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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声,身形飘空而起,横飞出去,让开张寒笙的掌风。
张寒笙一击未中,身子跟着旋转,由上击下的双掌,带转击出的力道:“雷电交击”乍化“移山填海!”
强猛潜力,如波涌浪翻,横衣五六尺宽,朝齐天宸横卷过去。这一记“移山填海”,掌风威力奇强,比之刚才,尤为猛恶,大有海立云垂,风云变色之势!
齐天宸大笑一声,飘飞出去的人,忽然迎着掌风飞来。
照说这掌风挡者被靡。齐天宸居然不避不让,也不和张寒笙硬挤,却向掌风投来!
说也奇怪,排空狂飚,从齐天宸身子左右掠过,吹得他一袭红袍,猎猎有声,但这等雄猛掌风,不仅无法伤他,也拦不住他逆风飞来,这来势何等迅速,一下就欺到张寒笙面前。
张寒笙睹状大惊,力贯双臂,双掌当胸推出。
齐天宸道:“这还差不多。”
同样双臂一振,双掌直竖,奋起迎击。这一记,四支手掌倒是不折不扣的拍了个结实,但听“啪”的一听,两条人影一击即分!
张寒笙和他双掌对实,便感不对,但觉一缕震力,循臂而上,直震心脏,不由猛吃一惊.心知上当,骇然惊呼道:“摧心掌!”身形迅快往后跃远。
“摧心掌”,江湖上虽有人传说,但绝传已久。据说练成“摧心掌”的人,举手投足.只要被他在人身任何部位轻轻击上一下,震力就会循周身脉络,直达心脏,最轻也得当场身负重伤。
张寒签纵然警觉快,但已经迟了!他往后倒退三步.双脚堪堪站住,陡觉心脏起了一阵激烈的震动,气血上逆,不由自主的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他自知伤的不轻,但此时强敌环伺,哪有运功调气的时间?身形一旋,身如旋风,腾空飞起,朝西首一条小径上投去。
齐天宸双脚一顿.一值人影破空飞射,瞬即隐没不见!
这时但听那小径上忽然传出一阵苍劲的吟声:“身外即浮云,手中帚似铁;飘然自去来,时扫天山雪。”
音调铿锵,一听就知来人是准了。
吟声未落,但见小径上已有一个人飘然行来。这人身穿蓝布大褂,白发白须。脸色红润,肩头扛着一把黑黝黝的铁扫帚,正是天山扫雪翁!
他的来路.也正是张寒笙的去路!
大家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人家武林盟敢情早有准备,四面都埋伏好了高手,难怪牌楼前面.空出了十余文见方的一块空地。
那就是说,你一旦进入牌楼前面这块空地的时候,你已注定只有束手就缚一途可循,想逃,想反抗,那是作梦!
扫雪翁迎着张寒笙呵呵一笑道:“你才来么?老夫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张寒笙怒哼道:“扫雪老儿,你待怎的?”
扫雪翁道:“你已成强弩之末,老夫一生从不捡人便宜,你不妨坐下来歇息一回,再来闯关。”
张寒笙几乎气炸了心肺,厉喝道:“老匹夫欺人太甚,张某对付你扫雪老儿,还不用休息。”
双掌乍分,疾劈而出。他存上挤命之心,这两掌直击横扫数尺方圆,不论你封架闪避,都很难避开这一轮掌势。
扫雪翁一双细目,精艺一闪,呵呵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阁下果然有些门道。
他随着话声,脚下踉跄欲跌,连跨两步,轻妙绝伦的闪过了张寒笙的两掌,铁扫帚呼的一声,从地上扫出。
他不扫人,扫地,招式十分奇突。
张寒笙双掌连环,一见扫雪翁轻易闪开,立即如影随形,挥掌攻到,突觉一股旋风,从地上飞卷过来!旋风之中,竟然夹击着大小石块,和无数沙石,密集如雨,打到身上,虽然伤不了他,也觉隐隐生痛。心知是扫雪翁刚才那一帚扫起来的,一时更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挥动双掌,着着进逼。
扫雪翁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脚下踉踉跄跄,步履不稳,但举足之间,无不正好险险地避开张寒笙的掌势。
他一面闪避,一面不住的以铁扫帚扫地,每一帚都被他扫起无数大小石块,像雨点般围着张寒笙打去。
眨眼工夫,山径上砂飞走石,尘土漫天,已把两条人影一齐掩失不见!
不,这是观战的人所看到的情形,但在动手的两人,却又不同。
张寒笙纵然功力深厚,炯炯双目在一片尘土砂石飞旋弥漫之中,也渐渐看不清对方人影。
扫雪翁展开怪异身形,根本用不着去看对方人影,他一柄铁帚愈扫愈快,石块砂上,也愈滚愈多,就像一根风柱.把张寒里裹在里面,没头没脑的乱打。
张寒笙空有一生武功,身外被飞旋滚转的石块砂土重重裹住,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任他双袖飞飒但石块砂土是扫雪翁扫起来的,一扫帚少说也有百十来块石子,和一大篷砂石泥土。
扫雪翁越扫越快,运帚如飞,石子砂土愈打愈密,源源不绝,滚滚而来,张寒笙仅凭一只大袖,又能深得开多少?
张寒经心头虽是气怒.但除了挨打,竟无还击之力,而且双袖也只能护住头脸,身上被大大小小的石子,像冰雹般打落。
以张寒笙的功力,这些石袂纵然密集如雨,也伤不了他,但一个人,就是一口气,石子固然伤不了他,这份怒气,却比伤了他还要厉害。
这一阵功夫,张寒笙直气得三月暴跳,七窍生烟,口中连连厉喝,但你一张口,砂土就毫不留情往你嘴里直钻!
现在连声音都已嘶哑了。这如果也算是激战的话,这场激战就延续了差不多一刻工夫之久!
猛听扫雪翁一声断喝:“去吧!”
一条人影,从一幢弥漫如墓的尘土中腾空飞出,身子在半空接连翻着筋斗,跌落下来!
这人正是张寒笙,他被扫雪翁一记铁帚拦腰扫中,差幸他有护身真气挡得一挡,伤得不重。只见他一身灰头土脸,鼻青眼肿,连身上一袭蓝袍,都被石块擦破,看去更是狼狈不堪!
就在他飞身落地之时,但听嘶的一声,一条瘦小人影,同时泻落。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身穿一套天蓝劲装,背插两柄短剑,生得眉清目秀,甚是英俊!
岳小龙夫妇站在牌楼前面,骤见一个童子落到张寒笙面前,不禁大吃一惊!
须知张寒笙此时,正当屡遭拦截,连番挫败,怒火高炽,充满了杀气,有人落到他面前岂肯轻易放过?
这童子不知是哪一派门下,当真是初生之犊,竟敢拦在张寒笙面前,岂非自己找死?”
这就高声叫道:“这位小弟,快快退开。”
那童子回过头来,笑了笑道:“岳叔叔,凌姑姑,我是珏儿,奉命收拾他来的。”
这童子小小年纪,口气居然极大!
只见他话声一落,就转脸朝张寒笙喝道:“张总管,你还认识我么?”
张寒笙一脸狞色,厉笑道:“小狗,你是南宫珏,老夫焉会不识。”
南宫珏,就是北岳老神仙的曾孙。
南宫珏道:“张总管知道我是做什么来的……”
张寒笙道:“小狗,你是送死来的。”
南宫珏小脸一绷,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符令,朝张寒笙面前一扬说道:“老祖宗令符在此,要你立即回山,听候发落。”
张寒笙狞笑道:“小狗,听着,老夫三年前,早已离开,如今不是会仙府总管,南宫老鬼的令符,对老夫并无约束。要老夫回山听候发落,那是做他的清秋大梦,不过你小狗来的正好,老夫也不难为你,乖乖的随老夫走……”
话声出口,右手一探,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朝南宫造胳臂抓去。
岳小龙、凌杏仙睹状大惊,双双急掠而出.岳小龙喝道:“张寒笙,你给我住手。”
南宫珏身形十分滑溜,轻轻一闪.便已避了开去,一面叫道:“岳叔叔、凌姑姑,不要紧.他伤不了我的。”一面朝张寒笙喝道:“张寒笙,你知道我来的时候,老祖宗如何交代我的?”
张寒笙一抓落空,不禁微微一怔.嘿然道:“南宫老鬼怎么说?”
南宫还道:“老祖宗早就知道你桀敖成性,决不肯束手就缚,因此他老人家交代我,你若敢违抗玉令.就要当场把你废了”
话声出口,突然一指朝他脐下点去。
张寒笙杀机已动,听了南宫珏的话.心头不由大怒,右手扬处,正待朝南宫过劈去!
哪知南宫压抢先出手,他人本矮小.这一指出手奇快,所取部位又是张寒笙脐下,一晃而至,一指正点在他“气海穴”上。但听张寒笙大叫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子,一个跟斗,翻摔出去一丈之外.一扑即起,如负创之兽,急不择路,腾身朝牌楼阁来。
岳小龙夫妇原是守在牌楼下面,但方才张寒笙出手朝南宫珏抓去,双双抢了过来,就已离开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