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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5日,武警湖北总队机动支队接到命令,从湖北阳新县强行军6个小时,赶赴监利西南方向的人民大垸。人民大垸分上垸下垸,靠近石首市的是上垸,靠近监利县的是下垸。乃长江故道。7日11时下垸珠湖段出现管涌,初时1个,很快发展到8个,最大的管涌直径1米多,水柱冲出两三米高。
不久,也就是几分钟时间,观察员发现:垸堤动摇了!
“不好!垮堤了*——”
十几米高差的洪水把大堤撕开,狂泄入垸。
在场的老百姓吓得四处疯跑,已经没了方向感。有的顺着洪水跑,洪水在后面紧追不舍。
是把带来的250名官兵搭上去堵决口,还是赶快撤退自救和救群众?问题非常尖锐地逼到了现场最高指挥官陈顺平中校面前。
他当机立断:“撤退1”这种情况,不能硬拼1他说。
他跟抗着“抢险突击队”红旗的突击队副队长陆永军说:“你带老乡撤1陆永军大吼:”老乡们*——跟着红旗跑1决口迅速扩大。垸堤狭窄,三辆东风车无法紧急掉头。军民蜂拥而上,将三辆车平地抬起,180度向后转,以一小时80公里的速度撤离。步行撤退的人,则由陈顺平和副支队长雷玉宁断后。
陈顺平事后说:我的撤退决定,是充分汲取了牌洲湾的经验教训。
湖北嘉鱼县牌洲湾抢险,是整个中国‘98洪灾最悲壮的一幕。
8月24日,事情已经过去20多天了,湖北省军区舟桥××旅5营教导员周光明少校回忆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牌洲湾完全是被耽误了。大堤决口头一天发现一个只有三四厘米直径的小管涌,不重视。8月1日晚,我们正组织看‘八一’晚会,突然接到命令,上堤抢险。我们的车开了十几分钟,到了牌洲镇的一个丁字路口,有首长拦住我们,说,你们让路,先让空军的车走。空军两台车打头,我在第4台车里。这时候,大堤已经决口了,老百姓呼喊着往外跑,有的老百姓爬上了我们的车躲水。车在水里开。离决口处三四百米时,车队被迫停下。车停下时,水已有一人多高了。洪水来势凶猛,把汽车掀得直打滚。我们营上来199人,有153人被卷进洪水。为了防止失散和互相救助,我赶紧跟连指导员一起把官兵编成一个个小组,又把二三十个上车的老百姓编进组保护起来。我们营牺牲的两个战士,就是为了救落水的老百姓。那天晚上,我在水里漂了9个小时。浪又大,水又冷。天亮了以后才被救。”
解放军牺牲19人,居民死亡人数至今无法准确统计。消息震动了党中央,震动了国务院,震动了中央军委,震动了全国。
牌洲镇区位于嘉鱼北部长江南岸,与汉阳隔江相望,人口1。2万,面积17平方公里。长江来水至此,打了个大弯,包裹着盲肠一样的牌洲镇,所以又称“牌洲湾”,自然是首当其冲。《牌洲镇志》记载:明朝永乐年间至清朝宣统3年,这里因长江洪水,堤防溃决60次;民国溃堤8次,包括军阀混战时决堤2次;1954年长江洪水漫堤后,1962年曾有江岸崩坍被遏制,从未溃堤。
舟桥××旅是一支年年都要参加抗洪救灾、训练有素的部队。总政治部主任于永波上将表扬这支队伍在今年的抗洪抢险中:“投入最早,时间最长,转点最多,贡献最大。”
洪水漫上车,大家沉着镇定,迅速脱掉迷彩服,抽出腰带拴在身上。官兵落水后,仍然表现出令人赞叹的英勇气慨。
舟车连3排战士葛保国落水后,听见人喊:“救命啊!救命啊1他寻声游过去,发现一位70多岁的老人在洪水里挣扎。他让老人拉住他的救生衣,游到一棵杨树旁,解下腰带拴在树上。老人拽着腰带,他右手抱着树干,左手托住老人腋下,身子全在水里,以超常的毅力坚持了9个小时!
16连2排今年入伍的广东新兵罗伟峰,一个大浪打散了战友,把他和一位60多岁的老人逼近一棵树杈跟前。他一转身,背靠树杈,用身体挡住老人。
“老大爷,你会不会爬树?”他问。
“不会。”吓得浑身发抖的老人说。这种情景,就是会爬树也爬不上去。
他又一转身,把老人换到内侧,背挡着水,叉开腿,蹬住树杈两侧,用手把老人托上树,到足够高度时,让老人踩着他的肩膀。他的身子在水里,一会儿,洪水涨到了胸口。他又顶着老人往上挪,一直挪到洪水齐腰时,两腿角度加大,已经吃不住劲,再也不能挪了。洪水浪涌,猛烈拍打着他的身体,他紧紧地抱着树干,一动不敢动,生怕老人踩滑了脚掉进水里。在水里大叉开腿,肩膀上还踩着个100多斤沉的人,坚持了3个多小时,直到被救为止。这种姿势,肩膀上踩个100多斤沉的人,就是在陆地上一动不动站3个多小时都难以想象。
“当时害怕吗?”后来有人问他。
“我很害怕。落水时还有月亮,可一会儿就不见了。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轰轰’的洪水声。午夜的时候,我们听到了直升机声,大声叫,直升机哪听得见。”
他说了实话,害羞地埋下头。
他是个身体有些单薄的瘦高个。
他还是个孩子。
总参陆航局3架米-171直升机满载救生器材在牌洲湾超低空飞行,副团长、特级飞行员张茂生驾驶着第一架直升机,他根本听不见罗伟峰们的求救呼喊。
他在找“三堆火光”信号。可这牌洲湾听见飞机来,除了约定的三堆火外,到处都点起求救火堆,到处都是求救的手电光。“后来就不管那么多了,见亮光就投救生衣。天亮了,我们看见灾区,树上有人,房上有人,坝上有人,投完救生器材,就引导冲锋舟救人。第二次去时,航道下大雨,千百条雨线‘劈里啪啦’敲打在玻璃上,如果是一般执行任务就返航了,因为大雨可能让发动机进水停车。但这是十万火急救人,必须往前飞。”他说。
8月7日,人民大垸下垸珠湖段溃堤,长江水面一下子扩张到了25公里宽,直逼下垸大堤,与荆江大堤隔20余公里相望。
十几米深的洪水就在流港闸外,拍打着闸门,觊觎着荆江大堤。
下人民大垸几万人恐惧了。人们纷纷撵着猪背着鸭、扶老携幼逃离家园。下人民大垸顿成空垸,静悄悄无人,晚上看不见亮光。
人民大垸大堤必须“严防死守”。但问题是,要长期坚持下去,必须要有老百姓的支持,必须先要安定民心。机动支队指挥所加医疗队20多人住在离流港闸下400米处的人民大垸中学。中学有两幢教学楼,几十间教室。“晚上把教室的电灯都打开。每天三顿饭放喇叭。”陈顺平说。
部队在,人心定。于是,老百姓观察了一两天,中学教室的灯光通宵长明,喇叭一天三次播放不断,稍觉心安,第三天陆陆续续回到家园。
1998年8月7日,九江长江大堤决口,南京军区副司令董万瑞中将急飞九江指挥部队抢险。他的指挥部就设在决口处。
他说:“险情不排除,我决不离开指挥岗位半步。”
九江堵口期间,一些记者前去采访北京军区××集团军副军长俞海森少将,将军都把他们推出去!他说:“长江大堤的决口堵不上怎么办?压力大得很1就在人民大垸下垸长江干堤溃堤1个半小时后,8月7日下午13时30分,江西九江城西4公里处第4、第5闸之间长江干堤决口,滔滔洪水冲进城郊,严重威胁九江40余万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当日下午,江泽民主席指示中央军委随时调动部队赴九江抢险。
解放军武警官兵和民兵、预备役人员10000多人奔赴决口,抢修围堰,抢筑第二道防线。
8月8日17时40分,北京军区××集团军接到军区命令:根据中央军委命令,立即组织一个堵口技术分队,赶赴九江抢险。
22时40分,由俞海森少将率领的220名官兵组成的堵口队乘伊尔-76运输机降落九江。
俞海森下了飞机,带着集团军副参谋长何永才、侦察处长翁乃奎、工兵处长祁功元直接上了停在长江上的“江申6号”指挥船。
江西省委书记舒惠国、省长舒圣佑、堵口总指挥董万瑞中将、九江市领导和一些水利专家正在等着他们。
指挥船上所有人的脸都紧绷着。
俞海森一行简单听取情况介绍后,即乘快艇去决口现场观察,制定堵口方案。
已是午夜,长江宽阔而汹涌的洪水与无尽的天空连成了一片,益显其宽阔,益显其汹涌,远远传来激浪拍打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