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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被放了出来。”
“好的,这个案件是解决了,一个含冤的人被从绞架上救下来了,可喜可贺。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夏尔微微冷笑了起来,“那么,神父为什么要给那个卡德鲁斯店主一颗价值四万五千法郎的钻石呢?一般人不会这么去送礼吧?”
“这个问题,当时的法官和执法人员也都十分感兴趣,所以他们还特意问了布沙尼神父和被押解回来的卡德鲁斯。”孔泽马上回答,“神父是突然出现的,他来到了卡德鲁斯所在的客栈里面,然后告诉卡德鲁斯,他是受了一个已经死掉的囚犯所托,想要把一颗钻石转交给他的朋友,而卡德鲁斯就是其中之一。”
“有意思!”夏尔一下子就来了兴致,“那么一个囚犯又是怎么会有这样值钱的钻石的?还有,这个囚犯叫什么名字?”
“按照神父所说,钻石原先也不是这个囚犯的,而是一个当时在押的英国贵族的。”孔泽继续解释,“他们两个在狱中成为了患难之交,后来这个英国贵族出狱了,把这颗钻石作为礼物送给了他。原本他打算把这颗钻石当做日后出狱谋生的本钱,结果看来上帝一点儿都没有眷顾他,他在出狱之前就死了,只能把钻石交给给他做临终祷告的布沙尼神父,拜托他把钻石送给他的朋友们。所以,布沙尼神父为了完成对方的遗愿,就把钻石带到了马赛,然后交给了卡德鲁斯。布沙尼神父品行高洁,没有私吞钻石,但是他不会想到,这笔意外之财最后却成为了灾祸的源泉,毁灭了好几个人的命运罪恶,有时候确实是从美德当中派生出来的。”
“这个囚犯,叫什么名字?”夏尔打断了孔泽的感慨。
“卷宗里面没有特别记录,在当时的审判者们眼里,这只是这桩杀人案里面的一个背景故事而已。”孔泽有些遗憾地回答。
“真是糊涂啊!”夏尔一下子有些惊愕,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很快,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那那个卡德鲁斯呢?他在哪里服刑?难道被处死了吗?”
“卡德鲁斯没有被处死,他被判终身在船上做奴隶——也就是在船舱底下划桨,一辈子都被拴在铁链上。”孔泽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突然多了一丝尴尬,“原本我是打算把去再提审他,把事情弄个清楚的,但是他在两三年之前越狱了,现在不知所踪。”
“无能!愚蠢!居然让人逃了!”从希望到失望,夏尔一下子有些失态了,几乎怒骂了出来。
骂了几声之后,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
“那么,那个囚犯被关押然后死去的地方是在哪儿?”
“是伊芙堡,一座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和政治犯的小岛。”孔泽如实回答,“这座岛位于离马赛不远的地中海当中,是一个有名的绝望之地,死在里面的囚犯特别多。”
“那好,麻烦您赶紧去一趟伊芙堡吧,查一下,在多年之前,那里是不是有一个英国贵族囚犯,是不是有一个和英国贵族关系很好的囚犯,以及是不是有一个布沙尼神父当时在那儿。”夏尔板起脸来,一字一句地下了命令。
“好的,我会尽快去着手调查的,先生。”孔泽心里也觉得下一步应该这么做,所以没有任何抵触就接受了夏尔的命令。
“不管怎么样,您确实实现了重大进展。”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的夏尔,握住了孔泽的手,“先生,我和我的爷爷十分感激您对帝国所做出的贡献,希望您能够再接再厉!”
“我一直都以最高标准为帝国效劳。”孔泽挺直了腰。
在第二天早晨,夏尔赶到了枫丹白露,请求觐见皇帝陛下。
在一上午的等待之后,他终于再度面见到了皇帝陛下。
已经在国务活动当中耗费了大量精力的陛下,现在正在花园当中散布,用新鲜的空气来清洗他已经有些迟钝的头脑,找回自己的诗意。
他穿着便服,但是一如既往的斯文,和蔼。
一看到夏尔,他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这个很讨他欢心的少年走到自己跟前来。
“好久不见,夏尔!最近和那位基督山伯爵相处得怎么样?”
“我和他相处得还不错,陛下。”夏尔恭敬地走到他面前,然后躬下了身来行礼,“伯爵确实是一个相当慷慨的人,而且性格也不像外表那么尖刻。”
“那么,关于他你还有什么发现呢?”陛下微微笑了起来,“今天你过来,应该就是为了他吧?也难为你跟那些秘密警探忙活了这么久。”
陛下不经意的问话,却让夏尔一下子僵住了。
他有些紧张和尴尬,以至于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说不出口了。
陛下居然已经知道自己在借助秘密警察来调查基督山伯爵了?
片刻之后,他又坦然了。
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一直都是帝国重要的暴力机构,有任何风吹草动,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要是不知道,他这个皇帝也当不久了吧。
从皇帝陛下的态度来看,他对此是默许的,这就够了。看来陛下私底下也对伯爵的来历出身十分感兴趣。
“是的,陛下,我们有了一些进展。”夏尔定了定神,然后恭敬地回答了陛下,“伯爵身边有不少人颇为可疑,要么就是身上有重大前科。”
接着,他将自己最近调查基督山伯爵所查出来的信息,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皇帝陛下——当然,夏洛特所告知的那些东西,夏尔就只能隐瞒了,只是隐晦地暗示基督山伯爵身边可能有一些亡命之徒作为护卫。
皇帝陛下并没有插话,只是津津有味地听着,仿佛是在听一个故事一样。
“有意思,很有意思。”直到最后,他才微笑着开口,“我倒是有些好奇当年的故事了。”
“您是指哪方面呢?”夏尔装作懵里懵懂地问,等待着圣上的教诲。
“按你所说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马赛,故事也许就是从马赛开端的,不是吗?”陛下今天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耐心地为夏尔解惑,“在多年前,维尔福在马赛任职;基督山伯爵身边那个管家,是在马赛被抓坐牢的;这个杀了人的店主是在马赛,而送他钻石的布沙尼神父,第一次现身,还是在马赛这一切必定需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太可能是巧合。”
“您说得太对了,陛下!”夏尔睁大了眼睛,一副蒙受了教诲的样子。
其实夏尔早就这么下结论了,只是在陛下面前,他当然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接下来你就往这边开始查吧,尤其是那个逃犯、杀了人的客栈店主卡德鲁斯,他应该是这个谜题的一个重要提示。”陛下开始了指挥若定的模式,指导起了夏尔接下来的工作,“另外,布沙尼神父和那个英国贵族,也是重要的线索,不要放过。”
“好的,陛下,我会把这些一一查清的。”夏尔又躬了躬身,表示自己领会了圣意。
然后,他提出了自己此行的要求,“另外,我请求您给我一个权限,让我去清查一下114年到115年间,诺瓦蒂埃侯爵在巴黎所留下的所有文件,我想这对我接下来可能大有帮助。我有强烈的直觉,弄清楚他当年所做的一切可能对我大有帮助。”
皇帝陛下的笑容微微敛去了,显然有些犹豫。
那一年是帝国倒霉的年头,他的父亲被人流放,他的国家落到了波旁王族手里,全国动荡不安,支持者们人心惶惶,那时候整个国家都在腥风血雨,太多事情不能见光了。
但是,出于对这个少年人能力的信任,或者说,出于对他绝对不敢泄密的自信,皇帝陛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夏尔。
“好吧,我可以准许你去档案馆查阅相关的资料,不过,只允许查阅诺瓦蒂埃的那一部分。夏尔,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明白吗?”
“是,陛下。”夏尔连忙回答。
“另外,维尔福在马赛所经手的所有案件,你干脆也一起看了吧,我让马赛那边的人送过来。”皇帝陛下斜睨着这个少年人,“你对维尔福可能会有顾忌,但是我没有。”
以皇帝陛下的经验,当然想得到夏尔为什么只想着查诺瓦蒂埃,而没有说连维尔福经手的案件也一起查了。
所以,他也为夏尔解除了这个疑难。
如果是夏尔要求从马赛的法院调阅有关的卷宗的话,传到维尔福耳朵里面,他肯定有怨言;但是如果是皇帝陛下亲自秘密下令的话,不说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