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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目望去,一个颤巍巍的身影渐渐清晰。唐易有些讶异,非因此人逃过自己感知,而是唐易刚来时便感知他在瀑布外静坐,只是神念中他仅仅处于筑基期,虽然只差半步便能圆满,但依然只是筑基。
面前是位老人,拄着一根竹杖,不仅仅看似容颜苍老,而是的的确确真的老了。修行中人外表如垂垂老朽的不在少数,可内在生机绵绵不绝。此人却有种日薄西山之感。
唐易万没想到,他竟然能发现自己,更一口叫破了自己的境界。
自天地间有了第一位修士以来,不知多少万载,不知多少代,更不知这天下求道之人共有几多,可决定彼此地位的方法永远只取决于修为。每个大境界都是天差地别,从练气到筑基如此,从筑基到还丹更是如此。
唐易心中泠然,无论怎么看,此人都只是筑基境界。有时太过正常,那便意味着太不寻常。
“阁下是?”唐易微笑,负手静立,面容本就清雅,风姿更为绰约,浑然不似潜入被撞破,倒像是主人一般问着。
那老者笑的很是和蔼,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老夫钱多宝,现在是这青垢门的掌门。”似是有些气喘,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问道:“公子是?”
“唐易。”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语气仍是那般温和。
老者似是很喜欢唐易的痛快,笑的更为开心,就像和蔼的邻家长辈,但很显然,他不似表现的那样简单。
在很多情况下的这种场面,对峙的双方找不出太多的共同话题,闯入者或被质问为何来此,主人家或被痛斥那些阴谋诡计。
但奇妙的是,这两人都没有,互通姓名之后没人再说那些正派或者反派的废话,直接选择了动手。
面对唐易这个还丹高人,钱多宝没有犹豫,亦没有惧怕,那双浑浊的眼眸中竟然闪露出一丝淡淡的……兴奋?
这丝兴奋没有隐藏,被唐易轻易捕捉,心中自然更重视几分。
钱多宝整个人贴着地面追风逐电般滑行起来,右手的竹杖化作利剑,倏忽间刺向唐易。这一招一式,浑不似一位筑基有成的修士,而更像位武林中的剑术宗师。
……
这一击看似声势浩大,不过是些微末伎俩。唐易气定神闲,身形不动,一个“御”字陡然临空,灵光隐隐护住周身,那老者的手段便失了作用,似是撞上铜墙铁壁一般,激烈的反力让他倒飞出去,身体还未着地,便四分五裂,漫天血雾飘飘洒洒,配合着潺潺流水之声,竟然有一种诡异的美丽。
观赏着这幕奇异的景象,唐易没有一丝开心,而是更为谨慎,事情绝非如此简单,钱多宝断然不会轻易地贸然送死,越是将老便越是惜命,特别像他这种更是珍惜存在的每个瞬间。
果然,天上的血雾与地上的碎肉迅速的融合在一起,霎时重新组成一个人形。
重生的钱多宝看着更为苍老了些,若说刚才是日薄西山,现今更是生机全无,一个看似毫无生机的“人”。
但脸上的笑意依然温和,丝毫也不为刚才的失手感到遗憾,紧盯着唐易,真诚的道声:“谢谢。”
这两个字说的极为认真,极为用心,由不得唐易不信,这是一句发自肺腑之言。
唐易付之一笑,自然不会无聊到问他为何道谢,钱多宝更不会白痴到主动解释这个问题。
只是唐易有些不明,怎的这个门派至今都如此反常的安静,二人的交手虽不是惊天动地,但也不可能全无气机泄露。修士不是瞎子、聋子,相反比常人更为敏锐,现在应人声鼎沸,自己被重重包围才是。
顷刻,钱多宝身上血气大盛,整个山峰地动山摇,唐易神念感知,一群群弟子结伴而来,尽皆立于瀑布周围,只是一个个面容呆滞,无声无息。
傻子也知道情况不妙,更何况唐易不是傻子,哪会等他气势升至顶端,漫挥衣袖,数道清光激射而去,如幻星坠落,连绵不绝,齐齐朝着钱多宝奔袭。
这些清光极是不凡,是唐易所修为数不多的攻击术法,威力虽是寻常,但胜在精纯,对克制邪魔极为有效。
这钱多宝看似一身真元浑厚清正,道家一脉,但这血影霏霏,实则走的是邪魔路子。
这数道清光还未触及钱多宝,洞外的弟子便飞身上前,替他挡下攻击。
见此情景,唐易心中明了,定是这些弟子被夺了心智才会如此。
唐易手上真元不绝,如天河落世,向钱多宝倾泻!那些弟子更似飞蛾扑火,一个个甫一触及流水般的清光,便纷纷化作血雾。而唐易并未有负罪感,既被夺了心智,便和死去无异。
只是这些弟子数量繁多,导致唐易的攻击未能瞬时奏效。而那些血雾被钱多宝吸收后,气势登时翻上几倍,不过几息,便从筑基破入还丹境界。
第60章 自在()
天空中忽而玄音袅袅,在这万籁俱寂的星夜尤为清晰。
“咣……咣……”
天钟六响!
唐易望着眼前这人,心头凝重,平生经遇之事也算不少,亦未见过如此奇景,多少人一生都跨不过的障碍,却被钱多宝几息而破,直接成就三品金丹,这种手段,委实令人心惊。
突破后的钱多宝变的尤为年轻,浑浊的眼神恢复清明,褶皱的皮肤亦变得光滑,一袭幻化出的长袍,倒让他凭添了几分书生气,这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任谁也想象不到不久之前他那苍老的模样,周身气机复敛,没有一丝动手的意向。
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更是为他凭添三分魅力,对着唐易遥遥一拜:“小弟周从文谢过唐兄。”音色清亮平和,似是心有顾忌,拜谢唐易之后身化一道红光,向远方遁去。
唐易并未追他,因为自知没把握能留下他,就像他同样知道没办法留下唐易一样,果断的选择离去。
两者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些无用功。这番声势浩大,唐易也不敢多做停留,飞身离了此地。
……
二人走后不久,有两道华光飞闪,驻于此地,却是两个修士。
一人暗蓝道袍袭身,面容清俊,身材修长,神采昂扬,看着眼前这血污片片的残破景象,双眉微皱,语气凝滞:“本以为有人成道,特来相贺,怎会这般?”
另一人着月白长袍,虽样貌平凡,却气质夺目,手持折扇一柄,自有一种书卷香气,闻言摇了摇头:“这血腥气颇重,恐不是善类成道,郑兄可知此地是何门派?”
这二人皆是此方世界赫赫有名的散修。道袍打扮的姓郑,名道人,成名数百年,来历神秘,一手道术神通莫测至极。
书生模样的男子本就是个书生,唤做王安之,不料得罪当朝权贵,全族受到牵连,自身机缘巧合之下误入一修士洞府,修为有成后报得血仇,也是天资绰约,仅凭一己之力便还丹有成,虽是自修根基疏漏,未能得成三品金丹,亦是极为不凡。
二人是好友,居无定所,时常结伴而行,此次游历至此,突感有人成丹,才前来探查。
郑道人好友遍天下,消息自然灵通几分,略思一番便想起:“此地应是青垢门所在,听闻掌门姓钱,不过是筑基后期境界,在这一带也算有些名头。”
“那就奇也怪哉,不知跟何人有这么大的仇恨,竟灭了满门,可就算大仇得报,又怎会在此地成丹?”王安之摇头晃脑,虽是颇为好奇,却并未震惊,自从大仇得报之后性情大变,为人亦正亦邪,对这血腥手段也能接受。
郑道人皱眉凝思,他和书生不同,毕竟有些传承,对些修真秘闻有所了解:“怕不是如此简单,难道是……”神情闪过一丝惊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王安之有些好奇:“郑兄知其中因由?”
“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先走为上!”郑道人说完一道华光向东南闪去,居然有几分慌乱,王安之虽不知因何,但看这情形,也知事关重大,身化彩光紧随郑道人而去。
……
自在门。
修行之人,大多求的便是长生自在,所以这名字取得自然极为妥帖。
现今已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可在万年之前却是名震一时的名门大派。
无论长生还是自在,都离不开自身的境界修为,而此门派中人,倒是不负其名,高手层出不绝,其掌门更是还丹九转的绝顶境界。
可惜这个门派的消失如它的出现一样神秘,仿佛突然间崛起,又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空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