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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席酒,直吃到未牌时候,大家都有了几分酒意,才行散席。
萧不二曾经说过,于他这一行的人,什么都不禁,只有酒是非禁不可,不然,梁上君子,一旦变成了梁上醉汉,一个筋斗栽将下来,就得当场出丑。但这顿.萧不二也喝得有了六七分醉意,酒气酸酶连走路也飘飘然了。
两人回转卧室,一名使女立即沏了一壶浓茶送上。
萧不二等那使女退出.从怀中摸出那颗檀木雕刻的人头,一面把玩,一面朝唐绳武叹了口气道:“看来咱们也被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了。”
唐绳武听的一怔,说道:“是非?”
萧不二道:“人家三日之内.就要来把七颗人头取去,难道不是是非?”
唐武道:“无名岛的人,遇上了咱们,纵然不卷入这场是非,也一样不会放过。”
萧不二点头道:“对,无名岛的人不会放过咱们,但这一回只是不放过小老地,却放过你唐小哥了。”
唐绳武没听出萧不二话中之意一说道:“那不是一样?”
萧不二耸耸肩,笑道:“大不一样,小哥仔细的想一想.就明白了。”
唐绳武道:“小可想不出来、”
萧不二道:“无名岛的人,遇上咱们两人,决不会放过小哥,不放过小老儿的,换句话说,他们也要小哥的人头。”
唐绳武被他说的有些迷糊,说道:“那是说小哥也该有一颗檀木雕刻的人头?”
萧不二笑道:“对了,如果是无名岛贼党参来的人头,你小哥一定少不了,除非不是无名岛贼党送车的。”
唐绳武听的大奇,问道:“那会是什么人送来的呢?”
萧不二低声笑道:“昨天咱们来的时候你是小老地的徒弟,年纪又轻,他们没把你放在眼里,占的份量自然不重了。”
唐绳武吃了一惊道:“你说这六颗檀木人头,是这里的人雕刻的,那是什么用心呢……”
萧不二低嘘一声道:“有人来了。”
话声方落,走廊上果然传来了一阵脚步之声
步声沉稳,及门而止,接着一个人掀帘而入,那是郑州双侠的老大丁捷侯!他一进门,就带笑问道:“萧老哥真的喝醉了么?”
萧不二起身笑道:“丁老哥请坐,小老儿很少喝酒,醉虽没醉,头倒有点昏了。”
丁捷侯脚步沉重,走到靠窗一张木椅坐下。在他坐下之时,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窗外扫了一眼,仿佛是注意窗外有没有人窃听?
他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这一动作,如何瞒得过萧不二一对眼睛?心中不禁一动,暗道:“丁老大好像怀有什么心事?”
丁捷侯一手捋着黑须,干咳一声,抬目道:“萧老哥对那六颗檀木雕刻的人头,看法如何?”
他原来是为了六颗檀木人头来的;
萧不二耸耸肩,笑道:“小老儿觉得很好玩。”
丁捷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觉怔的一怔,接着点头笑道:“好玩,果然好玩!”
他这两句话,只是顺着萧不二口吻说的,笑得十分勉强。
两人沉默有项,萧不二道:“丁老哥对此事.必是另有高见?”
丁捷侯看了萧不二一眼,徐徐说道:“兄弟就是觉得心有所疑,才来找你老哥商量的。”
萧不二道:“丁老哥怀疑什么?”
丁捷侯脸色沉重,忽然压低声说道:“咱们一举一动,已被人家监视了,可能……”
他脸色愈来愈沉,底下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萧不二问道:“丁老哥是说……”
丁捷侯睑上肌肉有些抽搐,徐徐说道:“可能有了内奸。”
萧木二微微一惊,目光闪动,问道:“谁?”
丁捷侯叹了口气一道:“兄弟又是有此感觉.今天看了七颗檀木人头,和那封信之后,冗弟更觉其中必有阴谋。”
萧不二道:“丁老哥没和楚分子说么?”
丁捷侯道:“没有。”他撤攒双眉,然后接道:“十天前,是楚老庄主逝世三周年,兄弟和拜老二是赶来奠老庄主的,楚公子坚不放行,要兄弟多盘桓几日,后来沈老大和金和尚也赶来了。”口气微顿,又道:“楚公子总究年纪还轻,像这种事.和他说了,也没有用,所以兄弟又有找萧老哥来商量了。”
萧不二道:“你们郑州双侠和沈老大、金老哥,都是数十年的老朋友,支非泛泛,丁老哥也没和他们提起过?”
丁捷侯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不错,兄弟和沈老大、金和尚二位,都有几十年交情,只是……兄弟……”他目光盯着萧不二,忽然口气一变,问道:“方才席上,萧老哥大概也看得出来?”
这话说的相当含蓄。
萧不二故作不解,奇道:“丁老哥指的什么?小老儿怎的没看出来?”
丁捷侯作色道:“兄弟把萧老哥当作朋友,萧老哥这般说法,那是没把丁某当朋友了。”
萧不二惶恐的拱拱手道:“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小老儿真的没看出来。”
丁捷侯道:“他们……”
突听廊上传来一声沉哼,紧接着“砰”的一声,有人倒地!
萧不二反应灵敏,声音入耳,人已像老鼠一般,轻轻一晃,就已闪出门去。他一闪出门,行动虽快,也只看到长廊尽头,蓝影一闪而没!
离窗前四五步处,倒卧着一个人,这人中等身材,穿的是一件青绸夹袍,像是郑州双侠的老二拜天赐!
萧不二看的不禁一呆,他几乎不敢相信,躺在地上的会是拜天赐!
因为拜天赐在中原武林中,称得上一流高手,手中一支练子枪,闭着眼睛,可以取入咽喉,江湖上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人,已是不多。若要一招之间,就把拜天赐打倒地上,更是少之又少,但地上躺着,明明就是拜天赐。
萧不二一下掠到他身边,俯身看去,拜天赐直挺挺躺在地上,面如死灰,已经气绝,心头更是猛然一凛,忖道:“自己闻声追出,前后不过眨眼工夫,此人能在举手之间,杀死拜天赐,武功之高,已可想见,这人会是谁呢?”
这原是一瞥间的事,丁捷侯跟踪走出,目光一动,不禁失声道:“是拜二弟,他怎么了?”
身形一惊而至,跟着俯下。
萧不二黯然道:“死了。”
丁捷侯听的机伶一颤,急急伸手朝拜天赐胸口探去。
拜天赐已经气绝,心头自然也已冰凉,丁捷候这一摸,虎目之中,不禁流出两行泪水,跪倒拜天赐身边,哭道:“拜二弟,你真的遭了人家毒手,真是我害了你……”
萧不二道:“人死不能复生,丁老哥不可过份悲伤,咱们先看看拜二侠究竟如何死的,才能找出杀害他的凶手来。”
丁捷侯淌着老泪,点头道:“萧老哥说的极是,丁某拚着一条老命,天涯海角,也非把这万恶凶手找出来不可。”
口中说着,双目满布红丝的眼睛,炯炯发光,低下头去,开始检查拜天赐的伤痕。
拜天赐躺卧在地上,看不见一丝血迹,身上也找不出一丝伤痕,脸部微见扭曲,好像在死前感到一阵剧痛,就此死去,根本没和人家动手。甚至连凶手是谁,都还不知道,因为这种死法,正说明他是辞不防备.遭人偷袭致死的。
丁捷侯总究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伸手翻过拜天赐尸体,一把撕开他背后衣衫,果然在他后心“灵台”穴上,发现一个青中透蓝的指印。
显然是这一指,点断了拜天赐的心脉!
丁捷侯双目发直,前南说道:“丧门指,果然是麻农教干的,我丁某和拜二弟,跟你们何怨何仇?”
萧不二心中一动,问道:“麻农教在江湖绝迹已久,拜二侠不可能会是麻衣教杀害的。”
丁捷侯道:“是的,是他们,前一阵子,兄弟就听到传说,麻衣教已经在黄河一带,死灰复燃,方才纸包外面缚的那条麻绳,打的就是丧门结,是麻衣教的暗记。麻衣教言出必践,他们既里说出要取伯河七八级首,咱们七人那是非死不可,现在拜二弟果然死了。”
萧不二道:“小老儿不信麻衣教会有这么厉害。”
丁捷侯脸色苍白,紧紧握着拳头,嘶哑的道:“至少我和拜二弟是死定了。”
萧不二暗暗叹了口气,付道:“丁捷候在中原一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没想他却是这般胆小。”
这时沈紫贵、金和尚、楚嵩生三人,也已闻讯赶来。
楚嵩生抢着问道:“拜二侠还有救?”
萧不二摇头道:“已经死了。”
楚嵩生脸色连变,双眉掀动,问道:“萧大侠可知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萧不二道:“小老地听到拜二侠的哼产,等到闻声赶出,拜二侠已经躺在地下,遭了毒手,小老儿没有看到行凶的人。”
他故意没说出那个蓝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