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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服汉子道:“在下一向我行我素,如果……”
觉海打断道:“好,不用多说了,老衲目下若不出手教训教训于你,施主眼中还有少林寺在么?发招吧!”
异服汉子猛吸一口真气,他虽是狂傲自负已极,但在少林三大住持之一的觉海大师前,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见他脸上神情已变得凝重十分,一掌徐徐抬起,运气而聚,掌心逐渐泛成一种不正常的碧蓝之色,那颜色就澄滢得和蓝草一般无二!
觉海睹状,心头为之一震,脱口道:“青纹掌!……施主是乌拉族人?……”
异服汉子冷笑不语,右掌一圈,猛然平击而出!
觉海大袖一拂,内家真力藉袖挥出,两股力道一触而散,异服汉子全然不退,身形忽地腾空而起,一掌劈下。
他一掌下劈之际,一股阴风寒气即由碧蓝的掌心噬噬透出,有似水起涟漪,涌出一波一波的青纹,那寒气每涌出一波便愈往敌手移近一分,到了第五波后简直成了一片模糊的蓝影,分不出什么是手掌?什么是身形?
就在这一瞬间,觉海陡地大吼一声,袈袖一翻一振,飕一响,一道阳刚掌力应袖暴迸而出——
“呜呜”怪响声乍起,光闪一盛又敛,紧接着啸声喝声嘎然而止,觉海仰身退到寻丈之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异服汉子业已发出了“青纹掌”,而觉海大师仍然好端端依立着——
异服汉子下扑的身躯一滞,翻落下地。
他怪叫一声,道:“果然不愧是少林达摩院首座,再接住这一招!”
欲待再次挥掌而出,这刻左侧林木一阵籁籁,枝叶分处,一前一后疾步走出两个人来!
堡前诸人举目望去,但见前面一个长得浓眉大目,年约四十开外,后边的大约要年轻几岁,身材也较为矮小。
那浓眉大汉视线从场中扫掠而过,道:“胡五弟,适才发生的一切你都瞧见了?”
那“胡五弟”颔首道:“是瞧见了,那小子所施的生似乌拉族的‘青纹掌’,章二哥以为如何?”
那“章二哥”道:
“我也是如此看法。”
胡五弟道:“那小子就是半月前,挟仗‘青纹掌’到咱们元江胡闹一通的那厮了,诚是冤家路窄,居然叫咱们在此碰着啦。”
“两位来自元江么?”异服汉子面色一变,踏前三步迎着两人道。
那章二哥道:“在下元江派章岱,这位是咱五弟胡昆,阁下日前大闹元江时,咱两人适因事北行雁荡,回师门后始闻同门言及
异服汉子想了一想,道:“不错,我上元江时没见阁下两位……”
那胡昆道:“尊驾到鄙派胡闹一通,听说为的要寻找一支断剑?”
异服汉子笑嘻嘻道:“啊,是我一时糊涂,以为那支断了半截的剑子是被贵派所收藏,现在我从少林寺找到断剑,才知道一场误会。”
章岱面色一沉,道:“就是这一句话么?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嘿嘿,尊驾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异服汉子道:“尔等也想动手不成?”
章岱道:“不动手要咱们忍气吞声么?尊驾你的姓名?”
异服汉子道:“在下狄一飞。”
章岱颔首道:“姓狄的,你我便在此地见个真章也罢。”
说到此地冲着觉海老僧一拱手,道:“章某悟越,大师请耽待则个。”
觉海情知章岱此举悉照江湖规矩行事,意思是要求自己答应让他架这根梁子,当下遂道;“好说,章檀樾尽管请便。”
章岱道:“如此章某谢过了。”
他更不打话,转过身来并举着双掌,一虚一实望准狄一飞胸口击出!
狄一飞冷笑一声,正待出掌硬架,陡见旁侧人影一闪,拦身在他面前,章岱一掌推实,立闻“滋”然一声亮起——
定睛望去,却见那一直默立一旁的玄缎老人有若渊停岳峙般仁立在两个敌手中间,代狄一飞硬接下了章岱这一掌!
章岱沉声道:“阁下凭什么代姓狄的出头?”
玄缎老人道:“太昭堡乃老夫所有,老夫不欲在本堡附近有厮杀之事发生!”
章、胡二人及少林诸僧不意他会说出这话,不禁呆了一呆。
那异服汉子狄一飞闻言,纵声笑道:“嘿嘿,咱老狄早就料到甄堡主不会袖手旁观……”
胡昆首先按捺不住,道:“阁下莫非有意庇护姓狄的?”
玄缎老人阴阴道:“话说重了,胡壮士敢情连老夫的帐也不肯卖么?”
胡昆道:“你我素昧平生,胡某为什么要买这笔帐?”
玄缎老人道:“依此道来,胡壮士是未尝将本堡主人放在眼里了?”
胡昆道:“本堡主人?鸠占鹊巢也称得上主人么?胡某倒未曾想到这点。”语声一顿,复道:“胡某孤陋寡闻,只知晓太昭堡有一位主人,姓赵名飞星……”
玄缎老人晶瞳闪过一丝异样之色,道:“胡壮士,老夫要告诉你一什事——”
胡昆愕道:“什么?”
玄缎老人一字一字道:“今日你再也不能生离此地了!”
言罢举足朝胡昆一步步迫近前来,他足步虽然缓慢、却隐隐透出一股凌厉煞气,胡昆不知不觉倒退了一步,觉海神僧适时出声道:“施主且慢!”玄缎老人停止身子,道:“大师有何见教?”
觉海道:“方才老衲忽然想起,不久之前曾有一位自称司马道元者夜闯少林,也是为追寻那把断剑,当时施主亦曾在寺内出现,旋即失去踪影,老衲与寺僧因忙于应付那‘司马道元’,未尝留意施主行踪……”玄缎老干咳一声,道:“大师认错人了。”
觉海摇头道:“老袖自信眼力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玄缎老人低声一哼,道:“出家人亦有信口开河的习惯么?本堡昨夜有夜行人光临,如果老夫也硬指其人就是少林僧人,大师又将何以自处?”
觉海膛目无语,玄缎老人转向胡昆道:“姓胡的,你好生接招了!”
一伸手便往胡昆当头抓来,胡昆扬目看时,只觉漫天都是爪影,他心中一寒,呼地倒退寻丈。
胡昆瞥了对方腰际挂着的长剑一眼,道:“阁下有剑在身,缘何却不使剑?”
玄缎老人冷冷道:“你巴不得老夫用剑么?嘿,对付你,这支剑子大约还不须派上用场。”
胡昆怒极反笑,举掌一拍而出。
玄缎老人横身一闪,避过胡昆一掌,紧接着身躯暴进,单臂微沉,又罩着对方门面抓了下来。
他身法之疾,出爪之猛,简直令人无法置信,胡昆未明虚实,不敢直接其锋,遂仰身再退,情状甚是狼狈。
玄缎老人冷笑道:“纵令你一味闪躲,老夫也有办法取你性命!”
胡昆受激不过,晒道:“是谁闪躲了?口舌上损人算得什么好汉。”
玄缎老人目中杀气毕露,单掌冉冉举起,胡昆来不及有第二个念头,仓遽将全身功力运到双掌之上。
到眼下为止,玄缎老人一总才发过两招,却已予场中诸人以莫测高深的感觉,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在无形中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意味,令敌手在下意识里不自觉会升起莫名的寒意!
胡昆虽则心中明明知道对方功力奇高,自忖没有分毫把握,但形势已如矢之在弦,不得不发,蓦然间,章岱一步跨了上来,道:“五弟且退,为兄接他一掌!”
玄缎老人道:“干脆两人一齐上吧。”
章岱面色一沉,正待反唇相讥,那玄缎老人左掌一伸,在胸前略为一停,又自平拍了过来。
章岱身犹在丈外,立时觉到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感受,仿佛自家全身上下及百脉四肢无一不在对方掌力控制之下,居然找不出任何破绽空隙可以化解,甚至暂时闪避其掌锋都绝无可能。
他身为元江派五大高手一,功力之高自不待言,但此刻身子被箝在对方怪异的掌力下,竟是束手无策。
旁观的觉海神憎亦瞧得暗暗心惊,忖道:“元江派尔来人才辈出,声势之大已渐与少林、武当等派分庭抗礼,单睹章岱身手已是武林罕见,想不到玄缎老人更是无法深测,他每出一掌,俱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招式,而且变幻莫测,使人无从捉摸,看来他若果下了杀心,章、胡两人是无法幸免了……”
一念及此,不觉替章岱捏了把冷汗。
章岱情知对方掌力无懈可袭,闪腾是毫无用处,在这性命交关之刻,本能中他大吼一声,双掌齐绷而出!
玄缎老人阴笑道:“困兽之斗耳!”
右手一圈一收,掌力又加紧了几分。
章岱自是不甘于束手待毙,双掌一振再起,他被逼出与敌偕亡的招式,不觉用上了十成功力。
两股力道一触之下,那玄缎老人一掌虽可稳取章岱性命,但自己也非为要为对方反击之力震伤不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