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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韩立洪笑了笑,接着道:“国民党那帮人,他们是做不到清正廉洁的,而真正能搂到钱的又只能是少数人,所以,用不了多久,不仅那边的老百姓羡慕我们,就是绝大部分政府工作人员,甚至是军人,他们也会羡慕我们的。”
总理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的治吏之法,**会喜欢的。”
韩立洪微微点了点头,他定的这些,越早实施,阻力越小,而且可以凭借强人政治,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否则,等他们这一代人去了,这些政策能留下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接着,是“农”。
总理对这个方面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韩立洪主张建设大农村,以一百二十平方公里左右为一个大农村,也就是把十至二十个小村子集中为一个大村子。
农村太穷,几乎都是土坯茅草房。盖这种房子,最大的投入是人工。所以,集小村为大村,基本不需要政府投入多少资源。只要组织好了,很容易办到。
不论是将来,还是眼前,这么集中的好处太多了,而韩立洪这么做,眼前主要是和土地政策有关。
韩立洪主张不分地,不把土地分给个人,但也不是建人民公社,而是建公司,一个大村子就是一个公司,农民以土地入股,每一家每一户都是公司的股东。
这么一来,既保留了农民种地的积极性,不搞大锅饭,又使得农民在自身利益的客观捆绑之下,必定空前团结,保护自身利益的力量也就会大增。
集小村为大村,在这种土地政策下,农民保护自身利益的力量必然在原本的基础上又会大增,而且,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两个好处。
穷人也分三六九等,穷人里必定还有更穷的,在农村公司化的体制下,优势者得提携弱势者,但如果村子太小,优势者的负担就会相对很重,所以,集小村为大村,人多了,负担必然分散,自然也就容易了。
最后,这个好处的意义更深远。
农村要获得真正的发展,盘踞在农村的宗族势力必将是一个顽疾。
上一世,农村的宗族势力几乎被摧毁殆尽,但在富裕之后,宗族势力还很多地方又死灰复燃。
现在,集小村为大村,好些个宗族聚在一个村子里,大家可以相互制衡,客观上就把农村宗族势力盘踞的危害稀释了。
还有,既然是公司,就不会把盈利都发下去,会留下一部分做发展基金。这样,一个市,或者一个省,把这些发展基金集中到一起,开农村银行。
资本家或者地主对农村最大的一个损害就是高利贷,这不知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如果农民有自己的银行,可以用股份红利抵押贷款。
而且,通过农村银行,又可以把范围内的村子组织在一起,这样,农民就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和话语权。
农民历来是为国家做的贡献最大,却又是最弱势的阶层,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即便地方政府不公不义,但想要动农民的利益也难。
农民稳,国家就稳,虽然历史已经改变,但至少五十年,这一直都将是中国的现实。
对商,韩立洪主张建立各行各业的商业协会,并赋予商业协会真正的权力,使之可以在国家律法允许的范围内抗衡官员,甚或政府滥用权力的行为,保证他们只要正当经营,就不会受到干扰。
在赋予商业协会权力的同时,商业协会也要承担责任,比如对国计民生影响极大的囤积居奇的行为,就要由各行各业的商业协会负责管理。
当然,如果它们管不好,随之就是政府的雷霆手段,而且,后果要由商业协会相应承担。
谈到商,总理问道:“立洪,你对苏联的国有化怎么看?”
韩立洪道:“苏联的国有化是计划经济,美国的私有化是市场经济。抛开意识形态不论,这两种经济制度各有优缺点。”
总理听的很仔细。
“一种经济制度的好坏,实质上,就是整合匹配国家资源的效率问题。哪种制度整合匹配国家资源的效率高,那种制度就好,就是优越的。”
“计划经济是行政指令决定一切,市场经济是供求关系自动调节整合匹配国家资源。计划经济全国一盘棋,组织力是市场经济国家比不了的,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如果决定正确,其效力要远远强于市场经济。但是,如果政策制定失误,也会得到执行,危害同样是市场经济国家比不了的。”
这时,总理问道:“立洪,你更看好哪一种?”
韩立洪道:“先生,实际上,区分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还不是组织模式,而是需求模式。市场经济是真实的需求推动的,而计划经济往往是自己给自己创造需求,很难反应真实的需求。”
显然,韩立洪不看好计划经济。思索片刻,总理道:“事情都是人做的,立洪,可不可能把两种经济制度的优点结合起来呢?”
总理就是总理,韩立洪道:“先生,计划经济的缺点主要体现在民生上面,所以,这方面可以用市场经济来搞,而其他方面,比如事关国家安全的战略产业要抓在国家手里,再比如涉及民众整体福祉的东西,如教育、医疗也要以国家的力量来做,不能放任给社会。”
顿了顿,韩立洪又道:“先生,意识形态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们要做的是让国家强盛,让百姓安家乐业。当意识形态对此有促进作用时,我们就要意识形态,但不需要时,就要避免让意识形态影响到正确的决策。**讲究公平,但公平永远是相对的,如果追求公平会影响到国家的富强,那么,就要适当放弃一些这方面的追求。”
点了点头,总理又问道:“立洪,吏农工商,你为什么把工人阶级给漏掉了?”
这真是个难题。
工人是永远也干不过资本家的。
美国的工会很强大,各种福利一直高涨,福特汽车公司破产就是让工会给逼的,但没多久,工会就没什么脾气了。
你再闹,我得罪不起,但我可以走,当美国经济走下坡路的时候,工会的力量便迅速开始没落。
虽说中国的工人更通情达理,容易满足,但人是会变的,而在**的手底下搞工会,那还不是一飞冲天,很容易搞过头。
所以,韩立洪对这件事很谨慎,他想的不仅是现在,更是将来。
韩立洪道:“先生,由工人自己跟资本家争取权力,我认为还不如政府替工人出头更好,这可以避免双方的矛盾激化,又有效率。”
总理问道:“政府怎么管?”
韩立洪道:“可以通过商业协会来协调,也可以在某些方面做强制性的规定,比如制定各种劳动法规。”
这种做法更符合中国人做事的习惯,而实际上,在已经发生的历史上,之所以有那么多的问题,根子不在有没有工会,而在地方政府,是地方政府一屁股坐在了资本家的炕头上,不仅不严格执行相应法规,还帮着资本家打压工人。
最后,谈到了干部问题,韩立洪提出要进行大规模干部交流,也就是黑神军的人去**里干,**的干部到黑神军这边来做事儿。
这种交流的好处不言而喻,总理很是欣慰。
――――
五月一日,开国大典结束。
五月二日,总理签署了内阁第一号令,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废除外国在华的一切特权,废除所有各种形式的债务。
中央政府是虚位政府,内阁出台的政策虽然必须要得到议事局的多数赞同,但出台之后,对地方自治各省没有约束力,执行中央政府的政策与否,各省自己决定。
对这个内阁第一号令,所有的自治省都是欢迎的,尤其是那些极有干系的省份,因为这让他们凭空有了和洋人讨价还价的机会。
华北方面,没什么好说的,洋人的特权这之前就已经被清除干净。
其他方面,广东、福建、上海等地都没什么动静,香港、澳门和上海的租界也都没什么变化,闹腾得最厉害的就要数湖北了。
湖北之所以闹的这么凶,主要是因为争权的关系,这既有湖北与蒋介石之争,也有湖北内部之争。
中华联邦成立,对蒋介石的打击可谓沉重之极,贵州、湖南、湖北、广东、陕西这些刚刚被蒋介石收拢不久的省份,自治风潮风起云涌,已成不可遏止之势。
统治这些地方,蒋介石靠…,一是他有大义的名分,二是是中央军,三是分化之功。
现在,蒋介石已经失去了大义的名分,各省内部在驱蒋自治这件事上,意见绝对高度统一,分化已经没有丝毫可能,而只靠中央军想要继续控制各省,可能性极小。
武汉闹的这么凶,也有韩立洪的黑手,是他暗中指使把废除租界、废除外国特权最先当作口号喊出来的。
这就是政治正确,没有人可以阻挡,谁阻挡,谁就得被淘汰。
谁都不傻,人人跟风,于是,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