日日盯着落雨阁,恨不得能盯出一管子血来。
“素衣,一个食盒而已,你都摆弄了小半个时辰了,你是想摆出朵花来不成?”
舒攸宁吃好了早饭,放下筷子回头想让人来收拾,一转脸却看见自家的笨丫鬟还在捯饬那个食盒,她在饭前吩咐素衣装盘几样点心,等下给祖母送去,但这一顿饭都吃完了,她还在拿进放出地摆弄。
“小姐,食盒小了,放不开五样点心。”素衣回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一般。
“放不开就不能换个大些的盒子?”
“可是小姐吩咐要用这个盒子装的。”
采薇轻轻笑了起来,攸宁抬手抚着额头,有些无奈地道:“听风楼到寿安苑总共就那么几步路,便是不用食盒,你用手捧着也能给送到,需要想上半个时辰?”
素衣苦着脸应了一声,“奴婢知道了。”
攸宁也不多苛责她,吩咐采薇从里间取了个大些的盒子将点心装了进去,转身带着素衣到了祖母的院子,刚进门便听见内间传来的笑声。
“祖母。”攸宁轻唤着进了门,老夫人屋内还残留着生病时留下的中药味,让攸宁轻轻皱了皱眉。
“宁丫头过来了。”舒老夫人见着儿孙辈便觉得开心,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她抬手冲攸宁招了招,“过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宁丫头眼里就只有祖母,就没看到我吗?”林婉然与攸宁的相处已经十分融洽,此时佯怒着开口道。
“唷,这么美的人儿,我只当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尘,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哪里敢随便开口唤声嫂嫂。”
攸宁言语俏皮,林婉然红了脸,“也不知跟谁学的这甜嘴,好话哄得人头晕眼花的。”
舒老夫人轻笑出声,只觉得舒言白这个媳妇娶得简直不要太称心,不仅模样生得标致,人也心善,对长辈孝顺,而且是打心眼里疼爱攸宁,姑嫂两人处得跟亲姐妹似的,让舒老夫人个格外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