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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整个平阳府成了兵力空虚之地,尤其是洪洞这个县级地方,李守贤自带一万人马奔赴潼关,留下的兵马也大部分被兵出河中府的陈不弃所吸引南下。
如果说陈不弃是赵诚向非主战场外派出的一支奇兵,那么郭侃就是陈不弃奇兵中的奇兵。
清晨,霍山下汾水边地洪洞县的居民从睡梦中醒来。县城的大门在晨光中徐徐打开,天色尚早,暗淡无光。数个兵丁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瞅了一眼城外地世界。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声,兵丁们侧耳倾听,只当是错觉。就在他们一愣神地一刹那。一位穿着银亮铠甲的骑兵披着晨曦迎面奔来。
那骑兵手中一晃,一支黑点由小及大扑了过来,站在最外面的兵丁惨叫倒下,利箭破空的声响却比箭本身慢了一步。那骑兵并不停下。又一支利箭飞来,射倒另一位,高速奔驰下竟两发全中。正是郭侃。他弃弓举枪,奔入城门内,顺便又挑翻了第三位兵丁。
太阳在山巅上露出小脸,立刻将万道光芒投了下来,投射在郭侃年轻英挺地背上,一身亮甲闪着灿烂地光彩。郭侃手持铁枪指着一位侥幸未被杀掉地兵丁。枪尖紧贴着喉咙,那兵丁不得不努力往墙壁上缩着,因为恐惧而尿了裤子。
“你们有多人?”丁老大赶上去将刀架在那兵丁脖子上。
“大爷,饶命啊、饶命啊!”兵丁满脸恐惧。
“快回话,否则我砍了你!”丁老大眦着双目,他那迥异于汉人的面目更加狰狞。
“只有一个百人队……还有一些……衙役。”兵丁道。
“在哪?”丁老大追问道。
“北城门口,那个……寺庙……外面地院子中。”兵丁支吾道。
郭侃并没有命令杀掉这个人。却冲着手下高呼道:“快去禀报将军,我部一万轻骑已拿下晋州城,眼下正在清剿诸地残余。”他故意夸大自己的兵力,根本就没靠近过晋州城一步,他只是趁夜从晋州边上擦身而过。来到这个洪洞小县,让这位留下一条命的兵丁自动替自己撒播着可怕消息。
“是!”老幺立刻回头奔出城去。他这是真的要去禀报陈不弃,只是为了要告诉陈不弃自己这路人马地动向。
“校尉大人真是好箭法!”丁老大称赞道。
郭侃却如一员飞将军。胯着骏马从东门大街上飞奔,身后的两营骑兵忽如一阵狂风席卷而过,直奔那小小的驻兵营。那唯一的百人队在还未反应过来,就全被郭侃两营人马堵在营房里,一顿乱箭飞射之后,死伤泰半。百姓躲在家里,听到喊杀声与战马的奔驰的马蹄声。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半个时辰后就归于沉寂。
在没有了喧闹声后。百姓们走出自己的房门,见街上商铺地墙壁上留下贺兰军已占据此城的通告,却看不到一个贺兰军军士的影子。但是惨死的守军,被从被窝中揪出砍头的县尹,历历在目。
五日之内,偏远一些地浮山、岳阳、和川等地接连发生或大或小的战事,然后沿汾河的赵城、霍州、汾西城外又有零星地死伤事件。大大小小的村寨最显要的位置,都张贴着“贺兰军至,从贼着死”的字样。
谁是贼?若要真追究,这片富饶的临汾盆地的居民过得还不错,贺兰军才是贼。那些布告并未起多大的作用,因为百姓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离开乡土地。城头变幻大王旗,他们逆来顺受惯了。
郭侃决定加一把火。他停止了攻击,化整为零,以什为基准,到处撒播着种种恐怖地消息,将贺兰军描述成一个专吃小孩心肝的恶魔。战争总会有无辜人死于非命,各地都有富户被斩杀,这些富户也许有人罪孽深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该死地,可怕的消息立刻以更快的速度传播着。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咱们可没有这种嗜好!”人人都这么想,包括郭侃自己。
“非常之时,应有非常手段。”郭侃这么说道。
他们利用自己轻骑飘忽不定的长处,到处煽风点火,终于让百姓恐慌了起来,家家收拾细软拖家带口地躲进大山,或向太原府逃难去。因为百姓只听到坏消息,却看不到有大军来救。
汾西县东三十里,逃难的百姓洪流,拥挤着沿汾水往北行进着。郭侃与他的手下也都换了顺手抢来的衣服,混迹在人群之中,试图混进阳凉南关。百姓不顾夜色的深沉,一边忙着逃命,又一边谩骂着贺兰军。郭侃感到遗憾,因为自己无形中败坏了贺兰军的名声,但他并不后悔,他相信赵诚会同意自己这么干的。
百姓永远是战争中唯一的输家。
夜色中,阳凉南关下百姓拥挤在一起。关口上的守军拒不放行,百姓怨声载道,纷纷怒骂。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人群中有人高呼道。
“关上是以我们为人盾,来阻挡追兵。”
“听说赵城县被占了,没跑出来的人都被屠了!”
蓦的,有人高呼道:“咱们自己想办法,将这关门给弄开。”
“这铁门如此坚固,怎可撞开?有没有撞木!”黑暗中有人喊道。“蠢啊,咱用火烧。”有人给出办法。
逃难的百姓,纷纷去寻找干枯的草木,在铁制的关门口堆起一座小小的柴山,黑暗中百姓寻来的并非都是可燃着的柴草。关头上的守军见逃难的百姓,变成了“暴民”,毫不迟疑地往下射箭,试图阻止百姓的焚毁行动。有百姓倒下了,成了牺牲品。
百姓惊骇地一哄而散,退出数百步远。郭侃见此计徒伤无辜性命,望关兴叹一声,只好离开逃难百姓的队伍,另寻机会。
第五十一章 河东烽火㈡
此夜潼关火光冲天,二十里外可见。
“全军拔营开进,与宋平部合!”赵诚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以秦九为先锋,全军驰入潼关,下马步战,与宋平部里应外合。宋平部见有强援来到,士气大振,奥屯世英部大部放在兵器投降,其余部在天亮时企图渡河,淹死无数。李守贤部仍有部分人在顽抗。
浓烟仍在升腾,如黑色的苍龙,将群山笼罩在它的腹中,空气中弥漫着糊焦和腥臭的气味。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战死的士卒与丢弃的战旗、兵器。战争又一次显示出了它与生俱来的残酷无情。
“吾王威武!”秦九振臂高呼。
宋平部也遥遥呼应:“吾王威武!”
潼关内外响起震天的吼声,巍巍雄关在这吼声中颤抖了一下,然后归于沉寂,因为这座雄关见过了太多的流血、牺牲、忠诚、背叛与争王称霸。大山则热烈地回应着这吼声,并且用一连串的回响来迎接一个新的王者驾临。
在这吼声之中,贺兰国王赵诚来到了这座千年雄关的面前,他的心潮澎湃,豪情满怀。
“潼关天下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耶律楚材感叹道,“却又是纸糊的,尤其是从内部就瓦解分崩。人心与勇气永远比天险重要宋平率着大小军官,踏着被火油燃烧过的山林,迈过惨死倒在地上的或敌或友士卒的尸首,向潼关下那面巨大的赤旗走去。赤旗下也走出一个人,那是贺兰国王赵诚,是宋平心目中的王者。为了这一天,宋平等了十三年。
“参见吾王!”宋平单膝跪倒在下,抱拳道。赵诚却赶上一步。亲自将宋平扶起。
“宋将军请起,十三年前在西域讹答剌城下,本王就曾想过,何为忠义?何为英雄?”赵诚道。“这十三年来,你宋平告诉我什么是忠义什么是英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乱世之中,卖友求荣者众,恩将仇报者又众,忍辱负重者却只有你宋平一人。本王有愧于你!”
“国主曾救我一命,臣无以回报,只有以死效命!”宋平热泪盈眶地说道。“国主英明睿智,海内皆知。牧一方百姓,施一方仁政,百姓莫不敬服,河西、关西慷慨男儿争相效命于前,此天命所归也!末将只恨此时才能伏首称臣。”
“哈哈!”赵诚将宋平身后的郑奇、古哥等人一一扶起,抚着他们的臂膀亲切地勉励道。“忠臣不分先后,尔等愿在我帐下听命,又立此大功,待河东事了,本王就在这潼关封侯拜将!无论官职大小。皆有所赏,用你们手中地刀箭,去获取万户侯的功名!”
“万胜、万胜!”
“万胜、万胜!”
全军高呼。巍巍关山为之变色。在这激昂的吼声中,李守贤与奥屯世英被带了过来,他们面容悲愤,狼狈不堪,盯着众将拱卫之中的赵诚。
“跪下、跪下!”左右喝道。
李守贤与奥屯世英拒不跪下,被军士狠狠地砸倒在地。
“不必了!”赵诚挥了挥手,“本王与他们不熟。”
“你想怎样?”李守贤怒道。
“放心。本王不会杀了你们。人们常说杀俘不降。可按照蒙古人地意思,杀死所有不肯心服口服投降的人。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