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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也救了罗总兵么”林枢指指一旁换下来的染血的白布。
“林大夫只是救了我一人。”罗满道,“但是自从我军东征郑国开始,端木姑娘就是许多樾军将士、樾国百姓的救命恩人。”
若论乾窑瘟疫,端木槿救的是我郑国的百姓,林枢心中道。口里却说:“哈,救命恩人可端木姑娘不是也被你们怀疑私通楚军吗”
“她不是私通。”罗满道,“她离开惠民药局时就已经讲得清楚,她是楚国人,要回到楚国来。在揽江城的里每一天,虽然她医治着樾军的病患,但也一直都记着自己楚人的身份。她和楚军里应外合救走了冷千山,也是意料之中的。”
“所以罗总兵现在的意思是,你明知道端木姑娘是楚国的奸细,却还把她留在身边”林枢冷笑,“我倒想看看内亲王听到这番话做何感想。”
“自然是治我渎职之罪。”罗满道,“为救命恩人担一次渎职的罪名,就当我把命还给她了,也无不可。”
林枢怔了怔:“把命还给她,就是两不相欠那日后罗总兵再遇到端木姑娘当如何”
罗满叹了口气,这次用一种很恳切的目光看着林枢:“我也很想再遇到她,至少知道她平安无事林大夫晓得她的下落吗”
这是在试探自己林枢暗暗冷笑。“可惜我也不知道端木姑娘在何方。”他道,“罗总兵以为在下对端木姑娘的关心不及你吗端木姑娘她是因何会去到樾国,难道罗总兵不知道”
“我知道。”罗满道,忽然冲着门口高声命令:“来人,把林枢给我押下去”
“什么”林枢怔住。
“行军打仗,又不是刑部断案,不需要证据。”罗满冷冷的,“只需要扫除一切潜在的威胁,确保胜利。即使错杀,也总比拿全军的性命去冒险要好。”
“你要杀了我”林枢看到萧荣和几个士兵气势汹汹地逼上来,暗暗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我不杀你。”罗满道,“因为你是端木姑娘千里迢迢来寻找的人。但是,我不能任你这个可疑之人在军中畅行无阻押下去”
士兵们和萧荣都亮出刀来。
第194章()
以林枢的武功,要从萧荣和区区几名士兵手上逃脱,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尤其,罗满近在咫尺,可以轻易掳为人质。只不过,眼下他只要反抗,就等于承认一切的指控——虽可以保住性命,但救不出杀鹿帮中人。即便把目前所知的樾军的计划告诉向垂杨,揽江城里的敌人见他逃走,也猜得到消息泄露,自会另谋应对。那他所传递的就是废话。他便白白回到揽江城来了。更重要的是,当他的本心暴露,长久以来潜伏在玉旈云身边所经营的报仇大计便会成为泡影。
于是他冷冷一笑:“罗总兵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我算是见识到了。你最好索性杀了我,否则我倒内亲王面前,必要好好陈述今日所受的屈辱!”说时,拂袖推开逼在自己跟前的两名士兵,理了理衣衫,道:“牢房在哪里?我自己会走过去。”
关押他的地方就是县衙的大牢。虽然昨日县衙被樾军纵火,房舍成为一片灰烬,但部分牢房建于地下,便保存下来。林枢被推进其中一间囚室。牢门锁上,他立刻欣喜地发现隔壁囚室里也都关押着犯人——正是杀鹿帮的各位,邱震霆和管不着也在其中,只是不见另外的三位当家。众人都受了伤,虽不致命,但看来也很严重,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林枢不敢立刻与他们招呼,只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到守卫的樾军士兵走开了,才敲着牢房的栅栏,轻声唤道:“邱大侠,管大侠,诸位,你们伤势如何?”
邱震霆闭目靠在墙上休息,并不回答。管不着朝这边凑近了些,看清了林枢,奇道:“咦,你还没死?”
林枢苦笑:“不错,侥幸保住性命。诸位的伤也没有大碍吗?怎么不见其他三位当家?”
管不着面上闪过一丝悲痛之色:“也许是……没有落在樾寇的手里吧。”
也许是已经死在战场上,林枢想。“邱大侠的伤怎样了?”他问。
“死不了。”邱震霆闷声回答,忽又睁开眼来瞥了瞥林枢,“你们的人呢?就剩你一个了?”
林枢谨慎地望了望外面,未见有士兵的踪影,才苦笑道:“我和那群楚国武林匹夫原非同路中人。不过,若邱大侠是问起他们,我想应该也凶多吉少了吧。”
“并非同路中人?”邱震霆和管不着都狐疑地看着他。随后,两人又都冷笑道:“哈,不错。你们这些正大门派,几时当过彼此是同路人?从来只晓得为了‘天下第一’‘武林盟主’,争个你死我活。现在他们都死光了,你如果活着出去,那就直接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了reads;。可喜可贺!”
“武林盟主……”林枢暗笑:听说端木平为了这个虚名搞得武功尽失成了个废人,他又岂会稀罕?杀鹿帮的人口口声声厌恶武林中的争权夺利,但是一遇到所谓“正大门派”,不问青红皂白就出言讥讽,和那些面和心不和的武林匹夫又有何分别?不过,此刻他们吃了败仗,且有同伴生死未卜,心情不好也情有可原。他不想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只想快些共商脱身之计。便只当没听到这番话,自向邱震霆、管不着道:“两位大侠,石梦泉率军占领镇海,樾寇大军只怕很快就会来了。而罗满刘子飞又打算在此处设下陷阱。若是不能及时通知向将军……”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听走道里响起了脚步声,乃是先前押送他来的士兵去而复返。他赶忙打住了,在自己的囚室中央端坐,假装闭目养神。
士兵走到他的牢门跟前,打开了门,道:“林大夫,请你出来。”
“做什么?”林枢看也不看他们,“莫非罗总兵改变了主意,要立刻将我斩首么?”
“罗总兵说,林大夫毕竟于他有救命之恩,不应关注牢里。”士兵道,“他已经吩咐我们另外准备了一处地方安置大夫。”
“我道是什么!”林枢冷笑,“是换一处牢房!难道是怕我日后在内亲王面前告状么?”
“林大夫,卑职等也是执行命令。”士兵们给他让出路来,“请你不要让卑职等为难。”
林枢仍是冷笑一声,不过这次站起了身:“我为难你们做什么?凭我的武功,我真要反出城去,你们也奈何不了我。但是我偏偏要在这里等内亲王回来——当初也不是我非要投入她的门下,是她抓了我去给石将军看病。既留我在身边,又对我如此侮辱,我非讨个说法不可。”说着,傲然跨出牢门。
杀鹿帮的一众人惊愕无比。管不着悄声对邱震霆道:“大哥……那小子……是……是玉旈云身边的人?是奸细?”
邱震霆冷笑:“玉旈云的奸细满天下,哼!”又靠回墙上休息去了。
林枢便跟着士兵们走到了一处简陋的宅院,又被“请”进了后面的厢房。锁门时,士兵道:“莫要小瞧这里。这是程亦风的宅邸。”
那又如何呢?林枢四下里打量。他知道程亦风被贬为县令,所以此处当然不能与玉旈云远在西京的王府相比,甚至连林枢自己在西京的宅子都比此处宽敞得多。房内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床,一桌一椅一个书架而已。床铺和桌椅都已经灰尘满布,被褥和枕头被人用刀划破——大概是樾军占领之后想看看程亦风有没有什么机密文书藏在家中吧。那书架上的书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有些甚至被撕破了,书页散落一地。
林枢反正也无其他事可做,就随手拾起几张残破的纸张,见是一些诗文,又有些杂乱的笔记,瞧格式语气,仿佛是程亦风写的书信。他略读了读,都是记录于揽江县令任上的琐事,多是当地风土人情,也有写到他参加军民同乐耕田比赛的经历,还描述了冷千山请他吃饭,酒桌上都有何菜肴。
看来在樾军进攻之前,程亦风在揽江的日子过得相当逍遥啊!林枢想,真是无风无浪到连吃饭有什么菜都要写下来了。
他随手将这些信笺放在桌上。不过心中忽又一动:程亦风写了这么多封信,怎么没有寄出去?于是又拿起那几封信来细看。有些已经残缺了,可能是三五页的长信,却不见第一页,未知是写给何人。但有两封却依然可以看到首页的提称,都是“符小姐芳鉴”,可见是写给一位姓符的女子。以仅有的那两封有落款的信来看,程亦风两三天便写一封信,莫非都是些给这位女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