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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绳武听的心头一凛,他已然听出这位一生练毒,一身是毒的大师伯,对“毒人”似乎也并无多大把握,正待开口!
只听谷灵子接着又道:
“对了,那姓萧的老儿,明天清晨,尚需服下最后一颗‘毒灵丹’,始能返毒入虚,你把药丸收着。如果老夫中毒身死,这就证明咱们二毒门对练毒一道,不如毒人了,你和萧老儿纵然服了老夫的‘毒灵丹’。练成毒功,也不是他的对手,今后行走江湖,就得格外小心,遇上‘毒人’,务必退避,不可逞强。”
说话之时,又从怀中摸出一颗‘毒灵丹’,递到唐绳武手中。
这不是在叮嘱身后之事?
唐绳武接过药丸,眼中已隐含泪水,说道:
“大师伯,此人既然找上葛神医,咱们不好隔一天再来么?”
谷灵子笑道:
“这是娃儿的话,咱们练毒的人,听到奇毒,等于练武之人听到武功秘笈,收藏家听到奇珍古物,那有不见猎心喜的,老夫昨晚听你说起‘毒人’,恨不得立即找去,这机会岂能放过?何况老夫已练成万毒不侵,也未必不是此人对手,你只要记住老夫的话就是了。”
唐绳武点点头道:
“弟子记下了。”
谷灵子道:
“好,咱们那就快走吧,你看清老夫脚步,不可错了。”说完,率先朝前走去。
他目注沙地,举步落步,悉依那“毒人”留下的脚步而行,为了使唐绳武看的清楚,每一个脚步,都留下了寸许深度。
唐绳武不敢怠慢,紧紧的追随谷灵子身后,暗中运起毒功,在每棵树身上,轻拍一掌,留下了一个黑色掌印。
这一路上,因有“毒人”足迹可循,穿行花径,丝毫无阻。
正行之间,谷灵子突然脚下一停,向后挥了挥手,示意唐绳武停止前进。
唐绳武因有谷灵子挡住视线,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故,急忙停住身形。
谷灵子回过头来,以“传音入密”说道:
“娃儿,你就停在这里,不论发生何事,均不可妄动,若是听到老夫低啸,立即循原路退出,向外逃命,切切勿忘。”
唐绳武听他口气,已知大师伯定然发现了“毒人”,心头不觉一阵紧张,赶忙点头道。
“弟子记下了。”
谷灵子不待他说完,已经身形一矮,疾快的隐入一株花树之后。
唐绳武忽然动了好奇之心,悄悄跟上了一步,弯下腰,探从树隙朝前望去。
但见一棵花树之下,果然站着一个颀长人影,那人一身黑衣,背负长剑,只是凝立不动。
谷灵子放轻脚步,缓缓向他背后掩去,神情极为谨慎凝重,双手停胸,凝足了十成功力。
那黑衣人岸然而立,似是对谷灵子的欺到身后,一无所觉。
谷灵子行到他身后五尺远近,忽然住足,似是停下来考虑着应该如何下手?这可以从他接连变换了两种手势,可以看出谷灵子有些举棋不定。
唐绳武看的心头大为紧张,暗暗急道:
“此时黑衣人身后要穴,已经举手可及,应该出其不意,先制住他穴道才是,怎能犹豫不决?”
心念方动,谷灵子突然双手齐发,一下扣住了对方双手脉门,拼命的把双手往后扳了过来。
唐绳武看的大急,暗道:
“大师伯怎么不点他穴道,却使出这笨拙的手法来?”
那黑衣人双手被扣住,往后扳去,口中一声不作,只是奋力挣扎。
但从他挣扎的情形看去,此人分明身怀极高武功,纵是双手被扳到背后,仍然几次把谷灵子摔的离地而起。
谷灵子更是不敢怠慢,劲贯双臂,牢牢的握着对方手臂,进进退退,互较气力。
两位武林高手,居然像村夫摔跤,比上了蛮力,但两人似乎都不愿出声,只是跌跌撞撞扭作一团。
当然,黑衣人是被人扣着双手,谷灵子是扣着别人的手;因此,论情形,自然是谷灵子占了优势。
唐绳武眼看两人相持不下,心头大急。忽听谷灵子“传音”叫道:
“娃儿,快过来。”
唐绳武听到招呼,急急奔了过去。
只听谷灵子依然“传音”说道:
“你快从我身后过来,我怀中有一个白色蓝花的玉瓶
唐绳武道:
“大师伯怎不点他穴道?”
谷灵子道:
“不成,此人全身都已麻木,除了用迷药把他迷昏,别无他法,你快给我把那药瓶取出来,啊,你要抱住我身后才能取的到。”
唐绳武轻松的笑道:
“大师伯放心,这个容易。”一闪身,从他身边擦过,手掌一摊,取了一个白色蓝花小瓶,笑道:
“就是这个吧?”
谷灵子目光一瞟,大感惊异道:
“不错,就是这个,你如何取出来的?”
唐绳武道:
“弟子这手法是萧老丈那里学来的,不知这玉瓶如何用法?”
谷灵子道。
“原来他是扒手,唔,这手法果然高明,娃儿,这瓶里是极厉害的迷药,你可小心,先摒住气,用指甲挑上少许,弹在他鼻孔上就成。”
唐绳武依言摒住呼吸,打开瓶盖,里面装着黄色药未,当下就用指甲挑了少许,闪到黑衣人面前。
谷灵子为了配合他的行动,用出全身力道,拼命把对方双手,往后压去。
唐绳武迟疑了下道:
“大师伯,他戴着面纱。”正待伸手去揭。
谷灵子喝道:
“使不得,你不要命了,快弹上去就好。”
唐绳武赶忙缩手,迅快把药未弹在黑衣人面纱之上,一面问道:
“大师伯,这样管用么?”
谷灵子双手紧紧捏住黑衣人双臂,说道:
“自然管用,这瓶翻天散,还是昔年迷药圣手李清吉的东西,只要他是人,总得呼吸。”
几句话的时间,那黑衣人果然渐渐失去挣扎之力,跟着软瘫下来。
谷灵子缓缓松开双手,把那黑衣人放到地上,吁了口气道卜
“厉害,此人毒迷心窍,一身武功极高,除非把他当场杀死,真是极难对付。”
唐绳武把从谷灵子怀中摸来的五个小瓶,一齐递了过去,说道:
“大师伯,这人咱们如何处置?”
谷灵子接过玉瓶,收入怀中,一面说道:
“此人对老夫极为有用,咱们自然要把他带回去了。”说完,抬头仔细朝前面打量了一阵,不禁浓眉微皱,奇道:
“看来破阵的并不是他,难道还有什么高人,找上了葛无求?”一面举足朝前走去。
唐绳武根本不懂得阵势,不知这座花木,已经被人破去,只是跟着大师伯身后亦步亦趋。
谷灵子虽已看出花林奇阵,为人所破,脚下依然十分小心,两入曲曲折折的又走了盏茶工夫,已经快到花林尽头。
谷灵子忽地止步,朝唐绳武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唐绳武立时会意,放轻了脚步,慢慢跟着走近,两人在花树之后,隐蔽身形,举目朝前看去。
但见花林前面,是一块亩许大的花圃,用青石砌成圆形,圃中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
再过去是三间收拾的十分干净的草庐,庐前放着一张石几,四个石凳,此刻正有两个老者对面而坐,边上还站着一人。
这三人,右首是一个须眉皆白,脸色红润的老者,一身葛衣芒鞋,丰神恬淡,大有飘然出世之概,使人一望而知是一位隐迹林泉的高士。
左首坐着的是一个青袍黑髯老者,腰悬长剑,面目深沉,看去似是来访的客人。
青袍老者身后,还站着一个手捧朱红小箱的青衫汉子,敢情是个仆从。
谷灵子悄声道:
“那葛衣老儿,就是葛无求。”
唐绳武道:
“他对面那人呢?”
谷灵子道:
“也许就是那破阵之人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只听青袍老者开口道:
“兄弟已经再三说明来意,葛老哥既非为名,亦非为利,何苦坚持己见?”
葛无求愤然道:
“老夫已经说过,还魂草是老夫化了几十年的心血,才培植成功的灵药,别说区区一箱珠宝,就是你把整座金山搬了来,老夫也是不卖的。”
唐绳武暗暗“哦”了一声,忖道:
“原来这青袍老者,是向葛神医买还魂草来的,还魂草功能起死回生,人家远道赶来,自然是为了救命,葛神医岂能见死不救,拒人于千里之外?”
青袍老者冷冷一笑道:
“兄弟好话已经说尽,葛老兄仍是固执己尽,莫要后悔。”
葛无求满脸怒容道:
“老夫说过不卖,就是不卖,后悔什么,好了,老夫不喜和人噜嗦,朋友还是拿着你一箱富可敌国的珠宝,请吧!”说完,气愤的站了起来。
青袍老者微微一哂,摆手道:
“葛老哥请坐,兄弟话还没有说完。”
他这微一摆手,葛无求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