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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与本公主打,竟然还敢不专心?该说你胆大,还是该说你狂妄呢?”将手中的火鞭甩得劈啪作响,抚着腰侧的伤口,花语荼的脸上已经失了笑意,那双眸子也好似染上了锋锐又冰冷的金色,伴着一丝杀意,悄悄弥漫开来。
“呵,我只是在想,是时候结束了。”钟离晴并不在意对方的怒火,轻轻一笑,指尖弹了弹绝螭的剑柄,意味深长地问道,“不知道这位公主,有没有感觉到些许异样呢?”
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腰侧,金色的血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却是从伤口中流出的漫着淡绿的液体,而伤口的痛楚也被一片麻木替代,这种麻木正在她身体中蔓延开来,流经她的经脉,让她感觉正一点一点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
“你竟然下毒!卑鄙”在花语荼即将倒下的时候,一个与钟离晴一模一样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她身后,指尖连点,封住了她的几处要穴,更从她手中抽出了武器,将那火鞭随意地甩到一边。
阴冷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虽是与钟离晴别无二致的声线,却透着几分教人胆寒的幽深:“再动,就扒光你。”
“你敢!”那红发姑娘勃然变色,却在后者冷笑着抚上她腰际的衣带,透着威胁的触碰中懊恼地住了口,只能恨恨地瞪着悠闲地站在不远处的钟离晴。
无奈于自己分神的无赖行径,钟离晴却也没有阻止,只是冷眼瞥向另一边看见主子被制后蠢蠢欲动的火凤族诸人,以及冷冷看过来的北海太子。
僵持之际,压抑的气氛下,暗涌流转。
就在这时,只听两声响彻天地的龙吟,那两个在天边激斗的身影一前一后地变回人形,各自回到阵营中。
钟离晴蹙了蹙眉头,看向被鲜血浸染得全身衣衫几乎看不到一丝原色的敖千音,见她气息有些虚浮,精神却一如既往,微微放了心,只是不着痕迹地跨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而那退回北海一族的敖裕年,看着若无其事,只是在站定身形的第三个呼吸时,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来,双目涣散,高大的身影僵直着,轰然倒下,俨然失去了意识。
“好、好、好!你很好!”敖彪嫌弃地瞪了一眼落败的敖裕年,随即恶狠狠地看向敖千音,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一挥手,就要示意北海群域的人将琼华宗包围。
就在这时,对峙双方却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威压袭来,随即不约而同地朝着东侧看去。
远远地,钟离晴便看见了当先的一袭白衣,就好像是数百人之中,只有那一袭白衣最为耀眼夺目,轻轻巧巧却又理所当然地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教人根本无法将眼神落在除此以外的其他地方。
那一袭白,是这天地间最纯粹的颜色,也是这天地间最美丽的风景。
而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扫了过来,钟离晴便觉得浑身一凛,心口一颤,纵使被北海群域的太子公主同时逼近也不曾有过的动容。
她不自在地退了半步,随着那白衣如雪的视线偏头望去,正见到仍旧紧贴着那花语荼的自己的分神——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漫不经心的调笑之色,教她不由脸色一白,竟是顾不得挟持住花语荼,而是不假思索地将那分神之体召了回来!
下一瞬,钟离晴沉默地对上那人依旧清冷的视线,忍不住又退了半步,心里哀叹:亡羊补牢,怕是为时已晚!
——分明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可这位妘少主的眼神,怎么就让她觉得,好像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钟离晴:为什么媳妇看我的眼神充满杀意?
妘尧:敢当着我的面调戏别的女人,嗯?
钟离晴:那是我的分神
妘尧:你的分神,你的锅。
钟离晴:orz
七夜:乖女儿且慢,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搓衣板!拿去不谢!
钟离晴:委屈qaq
第128章 渔翁()
分神,顾名思义则是分离神魂。
在元婴之后可修炼神魂离体;成第二身;此乃分神;分神既出;则如二倍于敌;无往不利;分神之后神魂凝炼;可灵魂出窍;纵千万里,一念即至,神魂强大无比;乃至大乘。
故而分神之境乃是承接元婴与大乘的关键;而分神能够离体的时间以及所蕴含本体力量的多寡;则取决于神魂本身的强大以及修炼的功法了。
钟离晴比之一般宗门的弟子所不如的,是她从来都没有遵循过一部功法从始至终完整地修炼,只是东拼西凑地修炼着各种技巧术法;却并未系统性地梳理过她的招数和能力;这也导致了她偏重于技巧和谋略,少有正面抗衡对决。
虽然她一直尝试着通过战斗摸索出属于自己独有的一套方式;包括对于空属性灵力的运用——尽管阿娘留给她的储物戒指中也存着许多功法;她甚至还将这些有用的功法教授给琼华宗的小妖们,但是这毕竟只是解开第一重封印才得到的东西;以钟离晴的心高气傲;却还不屑去钻研这些阿娘看不上的功法。
只是,这种固执的骄傲,正在一点点退却;特别是妘尧有意默许她偷学天一宗的功法后,钟离晴忽然明白过来:只有实力才是她最应该追求与固守的,而其他一切阻碍她得到强大实力的枷锁,统统没有存在的意义。
不然,在面对强大如妘尧的敌人时,除了沉默与退避,她将别无选择。
钟离晴恨透了这种彷徨无力,混杂着某种不知名的心绪,教她难以面对那双黑眸的主人,更难以保持一颗平常心去带领琼华宗诸弟子夺得一线生机。
她的异样尽数落入敖千音眼中,湛蓝的眸子对上那袭白衣,却几乎要被那高冷的雪色刺痛了目光,不期然地想起不久前钟离晴与夏侯歆谈笑的戏语:“我喜欢白色,纯洁无瑕,清新高雅”
或许就连钟离晴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只要有那袭白衣出现的地方,她的目光便再难移开,哪怕那袭白衣从来都是众人的焦点,可是钟离晴始终是不同的——敖千音知道,她看向妘尧的眼神,似曾相识。
——那眼中若有似无的光,与自己悄悄注视她时,如出一辙。
冰凉的手掌轻轻搭上钟离晴的肩膀,敖千音抿唇看向她,欲言又止,却是无声地给予自己的支持。
打断了与妘尧的视线交集,钟离晴觉得理智和冷静都在瞬间回笼了一般,定了定神,她再次转回目光,却见那位众星拱月的妘少主已经侧身避开了她的目光。
负手而立,素衣皑皑,清冷如寒夜的林风,渺远如天边的冰轮,虽然只隔着几丈的距离,却像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触及的遥远
在琼华宗与北海诸人全都因为东明群域的两大宗门警惕万分时,却听那屹立于整个东明顶端的少宗主淡淡地启唇,不沾半分烟火的声线,言下之意却透着一股肃杀:“一个不留。”
“是!”以谈昕爵为首的天一宗诸人恭顺地点头,齐齐应诺,下一刻,那些清一色身着玄色劲装的剑士同时合掌,从丹田中召出自己蕴养的元剑,剑鸣声如虎啸龙吟,铮铮然教人心头一凛——东明群域第一宗门,剑宗之极果真名不虚传。
钟离晴不知是为着那道形同陌路的目光,还是那句“一个不留”显然也将琼华宗诸人包含在内,左侧胸口处有股无法忽略的沉闷,教她一阵恍惚,是以也来不及反应那直指眉心的剑光。
“叮——”一片冰盾在钟离晴面前展开,却只抵挡了一息的功夫便化作了破碎的冰花,而钟离晴则是被人拦腰朝边侧一带,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谈昕爵的剑锋。
“你在发什么楞!”后怕地扯着钟离晴的衣领,敖千音如海般蔚蓝的眸子里氤氲着两簇火焰,映照出钟离晴愣然过后的苦笑,怒气如鲠在喉,却终究不得发作,只能气急败坏地甩开手,转而迎上摒弃了光明磊落之道的谈昕爵,“斩龙剑是吧?我倒要看看”
“千音。”钟离晴忽而打断了敖千音的约战,拉着她的手后退了几步,沉眸看了一眼笑得轻蔑的谈昕爵,视线又越过他,看向对于这里的情况好似无动于衷,只是遥望天际的妘尧,在心中唤了一声九婴。
“阿霁!阿霁!你终于同意让绯儿出来玩了吗?”只见一个玲珑娇俏的小娃娃从琼华宗的幻阵中蹦了出来,旁若无人地朝着钟离晴扑去,却在堪堪要抱住她小腿的时候猛然停下步子,咬着手指嗲声嗲气地撒着娇,“好嘛好嘛,绯儿听话就是了!你不要生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