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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动,他立将体内的纯阳真火催动,果然任督二脉中,热流也加速起来,瞬巳布满全身,四肢登时无僵木之感了,但他不敢动弹,一面运功,一面凝神而听。
只见多九公点了点头,道:
“正是另有缘故,也即是为了我适才所况比我高百十倍的武功,现下确知没人,让我从头说起:
这已是距今四十多年的事了,想来你们也听先辈传说过,有一部武林宝典《上天梯》吗?”
陶六如道:“九公可是说修真了道的道家经典么?”
多九公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是,也不是。”
陶丹凤道:“九公,你快说啦!这与你苦苦寻找传人有何关连?又是又不是,真糊涂死人。”
九公道:“难怪你这丫头一点不知,这一二十年来,早没人提起啦,要知这部《上天梯》,用以修真了道,自是道家的经典,但用以修练武功,就是武学宝笈了。”
陶六如点头道:“九公此言我倒解得,其实仙道亦武功,武功本仙道。”
多九公一拍掌,道:“陶老弟见只果然高人一等,足见高明。本来天下哪来神仙,传说中的羽化登仙,乃是武功的出神入化,武功到了化境,不是能来去无踪,世人不明,便神乎其说,我们且不谈这些。这一部《上天梯》,乃武林宝典,始于吴采鸾仙姑,樊云翘仙姑续其后,又经崔少玄,唐广真,益注其精奥,最后到了七真子孙不二的手中,更集其大成,是以又名《女子上天梯》,其实修道不分男女,先天玄微,男女何当有别?”
陶丹凤要开口发问,陶六如忙将地止住,多九公巳继续说道:
“本来这部《上天梯》流传已久,只因全当它是一部道书,忽略了过去。要知修道之人,道重秉性,与我武林中人大是不同,这才是真正的武功仙道唯一不同之处。是以先年这几位奇女子,武功皆到了化境,但也达到了无性无我的境界,是以无人知晓。这便说到四十年前之事了,那时我与括苍派掌门人谷云樵相交莫逆,一日间游于雪山,偶得此书于—古洞之中。当时我两人都以道书视之,全不在意。不料忽然大雪封山,我两人被困洞中,日日无聊,有一天,谷云樵在外眺望,是我独自偶然翻阅,忽然翻到一处,上面写道:‘敛息凝神处,东方生炁来,万缘都不著,一气复归台。’“我当时心中一动,这不是修练内功的绝窍么?而且从这简简单单的四句中,定有无上奥秘。我那时修练内功已有数十年,却始终不能练到圆浑光灼的境界,莫非……”
多九公才说到这里,陶六如忽道:
“当真这简单歌诀中,有无穷的玄极?”
多九公道:
“正因它甚简单易懂,也最易被忽略。我当时有所领悟,甚是兴奋,即刻奔出洞去,想唤来谷云樵,才知大雪巳霁,谷云樵巳攀登峰顶,我大声叫嚷,将这发现说出。
哪知道谷云樵尚未落到洞口,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个白衣女子,脸上白得无半点血色。”
陶六如惊道:“想是雪山派的妙化夫人,九公遇见她,大是不妙!”
多九公道:“我一猜便也知是她,而立知来意,必是她听到了我适才的言语,前来争夺这部《上天梯》,果然她要我立即交出。这雪山一派中,从无一个男子,但掌门人却偏以夫人自称,武功更是奇特,若然这妙化夫人好言好语,虽说武功无男女之别,但这宝典既是又名《女子上天梯》,可见由女子修练,更加适宜,我送她何妨。但她当时冷面冷语,出口更是不逊,不由我心中有气。谷云樵恰好赶到,他也知我面前这女子是谁,我两人的话语他也听得明白。”
周洛先前听多九公提起他的祖师,才知道九公果与师门大有关系,现下又听他提起,他更加注意,同时心想:“这九公与我师祖是同时代的人物,只怕年高巳在百龄以上?”
多九公巳在继续道:
“谷云樵本是个端正之人,不知怎的会突然出言轻浮,说道:‘红粉赠佳人,九公何不与这位夫人结个缘!’一言未了,那妙化夫人巳冷冷一哼,徒然间,冰魄寒光闪动,谷云樵巳一声惊呼!
“当眼前寒光闪动刹那,我已见有数十点亮晶晶之物飞出,是以他一惊呼,我即知谷云樵遭了暗算,当下大喝一声,连劈两掌!”
陶六如道:“别说当今天下,便是四十年前,若论掌上功力之威猛,亦无出九公之右,想来那妙化夫人怎能当得了九公的神威?”
哪知多九公长叹一声,道:
“你别先替我脸上贴金了,说来惭槐,那妙化夫人身法奇幻之极,我那两掌竟伤她不得,但因大雪之后,峰上冰雪松动,被我掌风震动,立即造成雪崩,大量冰雪冲下,才将妙化夫人迫退,我也赶紧挟起谷云樵,退入洞内。那时真个险而又硷,我脚下未停,洞口已被雪封,若然退慢了分毫,只怕我两入巳被冲下冰谷,被那冰雪埋葬了!
“我忙查看谷云樵时,只见他面已青黑,浑身奇寒僵木。还幸他内功深厚,在发觉中了暗算的刹那,立即运功护着丹元,是以心口尚热,人也未失知觉。我一见甚是骇然,不知他中了妙化夫人什么暗器,竟是这般厉害,忙也运甩我的功力,助他血脉循行,但他四肢僵木如故,待我查看之下,才发现他四肢之上,都有几个小黑点。”
忽听陶丹凤道:“九公,你骗人,不是说洞口已封住了么,你怎么能瞧得出?”
多九公道:“你有所不知,那洞甚是古怪,象是百十条密如蛛网的界道,围绕着当中,宽有二三十丈中空的山腹,就像个大井一般,不但上面可见天光,其下更不知有多深,想来是上古的一个火山口,是以有光射入,而且那些甬道,皆是冰壁造成,透明有若玻璃,那天光斜射而入,不但毫发可见,而且瑰丽之极。”
陶丹凤听得神往,说:“啊,九公,当真有这样的地方,你带我去玩玩好不好?”
多九公道:“你这丫头别急,我这些年来传你武功,正是要你前往,但现下可不行,还得等我替你找到伴儿。唉,你觉得那洞好玩,却不知有多险呢,那中空的山腹,年深日久,已成了冰壁,悬滑如镜,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上下,唯一的进出之口,便是我们进出的那个洞口,那时巳为冰雪所封,别说还有那妙化夫人在外,便无强敌,我们要想出去,岂不比登天还难吗?”
陶六如忽然点头,似有所悟,但没言语,陶丹凤啊了一声,道:“九公传我武功,原来是有用意呀!”
多九公道:“你这丫头别打岔,九公是要以天大的好处给你,你听我说。我那时一发现谷云樵四肢上的黑点,即知是中了妙化夫人的冰蚕寒毒,那时心中大吃一惊。
“我久闻雪山派的冰蚕,极是歹毒,中了人体,绝无药医,只要几个时辰,便僵硬而死。谷云樵想是那时一见冰魄寒光,即知厉害,护住了头面胸腹,但也不过能多延一点时刻,待他体内真气耗尽,也只有僵硬而死了!
“我正手足无措,忽然想起那部《上天梯》来,那时我不过存着万一之想,盼望能从这宝典中,寻出治疗之法。哪知我才取到手中,忽见光彩一暗,那妙化夫人竟不知从何而至,我赶紧跃开。我自恃掌力浑厚,多厉害的暗器也不能近我之身,但怕她对谷云樵再下毒手,且恨她无冤无仇,不该对谷云樵暗施毒器。她见我手握《上天梯》,更是不舍,我三五个转旋,巳到了山腹边上,见巳将她诱离了谷云樵,便止住步,立即对她怒斥,并道:“你不过为了这部上天梯,若你能治愈谷云樵体内寒毒,我便送你何妨。哪知她道:‘那冰蚕寒毒,并无解救之法,除非纯阳真火才能才驱除寒毒’。并喝命我献出《上天梯》,不然谷云樵便是我前车之鉴。
“我当时大怒,且听说谷云樵巳无生望,立即想替他报仇,我与妙化夫人马上展开了一场恶斗。不料我掌力虽然雄厚,但她身法奇幻之极,唯见绕身冰魄寒光闪动,连她人影也不能摸着,那时心中之惊骇,非同小可。要知她虽也不敢近我之身,但我双掌也迫得连绵拍出,不敢稍缓。时间一久,我真力耗尽,那时岂不束手就缚,才知她武功奇诡,在我之上,忽然心生一计,心想我若力竭之时,不但这部《上天梯》仍会被她得去,我也难免遭遇她毒手。我与这妙化夫人无冤无仇,她不过为了争夺这部《上天梯》,何不趁我内力仍雄厚之时,先求眼下脱身,再作计较。
“当下挪出左手来,将适才藏入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