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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麻子还真他娘狠,看准了尚之礼和耿星河的弱点下手!”吴远明在心底破口大骂道。原来,和老实巴交从不贪花好色的吴远明不同,尚耿两人都是自命风流才子的浪荡公子,平日里只喜欢吟诗弄月,寻花问柳,从不过问朝政。用熊赐履的话说,两人是稍有晋人风度,绝无汉官威严。当年王煦就是看准了这两个白痴的弱点,先在诗文上折服他们,然后康熙再施以威胁利诱,一软一硬煽动得他们支持朝廷裁减三藩军饷,让吴三桂饿了两年的肚子。
“世子,既然耿尚两位大人去的是京西白云观赏雪,那我们何也去白云观寻找他们?”吴禄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吴远明摇摇头,苦笑道:“吴禄,你不知道啊,世子我上知天文地理,下晓医卜星相,惟独这吟诗做对是一窍不通,就算去了也插不进话去。而且,尚之礼和耿星河这两个蠢货去那里,肯定会遇到三个人!”
“遇到那三个人?”包括皇甫保柱在内,吴远明的几个亲信都是一头的雾水。吴远明咬牙切齿的说道:“第一个,当然是当今万岁爷康熙,第二个嘛,美人苏麻喇姑,至于第三个,就是昨天才被你们毒打了一顿的伍次友了。”吴远明摇头道:“康熙的权威,苏麻喇姑的美色,再加上伍次友的诗文风月,三方面夹攻尚之礼和耿星河。这个时候,他们俩个超级大蠢货只怕已经跪在康熙面前,痛哭流啼的发誓支持朝廷裁减我们吴家的军队了。”
“世子,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皇甫保柱问道。吴远明咬牙道:“再去找人,穆里玛、泰必图、济世……,鳌老头的亲信一个个找遍,只要有一个立场松动,本世子再来一吃二请三送礼,四吹五捧六殷勤,七拉八打九攀亲,十全大补送女人!一个个用糖衣炮弹轰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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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吴远明为争取盟友而在北京城中四处奔波时,灰蒙蒙的北京城上空又刮起一阵凛冽的寒风,紧接着,鹅毛大雪一片片一朵朵飘洒下来,片刻就把北京城装点成一个粉雕玉琢的世界。雪花中,一个穿着破烂棉衣的老叫花子漫步在北京街头,一边走着,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天杀的贼老天,你他娘的瞎了狗眼,怎么老子刚进北京城,你就下起了大雪?看天相,这大风还要刮三天,是不欢迎老子到北京吗?”
那老叫花子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辫子和胡子已然花白,生着一张很小的老鼠脸,尖嘴猴腮的极是猥琐滑稽,惟有一双看似浑浊的三角眼偶尔闪过一丝精光。如果不是他操着一口南方口音,这张脸加上他那一身破烂棉袄,肯定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北京街头常见的叫花子或者圈地难民——因为一般人都觉得他是南方来的老叫花子。
“这位军爷,请……请问吏部衙门怎么走?”那老叫花子拦住一个正在巡街的顺天府衙役,上下牙关打着寒战问道。那衙役狐疑的打量那老叫花子一眼,喝道:“老叫花子,你找吏部衙门做什么?想去那里讨饭?”
“不……不是。”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那老叫花子又是一阵寒战,颤抖着答道:“军爷,吏部衙门不是管官员升迁调动吗?老叫花子因为渎职被贬了官,到吏部述职领罪了。”说着,那老叫花子从小得可怜的破烂包裹里拿出一个从八品的官印,证明他的身份。
“哟,还真是位官爷。”那衙役虽然无品无级,可是在这北京城里,五品知府和四品道台比永定河里的王八还多,这从八品小官更是比王八还不值钱。所以那衙役先嘲笑那老叫花子一通,这才大模大样的说道:“顺着这条街照直走,过了五个街口往左转,再照直走就是吏部衙门了。”
“谢谢军爷。”那老叫花子抱拳道谢,又背起手踢踏着已经张嘴的布鞋慢慢往前走,那老叫花子走得极慢,等走到吏部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酉时,接近傍晚的吏部众官下值的时候。和那顺天府衙役一样,开始在吏部当值的差役也死活不肯相信这老叫花子是个官,那老叫花子无奈,只得又拿出从八品官印和吏部发给他的文书,这才进了吏部衙门。
“站住。”正当那老叫花子就要踏进吏部大堂时,正好从外面回来的吏部右侍郎任鼎航喝住那老叫花子,任鼎航捂住鼻子,嚣张跋扈的叫道:“来人啊,你们是怎么当差的?怎么把这又脏又臭的老叫花子放进来了?让他进来要饭吗?给我乱棍打出去!再有下次,小心你们的饭碗。”
“任大人,他是个从八品的官,进京述职来的。”一个差役心中暗暗叫苦,心说这老叫花子怎么这么倒霉,遇见谁不好,偏偏遇上吏部最难缠也最势利眼的任鼎航?果然,任鼎航听说那老叫花子仅是从八品的小官,马上一蹦三尺高,指手画脚的叫骂道:“从八品的小官也需要进京述职?你们是傻了还是蠢了?竟然会上这个老叫花子的当?”
“来啊,把这个冒充官员的老叫花子押到顺天府去,让顺天府尹从重治罪!”任鼎航一摔袍袖喝道。那被骂的倒霉差役低声下气的说道:“任大人,他确实是进京述职的从八品官员,他手里的吏部文书,是济世济大人亲笔签发的。”
“济世亲笔签发的?”属于康熙一派的任鼎航一楞,心说既然是济世点名要这老叫花子进京,那这家伙肯定是鳌拜一派的人,被济世叫进京准备升官的,和我是两路人!想到这里,任鼎航便开动了坏心眼,乘着济世今天没来吏部衙门,叫从八品的那老叫花子把济世亲笔签发的文书交了出来,展开看时,任鼎航才知道那老叫花子是个汉人官员,名字也从没听说过,本是漠河军中效力,因为酗酒渎职犯了罪,才被济世点名叫进京述职,准备另派职位的。
“济世大人今天不在,你的事我也知道了,既然你是渎职。”任鼎航拉长声音,打着官腔说道:“那就降你两级,降为从九品,到……。”任鼎航一时间还真想不起那里有从九品的缺,扭头冲一个笔贴式喝道:“看看,有没有从九品的缺?”
“回任大人,盛京郊外有一个从九品的缺。”那笔贴式毕恭毕敬的答道。任鼎航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把他的官档提出来,就让他去实补那个缺。快!开了官防文书就让他滚蛋,省得他把咱们吏部大堂的地板弄脏了。”
“是。”那笔贴式飞快的草拟文书,准备请任鼎航用印。任鼎航则在心里奸笑,心说济世啊济世,等发现你想提拔的亲信已经被降为从九品的时候,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表情,谁叫你的亲信不争气,酗酒渎职,我降了他你也没办法指责我,这个哑巴亏,你是吃定了。这时候,那个从进吏部后就一言不发的老叫花子突然开口问道:“任大人,敢问你的高堂可是任霖增任先生?浙江金华人,台甫任峻羿的任霖增?”
“不错,你认识家父?”任鼎航一楞,答应一声又反问道。那老叫花子被北方寒风吹得尽是刀刻皱纹般的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仿佛是在回忆般抬起头,笑道:“岂止认识,那一年,我和你父亲见面时,还下了一盘象棋,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象棋?”任鼎航莫名其妙的反问道:“家父精于围棋,对象棋一道并不擅长啊?”
“我也是臭旗篓子,所以那天我们杀得倒也尽兴,简直是难解难分。”回忆起往事,那老叫花子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说道:“当时我们下到最后,我只剩下一个老将一个士,你父亲也只剩下一个老将和一个相。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和旗的,可你父亲、就是你爸爸人好胜,提出一定要分出胜负,我就说了,象棋里士象又不能过河,怎么能分出胜负?”
“是啊,士象不能过河,怎么分胜负?”任鼎航疑惑的问道。那老叫花子笑道:“你爸爸有办法,说今天就让士象过河,一定要分出胜负!我答应了,后来就更好玩了,你爸爸先走象,我就划士;你爸爸走象,我划士;你爸爸又走象,我又划士;你爸爸象我,我划士你爸爸;你爸爸走象我,我士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士你爸爸;你爸爸象我,我士你爸爸……。”
说到这里,那老叫花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你爸爸一直象我,我一直士你爸爸,你说有意思吗?”而任鼎航听得摸不着头脑,因为那老叫花子的话里又牵缠到他的父亲,只能点头道:“是,是,有意思。”而吏部大堂里的其他人旁观者清,大都已经听出老叫花子的话里有玄机,只是惧怕任鼎航的权势,惟有低着头苦苦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