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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氏兄弟反而眯起双目,竟似打起吨来。
“砰”一响,木门被一掌震开,二十个人一涌而入。
这些人来势汹汹,但谢金印与谢金章却像毫无所觉,那些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敌人,反而愣住了。之后,其中一人开了口:“贤昆仲都是聪明人,咱等来意如何,你们想是早已知晓的了。”
谢金印与谢金章都没有说话,那人又道:“咱们来此的目的……”谢金章抬起头来,截口道:“老朽是本镇所雇的守墓人,你们知道么?”
那人道:“知道,但咱们也知……”
谢金章摆摆手,再度打断道:“清明扫墓的时间早已过去,你们来此,若只是为的要拜访外面乱葬岗上那些孤魂野鬼,只要跟我这守墓老头招呼一声,就尽管请便吧。”
那人冷笑道:“咱等找的是你,姓谢的,别再装孙子了!”
谢金章道:“哦,原来是找我的,棺木在哪里?”
那人愕道:“什么棺木?”
谢金章缓缓道:“你们找我,自然是家有丧事,来这坟场择地而葬了,你等算是走对了地方,此地风水再好不过,听说从前还是帝王之穴……”
他说出这话,只道对方必然大怒,讵料那人却一点也不动气,只是沉下了脸,一字一字道:”不错,咱们是带了两具棺木来,但棺木却是空的,贤昆仲难道打算直挺挺装人棺木里么?”谢金章道:“除了死人,我想谁都不愿意的,足下多此一问了。”
那人道:“很好,两位只要识相些,咱们并不想过份为难于你。”
谢金章道:“你要我们束手就缚么?”
那人不答,迳自打了个手势,其余诸人手腕抖处,已各自多了件乌黑发亮的物事,这自然都是兵器。那人笑了笑,道:“你瞧,咱等虽然来意不善,却还不想杀人,否则岂非早就可以下手了?”
始终没有开口的谢金印,这时缓缓转过头,对着那人悠悠道:“那么咱们算是两讫了,某家现下也没有杀人的兴致,否则岂非早就出手了,趁着我还未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快滚吧!”
二十名彪形大汉神色齐地一变,为首一人道:“姓谢的,咱们并非不知你一生威名,剑法又准又狠,当今不作第二人想,但你当咱们铁血二十宿是省油的灯么?”
谢金印听他自报名号,不觉微微一愣道:“近年来某家深居简出,江湖上几时又有新人闯出了名万?”
那人面上露出奇特的表情,道:“这只怪你姓谢的孤陋寡闻,咱铁血寨可不是刚刚混出道的,不过咱二十宿向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从来无人能够逃生,是以武林中鲜少有人知晓,你没有听过咱们名头,倒也不算希奇。”
他说话之际,其余诸人已各占方位,右首一名大汉,突地挺身冲近对方三步之内,挥刀劈去。
谢金印双目微瞌,似乎不将敌人放在心上,待得那大汉刀锋将至,突地向左斜跨半步,这半步跨得好不玄妙,对方一刀犹未劈实,陡觉大刀所向,竟是毫无空隙可人,不由骇然色变,仰身退开尺许。
霎时间所有大汉都围了上来,挺刀自四面八方疾攻,但见一时二十人齐上,一时分做四五伙从斜地里抢人猛扑,此进彼退,配合得极为巧妙。
谢金印与谢金章出掌反击,渐渐将敌人攻势封住,但却始终陷于挨打的局面,因为他俩不论想对付哪一个,总因其他人的一刀袭到,不得不被迫半途收掌自保,如是一来便赢取不了主动。
至此谢金印方始微凛于心,晓得敌人甚强,绝非一般强徒可比,他们非但功力高强,而且个个勇悍,憨不畏死,结伙而斗时又可平空发挥出数倍以上的威力,当真是一伙可怕对手。
谢金印一口气挡了对方十余刀,已感到情势非要出剑应付不可,当下怒声喝道:“尔等若再不知机退走,待得某家出剑后,可莫怪手下无情。”
那二十名大汉听得他这一声断喝,不但没有如言退走,攻扑反而更见凌厉,睹其情状,简直便如二十头疯虎一般。
谢金章高声道:“敌人赋性凶残,只怕不会接受你的劝告,大哥不出剑更待何时?”
谢金印胸臆涌起无限杀机,右腕一抖,一股无形杀气涌将出去,距离他最近的四名大汉登时感到一阵窒息,不由自主四下散开。
说时迟,那时快,对方移身方退,一道森森寒光已紧接着杀气飞洒而出,卷住四人身形。
顷忽之间,但见寒光微敛,那四名大汉自眉心至胸现出一道血口,血如泉涌,死亡的形相迅即弥布在他们脸上,谢金印杀人之后,立刻又现了懒慵慵的神情。
他怒气冲冲地喝道:“你等这是祸由自招,某家虽不想杀人,但总是有人迫我干出这等无聊的事……”
其余诸人见同伴遇害,面容反而变得狰狞异常,其中一人突然奋不顾身向前猛扑,口中厉声道:“兄弟们,咱们跟这两个老匹夫拼了!”
喝声中,连人带刀往谢金印直冲过去。
余众早在他出声前,已一窝蜂挺刀舞掌涌了上去,霎时十六人再度将谢氏兄弟围在核心。
但谢金印一剑既已在手,又岂会将这样的对手放在心上?
他长剑一摆,一片模糊的影子中,飘然攻了三个敌人每人三招,这三剑看来轻不着力,实则在剑身轻飘而过之间,动辄可一变而为致人于命的绝招,对方自然识得厉害,但却凝身不退。那等模样生似情愿战死,也不肯后退,一心一意疯狂地要毁灭敌人。
谢金印长剑翻飞,再也不留情地袭击敌人,寒光一圈一卷,如影随形跟至,霎时又解决了三个人。
敌方联手合攻的阵法至此终告散乱,所剩诸人凶悍之气全消,相互打了个手势,同时长身而起,争相往外撤退——
这会子,突然一阵铜哨声从远处坟场飘来,声音尖锐而又刺耳。
那十余名汉子乍听哨声,突地刹住后退的身形,一齐回转过头,宛如魔鬼附体一般,又疯狂向前猛扑!
谢金章又惊又疑,道:“这些人似都疯了,只怕便是那铜哨声音作祟……”
正说话间,只见数名大汉挥刀冲至,不禁怒气填膺,挥掌猛劈,蓬蓬暴响过处,当前三人仰身便倒。
谢金印道:“不错,他们既然不走,你我便想法子让他们躺下好生歇一歇吧——”
持剑的右手一挥而起,剑尖一阵异样的颤动,周遭空气响起一阵刺耳的“嗤”“嗤”之声——
任何对武功稍有涉猎的人都知晓,这是内家真气从剑尖逼射出来的特有现象,武林中人练剑;终生浸淫其中,一旦能将真力溶人剑式之中出而伤人,显而易见就是已臻登峰造极的化境了。
像这样的敌人,谁遇见了谁都要感到头疼。
那十数个大汉虽然凶悍残暴有如虎狼,却还不足以在谢金印的剑下走出十招,只听惨叫之声此起彼落,十数人喉间同时中了一剑,登时尸横当地。
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从剑尖滴落,森寒的杀气逐渐淡薄下去,谢金印神态也逐渐变得无精打采。
他侧身望着谢金章,低声道:“这二十人个个憨不畏死,真真邪门得紧,我杀不胜杀,到最后竟油然生出心寒手软之感……”
谢金章皱皱眉,道:“大哥听过铁血二十宿的名号么?”
谢金印摇首道:“不曾。”
谢金章道:“多年来小弟虽然隐匿于此,并未与外界断绝联络,江湖上的消息仍然多多少少略有所闻,却对这铁血二十宿陌生得紧,从他们的行动上看,颇精擅诸般冲杀狙击之手段,可想而见必是残酷恶毒的凶人集团。”
谢金印道:“为兄也有这种想法,可怪的是他们初进屋中时,说话还似客气,后来一动起手,竟然凶态毕露,前后几判若两人,那突如其来的铜哨声音十分可疑,决然不会事出无因……”
谢金章道:“依我的推测,这干人心神似已失去常态,被他人所主宰控制,才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出现。”
谢金印道:“这也颇有可能。”突闻茅屋外一道冰冷的声音亮起道:“好个天下第一剑,果真名不虚传,竟能举手投足间将铁血二十宿解决,只不知贤昆仲在茅屋里呆得闷了,可愿意出来赐教几招么?”
谢金章压低嗓子道:“这口音倒是熟得很。”
谢金印道:“听来颇似甄定远的口音,这头老狐狸居然明言叫阵,其中必然有诈。”
遂大声道:“敢问朋友是哪条道上的,缘何苦苦与某家作对?”
那冰冷的声音道:“姓谢的,你别明知故问啦,如果你不愿出来,咱们便进房去会你了!”
谢金印高声道:“某家懒得走动,还是劳驾请阁下进来也罢。”
他一面说话,一面朝谢金章打着眼色,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