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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明黄色的衣角一闪,一道身影转入殿口,厅中众人皆已肃立起身,齐刷刷的行叩拜大礼,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涟漪随着爹和哥哥在厅中跪好,好奇中微抬首偷偷望去,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立于殿前,虽看不清眉目,却想象着风烟等几个皇子俱都是俊朗不凡,可见这位统御五郡九州的帝王,也该别有一番风采。
百官朝拜后,皇宴开始,人群中推杯换盏,热闹非凡。恭维的声音,曲意逢迎的讨好声,互相吹捧的声音,此起彼伏。涟漪厌倦的看着周遭的人们,食之无味,如坐针毡。
正在此时,殿上一管笛声传来,绵绵密密,清幽而淡雅,悠长而不倦怠,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所有人都停了手中的杯盏和筷著朝殿前望去。
只见一红衣女子,举笛而奏,脚下步伐随着节奏而动,时缓时快,无不恰到好处,裙摆飞扬处,宛若一朵盛开的桃花,在午夜妖娆月色下尽情绽放,纤腰回转间,美目中有盈盈光彩顾盼,眼神扫过全场。一时之间,众人瞩目,四下无语,只闻丝竹之声回荡在殿中,余音绕梁。
忽而红衣女子,将曲调一收,纤手将笛子纳进袖中,朝风烟盈盈下拜,眉目间的情意即使隔着距离看不真切,却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同身受。那女子一拜之后,端起桌边的酒壶,斟了一杯,递于风烟,面目娇俏可人,轻启朱唇道:“二殿下,清雅敬你!”
厅中响起一阵切切私语的声音,大家显然对这突入其来的状况始料不及,乾朝虽不是保守的朝代,但女子大都恬然娴静,像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吐露心迹,确是有些胆大妄为。
此刻,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风烟那里,看他如何回应,如果他表示接受,这很可能成为一段佳话,为世人所传颂。
风烟见此一幕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脸上笑意依旧,优雅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厅中忽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众人的小声议论也转成了大声的喧哗,赞美厅中的一对璧人,以为就此而成定局。
风烟转身走出桌案,伸手摘下腰间玉笛,伸至嘴边,清爽悠扬的曲调缓缓而出,厅中静的鸦雀无声,在曲调几个婉转后,他优雅的朝红衣女子深施一礼,宽大的衣袖随着他躬身弧度摆动,更显得长身玉立,风采照人。此刻,厅中两人一人红衣飘飘,眉目含情,一人俊朗飒然,风度翩翩,如此的良辰美景,令众人唏嘘不已。
涟漪身子轻颤,眼中酸涩,眼前女子眉目间的柔美和满足刺痛了她。她背过脸不愿再看,只默默的扒着碗中的饭菜,以掩饰心中汹涌的情绪。众人此时都关注着厅前的两人,并未发现她的反常,只有慕容德轻叹了口气,而慕容净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忽而曲调一转,竟是一首《比目》,涟漪听着熟悉的曲调,回想起那日在乾都渺无人迹的山谷中,面对滔滔的江水,他也是如此深情款款的为她吹奏。那时两人心意相通,他甚至第一次向她表明心迹,当日的话旋犹在耳,而现在他的《比目》却为另一个女子而奏。她纤细的手指在袖底慢慢并拢,感受着指尖渐渐冰凉的温度,极力克制着情绪。
耳边的曲调越来越清晰,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竟是丝丝不落清晰入耳,涟漪心中暗叹,到了如此地步,自己还是这样的敏锐,却并未注意周遭的各种眼光已经聚集过来,直到净在她的肩头轻拍,示意她回头。
她顺着净的眼光回眸,那个温润的男子正朝她展开明媚似水的笑颜,缓步向她走来,清浅的笑容中蕴含着太多的东西,似是眷恋,似是怨怪,而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见风烟走来,周围的人纷纷让出路来,四周寂静的落针可闻。涟漪缓缓的站起,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当风烟缓步走到她面前,正好曲终,他自然的挽起她的手,向殿前走去。
涟漪冰凉的手指在他的牵引下,渐渐温暖,她开始悔恨刚才对他的不信任和席前的临阵脱逃。他,不管是那个白衣姗然的温润男子,还是这个站在朝堂之上令人仰视的皇子,他都是他,是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男子,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已足够。涟漪心中清明一片,再无刚才小儿女的忸怩之态,跟随着风烟向殿前走去,不管他要带她面对什么,她都愿意相随,只要跟上他的步伐,就不能后退。
红衣女子见两人携手而来,呆在一处,原来的欣喜早已空落,美目中水光盈动,却倔强的强行忍住。涟漪见她如此,心中不忍,一个女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表白,是需要怎样的勇气和爱。而当众被拒,又是怎样的难堪和伤心。风烟似是了解她此刻心情,牵着她的手上微微用力,她转头看着他温润似水的笑容下暗隐的情绪涌动,心下释然,疑虑尽去。
风烟拉着她在龙案前站定,撩衣衫跪倒道:“父皇,这就是儿臣喜欢的女子!”
涟漪亦随着风烟跪倒,默然无语。
“你是何人?”头上威严的声音传来,涟漪能感受到皇上对着她审视的眼光。深吸口气,尽量平稳了心绪道:“回禀皇上,臣女慕容涟漪,是兵部侍郎慕容德之女!”
“哦?你是慕容涟漪?”
“正是臣女!”涟漪轻轻叩首。
“朕,早就听闻你弹得一手好琴,一曲名动乾都是不可多得的才女。”皇上说到此处,方轻缓了语气,微微的点头。
“琴技浅陋,是诸位大人谬赞了!”涟漪谦逊道。
皇上沉吟半响,略平静的声音传来:“都起来吧!”
涟漪方吐出一口气,放下忐忑,随风烟站立一旁。
红衣女子见状,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倒,脸上尤挂着泪痕,却声音清脆的道:“皇上,你答应过清雅的!”
一旁的皇后心中不忍,自龙案旁走出,将那女子拢在怀里,帮她抹去泪痕。又朝皇上道:“今天本是该百官与君同乐的日子,怎么闹了这么一出,皇上到是说句话。”
皇上叹口气,转向风烟,声音严厉而不容反驳:“烟儿!,慕容姑娘固是好,可清雅对你也情深意重,你这些个说不清的官司,给朕解决好!”
涟漪闻听此言一愣,转首朝风烟望去,风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是要传达给她些安定的力量,才躬身道:“是,儿臣明白!”
宴席继续,喧闹依旧,涟漪和风烟同桌而坐,心思百转,忽而觉得风烟今日拉她来,或许是早已料到了这一幕,那个清雅不知是何许人也?连皇上、皇后都替她说话,皇上最后说的那句话在她听来,虽未言明,似有让她和清雅共侍一夫的意思。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她此刻早已心中忐忑,食之无味,只盼着宴席快些结束。
宴席过半,涟漪恍然间抬头,几道目光不约而同的向她射来,有苏风硕打量和略带嘲讽的目光,有苏风扬似是不经意扫过意味不明的眸光,更有一些不太熟悉人的探究和好奇,她刻意别过脸,视若不见。只是对面一道灼灼的视线,让她避无可避,她心下困惑,抬首望去,感受到那目光中夹杂着浓烈的情感,有痛心、有纠结,更多的是淡淡的哀伤。那道目光的主人见她望来,忙掩了眼中的神色,朝她展开灿若星子的笑容,一如初见。涟漪心中轻颤,许久不能平静,那目光的主人竟是风笛,在今天的宴会上,身着皇子服饰朝自己展颜而笑的人,除了风烟,竟然还有风笛,那个自称富甲天下的商人,她对百般呵护的大哥兼好友!
涟漪低下头,慢慢的平复心中的莫名惊诧,眉头微微蹙起。
朝堂风云(本章完)
自那日过后,涟漪和风烟都没再提及皇宴上的事,涟漪本不是娇羞的小儿女,纵心中计较,面上却不带,亦不追问,只道他若是有心,当明白她心中所想所愿。他若愿意说她便听,他若不愿,她亦不勉强。风烟虽未曾说什么,但这段时日以来,对她的关心日盛,生活中的种种小细节都已替她料理周到,温柔呵护备至。
一时之间,皇宴上的热闹喧哗,掩盖不住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兵部乃立国之根,雄壮有力的百万雄师,是四海升平,五夷臣服的根本,而再多的怀柔政策都比不过武力的威慑更令人臣服。乾朝自建国伊始的金戈铁马,到今日的盛世大治,多亏了那一直所向披靡的的王者之师,但安定的时间久了,王师的弊病也渐渐显露,皇上显然意识到了这点,才有了雷厉风行的兵部亏空严查之举。
虽然众人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慕容德奉旨将调查结果在朝堂上公布时,还是掀起一番轩然大波。四千万两的数目,纵是朝中权贵也不禁咂舌,几十年的陈旧老账,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