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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绳武丝毫不动神色,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连头也不回,和阿菊并肩跨人花厅。
阴阳手马飞虹脸色大变,目中阴晴不定,望着唐绳武,阴声道:“王老弟居然还精擅‘无形之毒’……”
要知“无形之毒”乃是朱衣门独门奇毒,他从唐绳武使展“黑煞掌”,早已心生疑窦,如今又看他使出“无形之毒”,更可证实他定然是摄魂掌班远的传人了。
唐绳武目光注视着萧不二等三人,口中冷笑道:“精擅无形之毒,又是怎样?”
说话之时,只觉萧不二端坐上首,看到自己两人,依然不言不动,不是被他们绑在椅上,便是穴道受制。
正待喝间,马飞虹阴笑一声,道:“王老弟和这位张姑娘到了这里,是束手就缚呢?还是……”
唐绳武冷冷一笑,道:“我视尔等如无物。”
马飞虹笑道:“王老弟且请看看阶下,他们中了无形之毒,是否已经好了?”
唐绳武自然不信,回过头去,只见八名劲装汉子,果然已经苏醒,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黑衣秀士陆寒生脸含微笑,缓步走入,拱拱手道:“兄弟奉堂主之命,两位进入冯庄,兄弟就一直跟在身后,王老弟一路用无形之毒杀人,全已被兄弟救治了。”
唐绳武不知道这“无形之毒”,乃是朱衣门的秘方,心头不觉大震!
想起师父果然曾经说过:无形之毒虽是天下奇毒,但武林中仍有不少人能解,心中暗暗后悔,自己若用唐门奇毒,就没人能解了。
一面冷笑道:“阁下纵能解得无形之毒,又能如何?”
马飞虹大笑道:“无形之毒既已威胁不了咱们,对王老弟来说,该是黔驴技穷了吧?”
唐绳武“哼”的一声,抽出短剑,冷笑道:“那倒未必。”
他表面上虽然仍保持着镇静,但内心中的忧虑,却波翻浪滚,就目下的情形而论,萧不二等人,全在人家手中,对方人手众多,要想救出三人,实非易事。
心念转动,只见田布衣朝自己暗使眼色,耳中同时传来了一缕极细的声音:“小兄弟快走吧!”
只听马飞虹呵呵笑道:“王老弟莫忘了尊师还在座上,听老朽相劝,两位还是放下兵刃的好。”
阿菊道:“你们把我爷爷怎么了?”
马飞虹笑道:“你爷爷不是好好的坐着,老朽并未动他一根汗毛,只要小姑娘说出小鲁班藏匿何处?老朽立时可以释放你爷爷回去。”
唐绳武心中暗道:“听他口气,司马老丈并不是他们掳来的了。”
阿菊道:“老主人不是被你们掳来了么?”
马飞虹道:“是不是有人从地道中进去,用迷魂香把小鲁班迷翻了,然后由地道中劫去?”
阿菊道:“是啊,原来你早已知道了,那还问我则甚?”
马飞虹尖笑道:“说的倒是真像,可惜老朽不是三岁孩子。”
阿菊道:“你不相信?”
马飞虹阴声道:“老朽盛筵根待,原无恶意,但两位若是不肯实说,老朽说不得只好不客气了。”
唐绳武短剑护胸,左手也暗暗凝聚了“黑煞掌”功力,双目紧注在马飞虹的脸上。
马飞虹话声一落,口中咳嗽了一声,但见寒光一闪,三名伺立身后,手捧银壶的黑衣汉子,忽然手中多了一柄锋利尖刀!
动作敏捷,翻腕之间,三把尖刀,同时抵在萧不二三人咽喉之上。
马飞虹阴笑道:“如何?两位若是不想伤了师傅和爷爷,就该说出小鲁班藏匿之处了。”
阿菊骇然道:“快放手,别伤了我爷爷。”
马飞虹道:“小姑娘,还是你说吧!”
阿菊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绳武心情激动,大喝道:“我知道。”
突然短剑一挥,欺身直扑过去,剑先掌后,连环击到。
他这一剑蓄势已久,剑风盎然,十分凌厉;
马飞虹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但没想到唐绳武剑势会有这般劲急,身形一闪,避开了剑势,但唐绳武随剑而发的“黑煞掌”,却已无法再避。
他原是摄魂掌班远手下的副堂主,自然识得“黑煞掌”的厉害,那敢出手硬接,袍袖一挥,拂出一股暗劲,同时使展大挪移身法,让了开去。
他总究功力深厚,又怕唐绳武的“黑煞掌”含有奇毒,这一拂几乎使了八成力道,暗劲潮涌,硬将唐绳武向前扑去的身手,生生给震退回来。
唐绳武被他这一拂之势,震得血气翻浮,心头不禁大骇,暗道:“这老贼右臂下垂,只有一只左手,还有如此深厚内力!”
马飞虹闪开数步,尖笑道:“王老弟再要出手,那是不顾尊师的生死了?”
唐绳武一击不中,反而被人震退,究竟投鼠忌器,不敢再次出手,立即按剑,喝道:“司马老丈已经答应你们之聘,你不愿信诺,暗中劫持了司马老丈,还把我师傅和张家祖孙掳来,究是为了什么?”
邙山鬼叟阴森笑道:“这小子暗施无形之毒,兄弟三个劣徒,差点中毒身死,马堂主不必和他多说,由兄弟把他擒下就是了。”
马飞虹一手拂须,微微摇头,道:“不用老兄出手,兄弟原无和紫煞门结嫌之意,有萧老哥在此,王老弟还不至强顽的连师傅都不顾。”一面抬目朝唐绳武笑道:“王老弟,依老朽相劝,你该别无选择了。”
原来他还是把唐绳武当作是萧不二的门下,不敢轻视紫煞门。
阿菊道:“我们真的不知道老主人下落,你要我们怎么说?”
马飞虹没加理会,目光依然注视着唐绳武问道:“王老弟,你呢?”
唐绳武王容道:“小可只知司马老丈真的被人使迷香劫持而去,如若不是你们掳来,小可就不知道了。”
马飞虹目光一动,点头道:“好,老朽暂且相信你们,小鲁班真要被人劫持,者朽自可很快查的出来,只是在尚未证实之前,老朽不得不屈留几位……”
唐绳武道:“你打算怎样?”
马飞虹道:“老朽已经一再声明,并无和紫煞门为敌之意,更无须和张家祖孙为难,屈留两位,咱们只是作一笔很公平的交易。”
唐绳武道:“什么交易?”话声出口,只听耳边响起田布衣的声音说道:“小哥不可答应他。”
马飞虹笑了笑,道:“老弟先放下兵刃再说。”
唐绳武道:“你先说清楚了。”
马飞虹道:“这交易简单的很,这样吧,老朽可以先释放张家祖孙,但贤师徒须暂时留在此地。”
唐绳武道:“如何留法?”
马飞虹道:“贤师徒留在此地,作为老朽嘉宾,行动丝毫不受限制,但必须暂时由老朽封闭武功。”
唐绳武道:“这个……”
只听田布衣传音道:“他这个条件,小哥可以答应。”
唐绳武心中暗道:“你一回叫我不可答应,一回又叫我答应,这又怎么说呢?”
就在此时,突听对面房上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喝道:“马飞虹速速出来迎接咱们少门主。”
马飞虹心头暗暗一震,抬头看去,只见两边屋脊上,卓然站着两个肩负长剑的青衣汉子。
自己手下二十几名弓弩手,不知何时,已被来人悉数制住!
这两人来得好不突兀,以厅上诸人的武功,竟然未曾发现他们是如何出手的?”
黑衣秀士陆寒生脸色一变,正待长身掠起!
马飞虹急忙以目示意,要他不可妄动,一面朝屋上拱拱手,尖笑道:“两位夤夜光临,不知是那一路的朋友,何不请下来一谈?”
屋上两人还未回答,突听“喀”的一声,厅前两扇院门忽然大开,大踏步走进一个身披天蓝大氅的人来!
那人生的脸如淡金,浓眉如剑,气概威武,看去不过三十出头,尤其双目之中,闪动着逼人神光。
这人后面,紧随着四个青衣劲装汉子,肩负长剑,腰束彩带,只要看他们矫捷的步履,一身武功,大非弱手。
马飞虹一眼瞧到那四个汉子腰间束着彩带,心头不由的暗暗一震,忖道:“会是彩带门的人!”
要知自从三年前彩带门主邀约一干武林高手,前往铜沙岛,一去不返,彩带门的人也已绝迹江湖,许久不曾露面了。
第十一章 阴人毒手
唐绳武不知来的是谁?但觉那蓝氅人虎步龙行,顾盼之间,另有一种摄人威势,自己和阿菊站在厅前,就显得大是不如人家,脚下不由自主的往边退了两步。
马飞虹心念电转,不觉呵呵笑道:“原来是彩带门的朋友,兄弟失迎了。”
阶前八名黑衣武士因有堂主出声招呼,并未出手拦阻。
那蓝擎人直入花厅,目注马飞虹,冷冷一笑道:“在这里兴风作浪的,原来是铜沙余孽。”
话声清冷,听来份外刺人!
马飞虹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