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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里,夏尔终于放宽了心,于是他的表情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芙兰,就算是行行好,帮哥哥一个忙好吗?我这次就是想去宫里逛一逛。”
芙兰慢慢恢复了镇定。
这是哥哥的请求,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到,况且自己原本就想让他一起去。可是,那一个问题却始终放不下。
“我会为您去说的,如果这是您的愿望的话,哥哥。”她低下了头,微微闭上了眼睛,“但是,相应的,我请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您是因为夏洛特而去的吗?”
夏尔心里感觉妹妹似乎是起了很奇怪甚至很可怕的误会,但是他又没办法去原原本本地解释什么,他唯一能回答的只有一个。
“我要去,只是因为心血来潮想见见世面而已,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听到了他的回答之后,芙兰轻轻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多问别的什么。
“那好,我知道了。”
夏尔一瞬间觉得内心十分不安,理智和直觉同时告诉他,如果这时候就结束对话,后果将会十分严重十分可怕。
“芙兰,你不该对她有那么深的敌意的,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姐姐啊……”他试着说了一句。
芙兰还是没有回答,很显然还是很有抵触心理。
夏尔小小地叹了口气。
“芙兰,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有很多事,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去做,我没有时间再去和她纠缠什么,如果那天我真的碰到了她,呸,那就算她倒霉吧!”
这句话倒确实是实话。
芙兰还是沉默着,正当夏尔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细弱蚊呐的声音突然响起。
“真的吗?”
“真的。”夏尔笃定地回答。
也许是被哥哥的语气所感染,芙兰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很多。
“嗯。”
“好吧,”夏尔最终还是放弃了再进一步劝说的打算,既然她已经答应帮忙了,那就行了。“总之,你就记得帮我说一下吧,就靠你了!”
总算,完成了第一步,夏尔在心中松了口气。
可是,在吃完早餐之后,芙兰好像还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一直都没有出发。
又怎么了?夏尔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刚想问,却发现芙兰虽然低着头,但是她的视线又不停扫过兄长,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这一瞬间,夏尔突然明白了妹妹的迟疑和期待是源自何方。
自己和过去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显然是……没有摸妹妹的头了。
她一向不是很抵触自己的这种行为吗?难道说……
这个……笨蛋!想要就直说啊!一直以来装作讨厌又是为了什么?有意思吗!
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一下,然后又问起了自己。
我该不该用这双手去碰我的妹妹呢?
这双手满染他人的献血,还准备继续满染他人的献血。
但是…………
管它呢!
不管这双手在别人面前沾有多少鲜血,在芙兰面前,这双手都必须是纯白无垢的,它不会沾有任何的罪恶,也不会有任何的邪念,它将守护芙兰一辈子,直到永远。
夏尔将自己的迟疑,抛弃了个干净,一瞬间,他内心中甚至有一种带着高傲的庆幸。
我虽然邪恶,虽然肮脏,但是我的妹妹却是纯洁无暇的。我守护住了这片纯洁,并且之后会继续守护,没有也绝不会让它在时代的洪流中被湮灭。尽管她不知道我的努力,但是这已经够了,她只要继续纯洁地生活下去,那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想到这些之后,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了那种障碍。
接着,夏尔站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怀表,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时间。
“哦?都这个时间了啊?”他夸张地喊了一句,然后伸出手去,和往常一样自然地抹了抹芙兰的金发,“芙兰,早点准备一下,等下就要出发去上学了。”
也许是因为刻意为之时有些不自然吧,夏尔似乎是过于用力了,芙兰的头发都被他抚弄得有些散乱。
“您在干什么啊!”芙兰果然如他预料中的那样被激怒了,她气愤地看着哥哥,然后连忙格开了哥哥的手,然后用手重新梳理回已经散乱开的金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不就是小孩子嘛……夏尔心中苦笑了一句。
芙兰虽然好像有些恼怒,但是又似乎有些愉悦,好像重新确认到了自己在哥哥心目中的重要姓一般。
她站起身来,然后转身,飞快地朝门外走去。
“我去上学了!”
……………………
到了画室之后,芙兰马上去找了自己的老师。
“您的哥哥也想去?”老画家杜伦堡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意外,“我就说嘛,谁会拒绝这样的机会呢,行,那我今天就给女士写封信,跟她说说这事儿……”
“谢谢您,老师!”芙兰马上道谢。
“没什么。”画家笑了笑,“到时候要好好表现啊,特雷维尔小姐,我们都会看着呢……”
作为知名的艺术家和阿德莱德女士的老朋友,老画家也赫然在邀请之列,而且好像还是阿德莱德女士特意嘱咐的。
芙兰红着脸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您的哥哥呢……倒是有些期待……”
“您见过的。”
“嗯?”画家有些惊奇。
“画展上您见过的。”芙兰低着头小声回答。
“那不是您的堂兄吗?”画家更加惊诧了。
芙兰的脸越来越红了,整个人都有些忸怩不安,但是最后她还是回答了。
“那就是我的哥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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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入宫()
花与剑与法兰西;第一百四十二章 入宫
沿着里沃利街狭长的街道,一辆辆马车穿梭而过,驶向当今法国的权力中心。濠奿榛尚。
在到达了杜伊勒里花园边后,马车统统停了下来,一个个乘客从车上走了下来,接受着卫兵们礼貌而坚决的盘查。
这些乘客,男的个个衣冠楚楚,穿着黑色的夜礼服,有的人还配上了勋带;而女的个个盛装打扮,珠光宝气,涂脂抹粉,生怕吸引不到众人的视线。
他们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卫兵身上,而是穿过了郁郁葱葱的杜伊勒里花园,投射到了那座宫室之上,那座两层高、配有穹顶的建筑,那就是19世纪之后历代法国最高统治者的居所。
就是这座宫室,见证了法国君主制的兴衰,也见证着法兰西整个十九世纪的历史。
“哥哥,我有些害怕……”
芙兰拉着兄长的手,她已经恢复了往曰的欢快,更加有些紧张。
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来到法国国王所居之地,不紧张才是奇怪吧。
“没关系,不要怕,所要见到的,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而已。”夏尔低声回答。
如果是在一两个世纪之前,她这样的出身,早就进出过凡尔赛不知道多少回了吧……时代的差异果然不能以道里计,夏尔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喂!”芙兰有些惊恐地扫了扫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之后,她才小小地送了口气,然后重新不满地看了看自己的兄长,“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夏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也同其他人一样,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杜伊勒里宫上面。
虽然他心里一直在嘀咕“和紫禁城差远了,不过如此而已……”,但是能够有机会跑到这里来逛上一逛,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是有些愉悦的。
前世来法国旅游的时候,他所能见到的只是游人如织的杜伊勒里花园而已,连断壁残垣都没有——在1871年巴黎公社失败时,法国七十年来历代帝王所辛苦经营起来的整个宫廷,都葬身于火海当中,连同法国的君主制一起。继之而起的第三共和国政斧决定不修复杜伊勒里宫,因为这座宫殿已经成为法国君主制和帝制的象征物。在1883年,这座宫廷的主要建筑废墟都被人拆毁完毕,所以夏尔前世所能去参观的,只能是杜伊勒里花园,和紧挨在它旁边的卢浮宫、奥塞尔教堂而已。
不过,说到底,就算超越了历史,看到了这座宫廷的实物,也就是如此而已,夏尔的激动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荡然无存。
夏尔很快就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然后转移到了自己的妹妹身上。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