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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鱼人6战队员,造价与牛头人6战队员相同,1oo水晶25瓦斯,只是人口占用削减为1。
鱼人6战队员的样本分析数据显示4大构件。
一,我是一只快乐的鱼:他们永远带着天真的,傻傻的憨笑,哪怕是被关在厚厚的钢铁牢笼里。帝国士兵在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出这样的惊叹,“上帝啊,到底是谁这么造孽,把这些小不点派上前线,比起战场,他们更应该呆在动物园抢孩子手中的棒棒糖。”
二,呜啊啊啊啊啊……:有人认为这是鱼人特有的语言,也有人认为他们在唱歌,就像头盔后面的憨笑与那双溜溜球一样的大眼珠子。反正没人知道那到底代表什么,战争进行到后期,有些可怜的士兵只有听着他们“呜啊啊啊啊……呜啊呜啊……”的叫声才能入睡,俨然成为战地催眠神曲。有些急救小队的医护兵因而抱怨被鱼人6战队员抢了她们的工作。
三,两栖猎手:鱼人6战队员是合格的两栖突击士兵,水下作战能力比地面战更为优秀,尽管在宇宙背景下显得很鸡肋。
四。鱼人套装:如同牛头人6战队员一样。帝国科研部门为他们量身打造了一款适配套装。有人质疑政府在浪费纳税人的血汗钱,更有人批评科研部门闲的蛋疼,才会把一群只会傻笑的鱼人当成士兵去武装。只有真正上过前线的士兵才知道,他们并不弱小。相反很强。鱼人的大眼睛比枪械的瞄准系统更为可靠,卸除枪弹抑制器的电磁枪在他们手中就像小口径加特林机炮,射高的惊人……代价便是弹药很快被打光,换枪的度像女人换衣服,以致后来没人敢用他们。多数时候丢在基地当吉祥物,因为那不是打仗,是在烧钱。
唐方挑起眉头,心想,好嘛,继虫族派加兽后,人类也解锁了宠物单位,什么时候轮到神族?
神族有宠物单位么?
接着又想到芙蕾雅一直嫌自己没时间陪她,倒不如派几只鱼人给她解闷。
胡思乱想间,艾玛的提示音将他唤醒。把褪去光华的圆珠收入储纳装置。疾步走到罗伊跟前。
少年有些恍惚,望着他的脸憨声说道:“唐大哥,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刚才房间还是一片银装世界,如今变成玉色天地,罗伊一时半会儿难以适应。
他没有解释,直接问道:“白岳呢?白岳在哪儿?”
“白……岳?”
听到这个名字,罗伊瞬间惊醒,眼眸爆起一团光,然后快敛没,被黯然取代。
唐方皱皱眉。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罗伊的目光穿过2名护士纯白装甲间隙,落在尸身渐次冰冷的特尔罗身上,看着周围那片血泊,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没有风的大厅有点冷,那些晶石闪着寒光。
他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外走去。
唐方盯住那道背影看了一会儿,阴着脸跟过去。
狂热者化作幻影消失,2名护士快隐没。
门外光轨依旧闪亮,培养皿表面闪着深浅不一的毫光。驱散了黑暗,却带不走寒冷。
电梯徐徐向上,片刻停止。
二人沿阶而行,进入实验大厅。罗伊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唐方也没有多问,沉默就像二人间的距离,一路长存。
玲珑与璎珞已经被护士转移至神族运输机,设备池只有狼藉的碎尸与凝固的血液。
那些损毁的电子设备还在燃烧,火焰小了些,断掉的电缆时而爆起一簇光火,照亮周围,还有人的脸。
罗伊停顿一下,踩着地面的血迹继续向前,光着的脚很快积上一层不鲜艳的红。
血已经凉透,原本浓重的腥臭淡了些。
唐方再次走过这片尸海,心情与来时有大不同。
当时尽管厌恶,更多却是现玲珑与璎珞的喜悦,此时此刻,却是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悲伤,于是觉得血愈红,脚愈重,每踏出一步,便似心口被人捶打一拳,很堵,很疼。
罗伊进入左侧廊道,沿路走上二楼,过弯道,进入一道侧门,沿着幽暗的长廊前行,最终来到一个黑沉沉的房间门前立定。
有风从远处来,吹打着白色长褂,出窸窣碎响。
房门上面的横梁嵌着电子牌,红光勾勒出三个大字——停尸房。
光很冷,字也冷,意思更冷。
罗伊退到一边,微微低下头,有泪花在眼眶荡漾,重见亲人的喜悦被伤感取代。
“白岳他……”
唐方推开门,走入那片黑暗。
应急灯依旧不停闪烁,忽明忽暗的光照在墙上,映着排风口缓慢旋转的扇叶,好像一幕鬼片。
门外卷入的风更冷了,吹得人耳根麻。
靠近门口的停尸台空空如也,地板上落着一张白布,靠近中间的地方有很大一块血迹,业已被风吹干,显现出紫黑色泽。
旁边并排堆砌的停尸台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同样的白布。中间位置同样有血迹,只是扩散面积更大,里圈还很鲜亮。
停尸间的角落里有解剖台,金属银的表面翻起寒光。耀着人的眼。
解剖台另一边是冰冻尸体的冷柜,每一个格子上都附着状态指示器,闪着青蒙蒙的光。
罗伊指了指第二个停尸台,脚往后一收,身子倚在门框。
唐方走过去。轻轻揭开白布。
就像罗伊从不会搞恶作剧,眼前的画面没有意外,躺在停尸台上的那个人是他最不想在这里看到的人。
苍白的脸还维持着生前的表情,眉宇间积着淡淡的歉意,有一缕鲜血在唇角凝结,还没有干涸。
唐方站在台前,双拳紧握。
罗伊靠着门框滑落,坐在冰冷的地面,任风吹拂僵直的脸。
散落“虚空撕裂者号”各区域的小狗与狂热者们如同突然疯的野狼,无论是克隆人。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科研人员,尽被刺穿肚皮,变成一具具死尸,或是碎肉。
鲜血流淌成河,杀戮在船内酵。
没有活口,只有死亡。
就连跳海的人,都会被愤怒的狂热者追上,用蒸无穷水汽的光刀从后面扎穿心房。
天上开始下雨,水花与浪潮将那些血冲散,一些嗅到腥味的鲨鱼冒雨而至。将缓慢下沉的尸体咬碎,扩散出一团团水下血雾。
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雨水会在何时降落,风浪又会从什么地方兴起。就像充满不测风云的人生。
唐方的心情很沉重,比天空更加阴晦,只是没有雨。
虽然在来的路上已经有所准备,然而看到眼前真实的一幕,仍旧控制不住躁动与悲伤的心,那些酸楚的滋味像深秋萧瑟的风。不停抽打着他的身体。
他的手伸开,又攥上,微微抖动着。
很想去摸摸白岳的脸,又怕控制不住强行压抑在胸口的情绪。
尽管莫里斯哲人上船不久,却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嘲笑也罢,漠视也罢,疏远也罢,亲近也罢……他就那么固执地活着、走着,说着神神叨叨的话,抬着一张厚脸皮,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记得刚遇见他那会儿,莫里斯哲人总爱将牺牲挂在嘴边,说那是他的追求。卑贱的生,轰烈去死,对于一个莫里斯奴而言,这样的谢幕很棒,起码能向世人证明自己存在过,起码可以背负姓名去死。
登上“晨星号”后,关于“牺牲”的哲学他已经很少提起。
唐方知道,他变了,变得怕死,不再崇尚什么“牺牲”,不再想着轰烈死去,他甚至开始记日记,用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可言的文字记录每一天的生活,从白浩与玲珑的情感拉锯,到丘吉尔与陈剑的嘴炮,从芙蕾雅偷偷摸摸溜进舰长室过夜,到伊兹夏喜欢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再到尤菲开始干呕,与乔伊对望时复杂的目光……
这些,他都一一记在床铺底下那册扉页印着向日葵的日记本里。
他以为谁也不会现,但……“晨星号”上生的事情又有什么能瞒过唐方的眼睛?
他真的很怕死,于是非常珍惜比寻常人类短暂的人生,近乎贪婪地享受生命里每一分,每一秒,认真观察身边每一个人,用心对待每一件事。
他变了,开始有生活,开始有朋友,开始做伊兹夏的跟屁虫,然后被甩……
如今他死了,没有轰轰烈烈死去,也没有享受完他那短暂的人生死去,而是以这样的方式,孤零零躺在冰凉的停尸台,静静死去,静静变冷。
那本印着向日葵花的日记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