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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有半点征兆,无形之间,心中凛然生惧!
道姑自忙自的,浑然将身外诸物尽皆遗忘,这既是在练功,也是真在看顾花草,那些道士虽等得心焦如焚却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来,杨南见此不禁暗自奇怪:‘斩情道姑居然也做起看守药田的事儿来了?可怜这一帮子掌门、长老可就要苦等了……’
法名地藏! 第二十三章节 识破!
杨南正暗斜,斩情已将手上那株灵花夜美人整治完毕,她站起身来,一双明眸如箭般的向杨南看来,杨南心中骇然一惊,这目光似是能看透人心肺腑,令人顿起寒凉之意!好像一眼便将杨南看个通透!
她只是轻轻一踏,便瞬间到了杨南面前,望着杨南的目光中有探究、有思量、有赞许,种种神采不一而足,杨南从未见过一个人光凭眼神便表达一切,而斩情道姑却似乎用眼神看透他的本性。
杨南被她看得极是不安时,斩情道姑一望便移开目光,转而望向那群面貌各异的道士,口中淡淡道:“今日昆仑贵宾来访,宗门之事他日再做详谈,你们且先去乾坤殿中等候,本座稍时便来。”
斩情语声淡如清水,听到众道士耳中却似是天雷轰鸣,众道士连一个字也没多说,便躬身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待到众道士退尽,斩情轻轻挥了挥手,那一群侍女道童如穿花蝴蝶般瞬间消失在花海之中,刹那间,偌大的后花园,除了各种奇花异草,就只事了斩情与杨南二人。
斩情看似年纪不过二三十许,但那一双沧桑浩瀚的眼神却显露出了她其实已是修道千多年的修士,能执掌冥河一派,自然都是不世雄主,杨南不知这位堪称天下最有权势的女子会对自己怎样,更不知她召见自己是何用意,便默立原地,一语不发。
斩情道姑圆脸上露出一丝泽然微笑,一双星眸望着杨南平和的道:“原来,你就是杨南?且随我入园一游。”
她神情平淡,但口气却极是苍老,只是这苍老语调之中,丝毫不见煞气,倒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正伸手相召一个小辈,显得亲近、慈爱,且略带一丝欣赏。
‘奇怪,传闻斩情道姑见着昆仑弟子一定没好脸色,她如今怎的性情大变?’杨南见她神情温和,浑然不似传闻中那个暴烈焦燥的冥河掌门,心中大奇,躬身道:“弟子谨遵叔之命。”
杨南步入花田,姹紫嫣红的花田中,各种奇花散发出道道怡人心脾的异香,或清或淡、或浓或雅,一时间令人浑然忘我,眩然欲醉。
只是这一股泌人心扉的奇香,也能让杨南渐渐将紧张的心情舒缓下来。
无穷妙境,道法自然!
杨南见着此间一股安祥静谥的气氛,隐隐体会到斩情道姑此时的心境,修道修道,非是逆天而行,乃是天人合一、无量无边,道法修炼到最后,能与天地万物融合为一,岂不是真正的长生?
兵宗破法,法宗随法,法宗之旨,当在天道自然。
斩情见杨南神色怡然,没有半点紧张,不禁展颜笑道:“久闻昆仑这一代出了个可与灵冲媲美的佳弟子,他生性霸道、行事张狂,冒天下之大不韪广收各路妖魔,破戒在人间竖起庙宇广收香火,可谓我行我素、嚣张大胆,就连我法宗诸派也不放在他眼里,今日得见,倒像是一个俊雅温文的绝品君子,岂不怪哉?”
斩情说着,抬起星眸,若有深意的望着杨南,眼中又露出几许思量之色,只是这种眼神说不上是好是坏,教人胆战心惊,以她的实力,想杀杨南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更不用说这里是冥河派最森严、禁制最多的禁地!
杨南见这师父辈的冥河掌门列举自己以往之事,不禁汗颜,他行事霸道乃是为了断根,收服妖魔是为了增长实力,立起香火神庙更是为了安置手下部众,至于龙虎山么,天元清虚神符意外得来,可不是故意与法宗过不去……
不过,之前的事也就算了,后来为灵圣真君庙立起规矩,大肆驱逐法宗小门小派,可是彻底得罪了眼前这位修为高深莫测的斩情道姑!
杨南虽然没亲手将法宗弟子怎么样,可灵圣真君和老螃等亲兵们可将法宗弟子得罪的狠了……
杨南拱手笑道:“弟子行事狂妄,不妥之处还请叔教诲。”事到如今,抵赖也是无用,杨南只得光棍的认了,斩情虽然不知喜怒,但还不至于真拿他怎么样,想必有师父步虚和玄虚掌门撑腰,她不会痛下杀手……
“嗯……”斩情道姑一双明眸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缓缓摇头道:“我仔细打听过,你本无过错,若非辣手果决,岂能在短短时间内占据四洲,使得数百万里土地上百姓安居乐业、依然为我九洲留有一丝元气?这四洲妖魔被你一鼓而平,便是我法宗冥河派也远远不及,所以此举不但无过,而是有功才对!”
“这……?”杨南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斩情道姑,他本以为见到斩情受一顿折辱还是轻的,被打得狼狈而逃才是正理,这冥河掌门居然会为昆仑弟子说话?
斩情见他一脸讶异,淡淡笑道:“你不必惊讶,昆仑是昆仑,你是你,我辈修道中人就事论事,岂可因屋而恨乌?你行事果断刚正,立身既正,谁也为难不了你,更何况你有步虚做后盾,我就是想动你,也得仔细思量……”
斩情说着,秀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只怕,在你来的路上,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杨南嘿嘿一笑,道:“叔说兴,我如今身在冥河道场,性命如同一只蝼蚁,师父他远在昆仑,如何能救得了我?叔法力高强,怎会为难我这小小道士?”
“小鬼头!”斩情伸出素指,轻轻在杨南额头上一点,笑道:“你是否以为,你来我冥河便是羊入虎口,纵然不死也要吃个老大的亏么?”
杨南在这厉害掌门面前不需作假,闻言点了点头道:“弟子不知两派恩怨如何,只知两家不睦,如今孤身来这冥河玉清宫中大是不妥,只是叔有请,弟子不敢不来。”
斩情唇角微微上翘,一脸好笑的道:“心眼极多的小猴子,虚元请你来时就是强硬一些,也不见得我会怎样,我又不是魔界妖魔,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况且,你也不是孤身来我冥河道场,那玄虚派了几个弟子早早就来冥河,正要将神兵令交付你手,你手握神兵令,我若动你,天下兵宗岂肯干休?且放心大胆的在我冥河做客吧!”
她提及旧爱玄虚真人,却奇怪的没有半点波动,好象在说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门中也有师兄来到冥河?’杨南听得又惊又喜,这下他可是真不担心斩情会拿他出气了,他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叔相告,那我这便先去见过师兄再说?”
斩情眼眸一凝,嗔道:“急什么?一事归一事,我还有帐没跟你算哩!”
她一说算帐,杨南心中落下的大石忽又变得沉甸甸的,“叔说兴,我从未与冥河派诸位师兄师姐相识,哪里有什么帐可算的?”杨南露出一脸莫明其妙的笑容,无辜的摊了摊手以示清白。
斩情见他胀着眼睛的搞怪模样,淡淡冷笑道:“你说得是不错,我冥河派的师兄师姐是不曾与你交手,只不过,你却将我门下最小的灵冲带到哪里去了?休要跟我说你没见过灵冲!也休要说什么灵冲上了长安之类的鬼话,若你有半句假话……哼哼……步虚也保不了你!”
斩情说到此处,原本温和的面色早已凝出一片寒霜,缕缕杀气再也掩藏不住,整座花园好似一下子从春天进入了冰冷冬季!
杨南心中猛的一惊,顿时知道自己带着灵冲招摇过市早就被有心人发觉,这下想赖都赖不过去,在这堂堂冥河掌门面前,他岂敢说假话?
斩情没了灵冲,便是昆仑派没了杨南,换做玄虚掌门,此刻只怕也要跳脚大怒,便是神仙也不会放过,可想而知这欺骗的下场?
眼见斩情那尽知一切的眼神,杨南心知浑赖不过去,只好应声道:“这个……那个……灵冲师妹……”
斩情见他吞吞吐吐的尴尬模样,一声冷笑道:“灵冲此时便在你身边,是也不是?”
杨南一惊,正待想个托词,斩情又道:“听闻你有一件雷亮宝,可遮盖天下诸般气息,此遍力纯正,雄浑广大,你用它藏灵冲,再将它收入灵窍之中,在我冥河道场诸般探察中依然不露丝毫破绽,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么?”
杨南心下叹服,这斩情道姑当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