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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走了。”
“能再陪我一会么?那一天后,你们再要结婚,我决不会阻拦,我只是想,让念儿和你,一起了结一桩心愿。”
那一天,夕阳如火。
西门吹雪的眼神仍旧是那样的冰冷,他沐浴斋戒,而后更衣。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站在满是梅花的山庄门口,看到人一个接一个的过来。
他就那样闭着眼睛,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陆小凤来了,他没有打招呼,西门念和他的母亲也来了,他甚至动都没有动。
他就像是一柄剑,一柄深沉的,冷漠的剑。
隐剑邀了很多人,那些他的朋友,段誉,虚竹,步惊云,岳不群,这些NPC,静静地等在那里。
飘云雨,水柔,瑶雨,大头佛,青衣,剑无影,不惊风,印雪寒,墨飘零,鸾羽,甚至无懈可击,刀郎!一个一个,站在那边,观看这场两个剑神之间的决斗。
从隐剑打败独孤求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剑神了。
一个使剑的神,不需要理由,只是因为,他打败了剑魔。
所以西门吹雪才会这么郑重,才会斋戒,沐浴。因为今天,是一个终结,不论他,或者是隐剑。这两个人,必将有一个,将永眠于此。
沉重,哀伤,但却必须经历。
没有人说话,纵然是第一次跟父亲相见的念儿,也被这气氛感染的一脸严肃。
西门吹雪的眼睛睁开了,远处,‘嗒嗒’的马蹄声响起。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火红的马儿,粉红的梅花,和,一身素白的,仿佛雪片一样的剑客。
他骑在马上,踏着清晨的雾气,就那样缓缓地,从迷蒙的雾气中,穿行出来。
他就像是一只从雾中浮现的精灵,在马蹄叩击声中,竟然有着一丝哀伤和诀别的神气,这种气氛,无疑更像决战,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我靠,真刺激’之类的话,哪怕是不惊风。
隐剑向着那些朋友看去,这肃穆的气氛,竟然让许多人有了一种恍惚的不安,尤其是隐剑的那一双眼睛,满带着眷恋,似乎想好好的记住他们每一个人记住一般,看向他们时,竟然是那样的安详而不舍,又或者是明悟以后的豁达。这气氛诡异,众人的心仿佛被压住,就如同此刻的气氛,似决战,又似诀别!
哦,古来决战,便同样也是决绝!
他扫视一圈,最终黯然,雨落忘川,终究是,没有过来。
第五十七章 最后一次……说爱你
可能,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自己的人吧。
他下马,脚步虚浮,更甚当初在云雨的婚宴。
没人知道为什么,如今隐剑的功力,为何会如此。只是那虚浮的脚步,踏在每一颗青草上,都有一种异样的沉重感。
淡淡的剑意自从他过来时,就已经流淌,单凭这一份实力,也可以称做为神!西门吹雪不喜欢说话,但如今,他还是说了,他古井无波,淡淡道:“你已准备的很充分了。”
隐剑淡然地点了点头,拔出了挎在腰上的,那一柄青铜古剑,“此剑名为越王勾践剑,乃上古越王所使,我若不成,则留与念儿,由他来挑战你。”
旁边的西门念泪水就这样流了出来,要不是娘亲拉着,早已奔了上去,可他却不敢哭出声,因为这样的场景,没人会出声。
淡淡雾气涌动,那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笼罩着一层气场,一层哀伤的,迷离的,混沌而又无知的气场。
西门吹雪终于动容,“你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隐剑娘呛着又走了两步,“剑法承自西门吹雪,后以李氏‘情心决’,聂风‘风神,魔决’,天龙大侠‘天龙诀’,华山剑法,‘辟邪剑法’融汇,观气宗之法,终于大彻大悟,名为‘太上忘情’剑,乃华山气宗之徒。”
身旁的岳不群已是满面泪光。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或许,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风竟然起了,晨间的风,很冷。
有人发抖,发抖却并不是因为风,因为有人,感觉到了,那深入骨髓的哀伤。
“吾剑无名,剑只染血,一生追求,唯剑道耳。”西门吹雪,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缓缓从怀中,取出了一柄长剑。
一柄比乌鞘剑还要长的剑。
“我不死,则胜,我若死,则无须人继承。”西门吹雪冷冷的说完,银光闪闪的剑已经拔出,剑光闪处,竟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他确实不需要人继承,也没有人有资格继承。
隐剑叹息声起,那叹息包含着太多太多,似乎,遥远的亘古,又似乎,飘渺的将来,如梦如幻的花朵,不知何时出现,就似乎一直在这里飘扬,它们摇曳纷呈,艳丽,羞怯,迷茫,或者哀伤。
那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凄美笼罩,随着他的叹息,众人的思想已经杳杳不可追寻,似乎,都已经沉醉了,沉醉在那漫无边际的梦中。
他叹息仿若流水,越去越远,终究渺然不可见,就像人的一生,经历过,伤痛的真诚之后,便是大开大悟。无奈,悲哀,而又留恋,但却无可奈可。就如同生命中的一些事情,邈远,孤寂,但却必须去做,而最后又将失去。
那剑势起时,仿佛风也停了,西门吹雪的剑也在那一刻悠然就动了。
快,快的看不见。
然而当那嫣红的花瓣将他覆盖的时候,蓝色和火红交织的灼烧着,就似乎是最美丽的焰火灼烧起来,那疯狂的,优柔的火焰迷离而凄美,淡淡的,编织出一副棺錞,花的錞。
一切,短暂,短暂到呼吸都不及,一切,又似乎经历了很久,久远到永恒都无法计算。
那一剑,停留在隐剑的身上,停留在隐剑半边躯体之上。
隐剑咳嗽了一声,将那剑拔起,脚下的步子却更加虚浮了。
周围的一切花朵都已经消逝。
空留下,两柄剑,一柄,是西门的,另一柄,在他旁边,是隐剑的。
两把剑同时插在地上!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那女子恋恋地看了念儿一眼,她缓缓走到场中,没有人阻止,没有人能够阻止,纵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谁有阻止她的权利呢?
她果然就那样安然的闭上了眼睛,胸口,露出一柄染血的匕首,那匕首插的很深,很深……而后,只听到念儿狂奔过去歇斯底里地哭泣。
对了么?错了?……
隐剑看了看那倒下的女子,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滑落。
在那一刻,他悠然道:“云雨,我的妻子!”
那一刻,所有人怔住。
他的语气软绵无力,“我答应蒙蒙,过了今天,林依然会死心塌地地爱她。”
蒙蒙一步就奔了过来,拿出金疮药,流着泪水为她包扎。
隐剑留恋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包括面无表情的云雨。
“我的一生,我的一生!”
他说着,眼泪簇簇的,止不住地流下。
他缓缓走到云雨的身前,脚步娘呛,似乎已经站不起来。
那一群人,他淡淡的看着他们,“我的好兄弟,剑无影,印雪寒……”他咳嗽了一声,扶住胸口,脸上的笑容更加安然。仔细地,看着每一个人,留恋着回想,这一辈子,那一段一起时的时光。
“我的一生,痛苦了十几年,迷茫了几十年,然而很高兴,这一些日子,你们带给我的快乐,你们送给我的友情!若有来生,我愿……”他咳嗽着,似乎气力已经不济,但还是挣扎着说完,“我愿早一些……认识你们!”
“林依然,你到底怎么了!”
飘云雨哭了,很大声的几乎是吼了出来,这么奇怪的话,这么奇怪的言语,六年以来夫妻相守形成的默契,那种似乎末日一般的感觉,就像一把利剑悬挂在她的心上,在那种无知的恐惧中,她害怕会随时将自己的心切成粉碎。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她是已经知道了!只是她,不愿意,也不敢去想!
隐剑缓缓伸出手,颤抖的,缓缓地抚摸着云雨的面庞,泪水呵……泪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淡淡地说着,淡淡地,仿佛一切,都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纵然语音,是那样的无力,却也无法掩盖,其中坚定的仿佛可以纵穿最无情的时光的柔情,“我早与你……订过这白首之约……可惜……可恨……!”泪水,泪水!不甘,真的不甘!
“你算尽了一切……大概从没想到……会有那样的一天……我会比你……先走吧。”
飘云雨的脑袋‘轰’地一声,便好像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一般,在场的所有人,或许能理解他的意思,或许不能,或者根本就不能相信。但语调中的哀伤,是谁都听的见的。
“林依然,你这个傻瓜,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