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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二小姐故意害的大小姐？”素衣眼睛睁得圆圆的。
“咱们做下人的，这种没头没尾的事自然不能乱说，我本也只当是意外，二小姐毕竟年岁小一些，惊恐之下反应过激也是有可能的，可她跟咱们探问大小姐的私事就不应该了，若她真的是关心大小姐，她怎不直接去问大小姐，反而阴搓搓地跟咱们打听，而且她眼睛滴溜溜地转，我娘跟我说了，有人这样的眼神跟你说话就肯定是在打歪主意。”
素衣有些消化不过来，但她知道采薇是向着大小姐的，她又是个聪明的，听她的话是不会错的。
“日后若二小姐再问你什么，你便就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主子的事，不管好事坏事，都不能从咱们嘴里传出去，最好是我想多了，但万一我想的对，咱们这就是在保护大小姐。”
素衣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别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懂，但最后这一句她是明白的，大小姐待她那般好，只要是维护大小姐的事，便是赔了命进去，她都觉得是应当的。
两人悄声说着话，不多时便瞧见门口隐隐有人，采薇眼睛尖，一眼便看清了来人，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笑道：“给大小姐‘治病’的人来了。”
风归离背着手进门，两个丫鬟齐齐上前见了个礼，他只穿了简洁的素服，却因着一张绝美的脸让整个人显得瑰姿艳逸。
“你们家大小姐可在？”他轻声问道，似是知道自己来的迟了，轻轻抬手挠了挠头。
采薇回道：“自然是在的，已经候了郡王爷多时。”
“唔。”风归离搓了搓鼻头，显得有些窘迫。
坐在屋中的舒攸宁已经听见了声音，提了裙摆跑出了门，许久不曾见过的人正立在院中跟自己的丫鬟不知在说些什么，她红了红眼，往外挪了几步。
“我应了你会陪你过生辰，自然不会失约，只是来的的确稍晚了些。”
他微微地笑，出口的声音不复温润，听着有些嘶哑，舒攸宁有些怔，这人看着似清瘦了不少，眼底也是一片乌青，像是几日都不曾睡过觉了。
她一下就扑了过去，重重撞在他胸膛上，风归离一个趔趄，堪堪稳住了脚步。
第91章 补更（5．6）（）
7风归离脸红脖子粗地坐在椅子上；他进门已经有一刻钟了；眼前的小人儿着了魔似的盯着他一动不动；他自认为是个脸皮厚的，可被她这么瞧着；还是不自主地觉得脸上发烫。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倒；只滴滴答答流出了几滴茶水，不知不觉一整壶茶都被他喝干净了，嗓子燥得发干，他舔了舔唇，偷眼瞥了瞥舒攸宁。
“我这脸上是开花了麽？能让你看得这么入迷？”风归离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单就这副皮囊来讲，你的确生的完美。”舒攸宁托着腮帮毫不掩饰地赞了一声。
风归离更觉得似被火燎过，他幽幽道：“我可记得有人说过；我长得阴柔；少了几分阳刚气。”
舒攸宁一愣；似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她怒道：“你偷听我跟二哥的说话。”
“我可不是偷听；我是光明正大地听，一条大路那么宽；你只是没察觉到我就跟在你们身后罢了。”风归离晃着腿；摆明了一副耍赖皮的模样。
他晶亮的黑眼珠在眼眶中滑了个圈儿；透着点狡猾；舒攸宁微眯了眼；这小子该不会是个狐狸精转生的罢。
“小丫头；又转了什么坏主意？”风归离把玩着她的手指，随意问道。
“我可没有。”舒攸宁辩了一声，转言道：“你这些时日可是遇着什么事了？不过几天的功夫，瞧着你都憔悴了许多。”她伸了一根手指触了触他眼底的乌青。
风归离叹了一声，收了手正襟坐好，既决定了要与她同行，他便也不想瞒她，于是开口道：“的确是出了些事，闻香楼起了场大火，烧死烧伤了许多人。”
“你常去的那个青楼？”舒攸宁身在西郊，来来往往就那么几个人，消息相对闭塞，陡然听风归离一说，便觉得有些惊讶。
“你知是青楼，也不着恼？”
“我自知你不是那样不干净的人。”舒攸宁答得笃定。
这般被信任的感觉让风归离心头一热，于是接道：“我父亲从前的侍卫队中有一支小队，名叫暗鸽，是受陛下之命组建，游走在各州郡县中探听情报，几年前交到了我的手中，闻香楼便是暗鸽在帝都的一个点。”
他说的极简单，舒攸宁却微微皱了眉，她从来都不知道风归离手中还有这样的密探机构，那当初他为何能不知舒家发兵围困帝都？
五万大军行进的再隐秘，也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但围城之后，风归离与风归玥明显都是毫无准备的模样。
风归珩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在朝堂崛起，他一个人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舒攸宁一直以为是因着舒家的加持才让他有了助力，如今看来，这想法太过天真。
当还有另一个人，一个真正能与风归玥和风归离对抗之人，悄无声息地渗透在朝堂之中，默默扶植风归珩，至于舒家，不过是这盘棋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舒攸宁寥寥所知的归属风归珩的那几个人，都不像能有这般运筹之人，那还能有谁呢？
她蹙着眉细细思索的模样落在风归离眼中，让他不禁勾了勾唇角，轻抬了手，敲了敲她的脑壳，笑道：“小丫头，想什么呢？说这些吓着你了？”
“我又不是纸糊的，几句话就能给吓着。”舒攸宁笑着打开了他的手，轻声问道：“那你可知这事是谁做下的？”
风归离点了点头。
舒攸宁追问道：“是谁？”
“小丫头，别问那么多，这些事不该你去操心。”风归离又是几下轻弹，落在了她的脑门上。
“我也是好奇想要问问，说不定我能帮你。”
风归离失笑，“这都是该男人想的事情，你不用知道，你便躲在你这方小天地里，吃得香睡得着，我便高兴。”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风归离又补充道：“将来你与我一道，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掺和，包括将军府也尽量不要牵涉其中，前路遥遥未知，若有差池，至少你能全身而退。”
风归离只是未雨绸缪之言却让舒攸宁锥了心，她垂下头掩饰眼底翻腾的情绪，长睫轻轻颤着，厚厚的一层泪包住了眼仁，她努力睁大了眼睛，不敢让它滑落出来。
真正爱你的人，事事都会想在你前面，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不说那些，我今天可是来给你庆生的。”风归离微微笑道：“猜猜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舒攸宁抬了头，纳闷道：“公主府的贺礼不是已经送过来了？好大的一口箱子呢。”
“那是我母亲给你备的，却不是我的。”风归离笑道。
舒攸宁一怔，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出来，公主府送来的箱子里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都有，也都是按着舒攸宁的喜好来的，她本以为那便是风归离的贺礼，却没想到他还另有准备。
风归离摸了摸袖子，拿出了一只精巧的锦盒，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看上去极名贵的样子，舒攸宁本能地便想摆手拒绝。
“你先别着急不要。”风归离似乎是看透了她所想，先开口道：“打开看看。”
舒攸宁接过盒子，两边一扣打了开，一枚细巧的玉牌躺在盒子里，在昏暗的烛火中闪出了耀眼的光。
“这是夜明珠？”舒攸宁眯着眼睛看了看。
风归离轻轻一笑，将玉牌取了出来，放在了舒攸宁手中，“这是禾落玉，燕家是世族大家，每个孩子出生时都会得一玉牌，刻上名姓和家族图腾，我虽被陛下赐了国姓，可到底也是燕家血脉，这便是我出生时的玉牌，虽不能算是名贵之物，却也是我身份的象征。”
“就送给我了？”舒攸宁轻轻摩挲着，小小的一枚玉牌触手温润，中间清晰地刻了一个‘离’字，旁边是她看不懂的花纹。
“自然是要送你的，你生辰前，我琢磨了许久，也不知该送你点什么才好，又逢了事多的时候，想静心也静不下来，昨夜突然便想到了这玉牌，觉得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将吊坠的红绳展开，轻轻套在了她的脖子上，瞧着玉牌晃晃悠悠垂在她心口，风归离笑道：“如此便好，我这可是把命都交给你了，日后你可要善待我。”
舒攸宁喉头滚了滚，扬起一抹粲然的笑，微有些脸红道：“那便要看你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