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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继飞与谢金印齐地一怔,谢金印抢着问道:
“你是几时醒来的?”赵子原怔道:“刚刚不久。”谢金印道:
“然则你目击老夫击杀这两个汉子没有?”
赵子原的视线落到地上横陈的两具尸身上,摇头道:
“没有啊,阁下追问这个做啥?”谢金印不答,心想、
“如果他此言不虚,那么他仍不知我的真正身分,因为苏继飞指认我是谢金印时,乃时我杀死那两个人之前,是后他便未曾再提及谢金印的名字,再说,他若知晓我是谢金印,态度势将大为改变,绝不会如此自在,看来似乎是我多虑了。”
正忖间,陡闻前方旷地上传来一阵金铃声,在夜空中格外显得清脆响亮,诸人不觉吃了一惊。苏继飞失声呼道:“不好!”谢金印道:“什么事?”
苏继飞急促地道:
“圣女预言今夜必有事故发生,目下警铃骤响,看来他们已经发动了!”
他道了一声“少陪”,横身移出数丈,往帐幕疾掠而去。
少时,从四周丛林内突然涌出数以百计的银衣人,个个手上俱都提着兵刃,震声高喝,一时之间,杀声直冲霄汉!
那百余个银衣汉子自四面八方涌将上去,霎那将旷地中央的帐幕,围在核心。
谢金印睹状道:
“这一队人马都是甄定远的手下,他竟择于今夜向香川圣女发起攻击,看似有赶尽杀绝的决心,咱们时间凑巧,恰好赶上了这场好戏。”
赵子原心子一颤,道:
“甄定远与香川圣女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将她消灭不可?”
谢金印道:
“你忘了在安峪石亭附近,甄定远曾拦过圣女的篷车么,其时甄老狐狸便有杀她之意,无奈情势不许罢了。”
停歇一下,续道:
“小伙你必须记住,人与人间之所以会相互残杀,往往不是为了有何仇恨过节,彼此间的利害关系更能导致人们的敌对,甄定远千方百计欲除去香川圣女,即为此中例证……”
放眼望去,那苏继飞奔到帐幕前不及十丈处时,已被十数名提刀的银衣汉子赶上,但见刀光旋飞,当前银衣人数刀齐出,向苏继飞后背及腿腰砍到。
苏继飞双手连扬,倏地“嗤”“嗤”连响数声,竟在对方刀身未递到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发出暗器。
当先数人乍不及防,被暗器击中,仰身翻跌于地。
苏继飞身形毫不停滞,俄顷已赶到了帐幕前面。
同一忽里,帐幕内闪出宫装女婢,以黎馨为首,为数约莫有四十人左右,与甄定远这一大队人乌相形之下,便显得人少势弱。
那四十名宫装女婢各以五人为一组,排开在帐幕篷车的四周,欲接近帐幕,则首先必得通过她们的拦阻。
谢金印注目察看那边的形势,颔首若有所悟。
侧首朝赵子原道:
“敢情那些女婢乃是摆出了进可以联手合击,退可各自为战的阵法,银衣人为数虽多,要闯过这一关,倒颇为不易呢。”赵子原道:
“双方主事者怎么还未见露面?”
谢金印“噫”了一声,道:
“老夫也正怀疑及此,揣摩情形,这一阵不过是先头攻击而已,双方都还有隐藏的杀着及厉害手段犹未使出,咱们等着瞧吧。”
赵子原打量自己与白袍人立身的地方,正是这一带丛林最为偏僻隐秘之处,是以不虑会被交战的任何一方发觉。
旷野中厮杀声愈趋响亮,银衣人与宫装女婢们已成短兵相接的状态,战况激烈异常。
但见刀光与掌影齐飞,两方都在舍命苦斗,战况发展一如谢金印所料,银衣人为数虽多,却始终攻不破宫装女婢的防御圈子,眨眼工夫,最前面的银衣汉子已接二连三倒下数人。
那苏继飞仁立在帐门当口,没有加入厮杀。
银衣汉子猛攻许久,无法占得优势,开始身后撤退,宫装女婢则依旧守在原位,未曾趁机追击。
谢金印叹道:
“这些妮子平日训练有素,临危不乱,竟能挡得住大队人马的攻击,圣女能训练出这一批人来,真是良难了。”
言下大有对香川圣女之能敬佩有加的意思,这是赵子原首次听到他对某一人如许推崇,不禁睁大眼睛,讶异的望着他。
那些银衣汉子退到了五丈开外,陡然停住身子,不再倒退。
赵子原道:
“他们正在重整阵容列,莫非竟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谢金屯颔首道:
“他们自然不会就此退走了,再攻之后,从左右二面向中内夹击,另分出一小股人来攻向侧背。”
双方交手之后,形势果然大为改观,银衣人这一方战术运用已占上风,不多时已确砍倒了对方女婢多人。
宫装女婢愈战愈形不利,就在欲告溃败的当儿,立在帐门当口的苏继飞突然侧身一让,美艳绝世的香川圣女缓缓走将出来。
赵子原情不自禁呼道:“瞧!香川圣女现身了!”
第三十一章 运筹阻敌
谢金印道:
“战况对她不利,她不现身也不行了。”
语声甚为平淡,生似圣女之出现,早在他预料之中,故此丝毫不以为意。
放眼望见香川圣女打量了周遭战势一会,伸出纤纤素手,点燃一只镶着琉璃珠子的五彩灯笼,提在手上挥了一挥。
一阵夜风扫过,圣女手上的灯笼火光摇晃不定,她头上的一大片青丝迎风飞起,衬出一种诡异古怪的气氛。
官装女婢们在灯火乍燃之际,已经改变御敌阵容,战力大见增强,银衣队方面攻势登时一挫。
谢金印心中忖道:
“香川圣女居然精通韬略,长于兵法阵势之学,我险些看走了眼……”
场中,苏继飞迅速动手将马车上的灰色帐篷拆开,成了一辆无顶的车厢,香川圣女轻移莲步,跨登车厢之上。
银衣队久攻不得逞,战况遂成胶着。
四周草丛内,蓦然点燃起数十只火炬,一时之间,火光熊熊,将方圆数里照亮如同白昼。
谢金印“哦”了一声,道:
“原来圣女在此地还预先埋伏有人咧,这些火炬想必就是她这一方之人所燃,以便她能看出敌我之势。”
火炬燃起不久,丛林里陡然亮起“呜”“呜”之声,正东方随之出现一小股人马,向战圈迅速移动。
借着火光可以瞧出,这一干人竟然都是当今独霸一方、炙手可热的武林高手,走在最前面的是刘公岛刘岛主,依次是晋南黑道部瓢把子任黑逵,他的助手胡当家、罗当家,再后走的有黄河竹筏帮帮主陆川平,生死判安无忌等。
此外尚有一些陌生面孔,不过从他们沉稳的步履举止以观,个个都是身不怀乘武功的一等高手无疑。
殿后的一人年事已高,身着一袭玄缎,相貌阴森,正是当今武林巨擘,太昭堡堡主甄定远。
赵子原骇然道:
“不得了,甄定远竟能指使这些武林高手为他效力,只要他们一加入战圈,香川圣女力竭智穷,必被击垮无疑。”
谢金印不以为然道:
“情势虽则对她不利,若说圣女会力竭智穷,那倒不见得。”
旷野上,传来甄定远的喝声:
“香川圣女!你已立于必败之地,老夫劝你趁早束手就缚,若昧于情势,犹作困兽之斗,老夫定将发令展开屠杀,不留一个活口,你不妨好好考虑后,再予老夫答覆……”
他这一声吆喝乃远足气而发,远近无不听得一清二楚。
香川圣女柔美的语声道:
“贱妾早就料及甄堡主因利害攸关,绝不许让我存在于世,但你要取我性命,十数日前在安峪石亭附近,你早就该下手,无奈你心怀鬼胎,举棋不定,以致丧失了大好良机,此后你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甄定远怒哼一声,道:
“那时老夫下手,不过与你同归于尽而已,今日我却有杀死你的把握呢!”
香川圣女吃吃笑道:
“想不到甄堡主聪明一世,却也有糊涂受骗的时候。”
甄定远愕道:
“你此言何意?”
香川圣女道:
“我说你受了我的欺诳,自己还不自知。”
甄定远道:
“莫非你自称怀有残颜心法秘技,能够与敌同归于尽是假?”
香川圣女微摇螓首,道:
“也不尽然,贱妾的确习有这种秘技心法的,只是当时甄堡主若遽下毒手,我便来不及施展而已。”
甄定远厉声道:
“反正你早晚要死在老夫手上,前日今日又有什么分别?”
香川圣女淡淡道:
“甄堡主真有把握么?依我瞧,你只不过是大言不惭罢了。”
甄定远“嘿嘿”阴笑数声,道:
“事实摆在眼前,你徒逞口舌之能亦无济于事,其实你一人送命不打紧,却要那许多宫女陪你送死,于心何忍?”
他这一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