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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就是!”老人以字正腔圆的法语。没好气地回答,“那么您就是德…特雷维尔先生了吧?”
“是的,我就是。”夏尔脱帽子,朝他躬身行礼,“我很荣幸能够见到一位像您这样声誉卓著的贵族。”
“然而您却给了我们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欢迎仪式,特雷维尔先生!”老人的脸色一僵,然后以严厉的语气对夏尔说,“我原本以应该会对我们有足够的尊重。”
“哦,非常抱歉,您的要求十分急迫而且令人为难,虽然看在您的份上我勉强答应了,但是所以保险起见,我不得不采取一种必要的措施……”夏尔一边笑着朝他又躬了躬身,一边又伸出了自己的手,“请您理解我,您想要让我把一大群人安全带进法国,虽然我相信您的信誉和保证,但是万一其中有什么人头脑发昏,在法国造成了什么令人遗憾的事件的话……我不可能不受到追究,我想请您理解我必要的谨慎,毕竟我真的帮助您让他们安全来到了法国。”
夏尔彬彬有礼但是却不卑不亢的回答老人又是微微一僵。
他犹豫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但只是轻轻一触就缩回来了。
“这样说来您确实不打算将我们交给沙皇?”
“是的,我当然不打算这么做了,否则我一开始就不会花费力气将您和他们带进来reads;。”夏尔马上点了点头,“虽然您可能对沙皇来说是敌人,但是对我来说绝不是。”
老人总算暗暗松了口气。“好吧,至少我的钱还是花得物有所值的。”
“我但愿您不要再跟其他人说这个。”接着,夏尔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笑着跟老人提议,“伯爵,要不我们去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谈谈吧?”
“正合我意。”老人挺了挺腰,现在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说实话我本来这次溜过来就是想要见见您的,没想到您却用这种方式来接见了我,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见我?”夏尔停了脚步。有些奇怪。
“是的,见您。”伯爵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虽然那些人被沙皇追捕,但是我并没有,我只是顺路过来见见您而已。”
“这可真是让我意外。”夏尔确实有些意外。“这是我妻子陪嫁过来的庄园,我平时懒得管这里,所以条件可能有些简陋,好在还是很安全的,我想……您应该可以在这里畅所欲言。”
接着,在庄园的者的带领。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简陋的房间里面。
“那么您现在就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了吧?伯爵先生,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您暂时放弃您在俄国养尊处优的生活,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法国见我呢?我想我个人是没有这种魅力的。”一坐,夏尔马上就问了伯爵。
“您当然没有,我是理想而来的。”伯爵没好气地回答,“而您,对我的理想有帮助。”
“……我想我并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夏尔还是十分奇怪,“您为什么这么想呢?”
“您是法国外交界的新星,而且深得波拿巴的信任。另外您对沙皇政府十分不友好,而且据我猜测,您和波拿巴一起。即将成为沙皇陛的最大敌人之一,仅仅因为这个,您都是我值得交好的朋友了。”伯爵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是的,先生,我想我清楚一件事,您的法国将很有可能同俄国交战。”
“您……”夏尔意识地想要否认。
“先生,不要否认了,我们有我们的信息通道。”伯爵抬起手来。制止了夏尔的话,“你们的血里面就有反俄的因子。更何况你们现在还得到了英国人的附和。”
夏尔一时没有说话,盯着这个老人。但是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动摇。
“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先生,这跟您跑过来见我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是对和俄国交战一事不置可否,“我个人是深爱和平的,对俄国人也没有恶意,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件的话,那……也只能是命运在作弄我们了。”
“不管您出于什么理由和俄国交战,但是如果俄国输了的话,沙皇的威信必将大损,这就十分有利于我们的事业。”伯爵并没有理会夏尔无意义的辞令,径直地说了去,“而我……我乐意在让您和波拿巴成功打败他们的事业当中出一份力,至少对俄国的情况我是十分了解的,也有人乐意听我的话。”
因为十分惊诧,夏尔微微地怔住了。
别祖霍夫伯爵是俄国最大的富豪之一,肯定势力也十分庞大,他如果能够暗中帮助法国的话,无论是传递情报还是暗中搞破坏,确实有可能作出很大的贡献reads;。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他本身就是俄国的既得利益者啊?
但是说他在开玩笑又不像。
夏尔想了很多,但是还是抓不到头绪。
“先生,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是说您打算卖国?”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问老人。
然而这个老人却并不为所动,反而直挺挺地看着夏尔,“我并不认为一个如同现在俄国一样,奉行令人窒息的****统治和农奴制度的国家是我的祖国,我爱俄罗斯,所以我需要推翻沙皇的统治。”
“可是,在他的统治,您是贵族,而且据我所知是最富有的地主之一。”夏尔严正地指出了这个事实。
“没错,我是贵族,我拥有难以计数的财富,但是这并不能让我泯灭良心!”皮埃尔…别祖霍夫伯爵大声喊了出来,“我和俄罗斯一个有良心有道德感的人一样,反对那些这个多少世纪以来让我们民族血流不止的罪恶!而沙皇的****,是这种罪恶的集大成者,也是主要的保卫者,如果将它推倒,我们就可以将这个伟大民族从可怕的奴役当中解救出来。”
“为此……您乐意帮助外*队击败俄罗斯?”夏尔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是的,我愿意如此。”别祖霍夫伯爵高傲地点了点头,“先生,也许您很难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可以告诉您,如果有别的办法可以成功的话我不会这么做——但是,我不得不面对现实。仅仅靠我们的力量是难以直接打垮沙皇政府的,我需要帮手。来敲烂它的利爪,既然如此,不管帮手来自于哪里,它都值得我去求援。”
夏尔还是迷惑不解地看着对方,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别祖霍夫伯爵看着这个年轻人,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先生,如今的俄国大致是什么样,您应该清楚的。它名声不好,也不配享有好名声——没错它就是个****和奴役的大监狱,除了一小群人在辉煌的大厅里面狂欢作乐之外,其他人都不得烈火中受苦。我的妻子,是一位公爵小姐,她嫁给我的时候,陪嫁是几座村庄,也许您觉得和您的妻子差不多,您不是也得到了庄园吗?但是您错了……几个村子,它的土地村舍。连同上面的人,都被作为嫁妆转给了我的妻子,这是合法的财产转移。您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吗?人——同我们这些贵族同样流着血。会呼吸,会受伤,会痛苦的人,在我们俄罗斯,是一份可以继承可以转移可以买卖的财产,我们这样的人爱怎么对付他们就怎么对付他们,他们就像牛马一样得给我们干活——上帝啊,如果他们想要为自由逃跑,那就是在犯罪。要被抓捕甚至处刑,尽管我们根本说不清他们有什么罪!”皮埃尔…别祖霍夫伯爵的嘴角微微抽动。显然已经引动了心中的怒气,“特雷维尔先生。在帝国现在政府有无数的御用文人,他们会为这样悲惨的恶毒制度来辩护,但是我可以告诉您,凡是为奴隶制辩护的人,不是心怀恶意的傻瓜就是嗜血成性的变态狂,也许两者都是。在俄罗斯不管出身如何,有良知的人都会承认这一点,否则我们就会把自己堕落到美利坚那些庄园主及其后代的地步了!既然这一切必须改变,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拖延去罪恶延续更久呢?我应该为此努力。”
“我明白了,您是十二月党人。”夏尔好像恍然大悟了。
“不,我曾是,但是我现在不是了。”老人瞥了他一眼,然后高傲地抬了抬头,“我的那些朋友们,他们个个是十分可爱的人,但是他们不是真正能做成事的人reads;。他们个人道德的圆满,宁愿抛弃一切,那种崇高的牺牲精神我十分敬仰,但是这种愚蠢的道德洁癖,这种光有理想却不肯脚踏实地的空谈,只会让他们的事业一事无成,不过他们中的有些人也许乎这一点,因为在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