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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门大开,李铁带进一个人来,众人举目望去,但见一青年秀士,头戴一顶百柱鬃帽,身穿一件鱼肚白的湖纱道袍,丰神俊朗,隐隐有林下之风,飘然有出世之态。
李渊一见来人不同凡俗,忙起身相迎,拱手道:“敢问先生高名雅姓,有何贵干?”
那秀士微微一笑,还礼道:“在下嵩山人氏,贱名不足挂齿,闻听府上二子生日,特来相贺。”
李渊见他不肯说出姓名,却不以为怪,笑道:“犬子诞日,敢劳高人。”李渊招手把二郎叫到跟前,青年秀士闪目观看,又围着二郎转了一圈,又用手摸摸二郎的后脑骨,频频点头,对李渊说:
“令郎相貌非常、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
李渊听人夸儿子这么好,也非常高兴,忙请客人上座并命厨下另整一桌酒席。青年秀士不愿就座,长揖告辞道:
“非不欲相从,此来仅想见贵公子一面,目的已达到,就此别过。”青年秀士说完,又看了二郎一眼,转身飘然而去。李渊送之不迭,忙命人捧百两纹银相赠,哪知家人捧着银两追出门外,大门外已空空荡荡,杳无人影。
李渊叹息了一会,只得招呼家人重新入座。大家的话题围绕着那青年秀士,对他那突然而来,又飘然而去的举动议论纷纷,有的说是世外高人,有的说是过路的相士。李渊手捋胡须,看着膝下虎头虎脑的二儿子,对夫人窦氏说:“借那位秀士吉言,二郎就起名叫‘李世民’吧。”
窦氏点点头,摸着二郎的头说:“济世安民。希望二郎长大了如高人所言,做个对国家对百姓有用的人。”
二郎李世民扑闪着聪慧的大眼睛,懂事地点了点头。
李世民过了四岁生日不久,隋朝的政治格局发生了重大变故,阴险暴虐的晋王杨广篡夺了皇位,国家由强盛走向了衰弱。
杨广是个不折不扣、令人切齿痛恨的暴君。其荒淫无耻、穷奢极欲,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水,流恶难尽。短短九年时间,隋文帝经营数年的巨大财富,就被杨广挥霍殆尽。在他篡位的第一年(604年),就征用200万人营建东都洛阳;为了方便自己去江南巡游,又诏令江南大量造船,同时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人开凿运河。
隋炀帝先后三次经大运河巡游江南。每次巡游都有一二十万人跟随,乘坐的船绵延达200余里,共用纤夫8万余名。陆上有骑兵十万沿两岸护送。所过州县,五百里内供奉最好的海陆珍馐,许多人因此倾家荡产。百姓忍饥挨饿,疲于奔命,宫人却饫甘厌肥,吃不完就倒于水中。尤其令人发指的是,杨广发觉通济渠有些地方深度不够,影响行船,一怒之下,竟下令一次坑杀五万民夫。
杨广好大喜功,为了炫耀武力,疯狂地发动了三次侵略高丽的战争,给国内人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杨广穷奢极欲,穷兵黜武,极大的破坏了社会生产,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许多地方赤地万里,出现了人人相食的可怕局面。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与其等死,还不如揭竿而起,或许能拼得一条生路。“知世郎”王薄在长白山(山东邹平南)登高一呼,受苦受难的百姓纷纷响应,后逐渐形成以翟让、李密为首的瓦岗军,窦建德为首的河北起义军和杜伏威的江淮起义军。
就在这种天下动荡的环境下,李渊的二郎逐渐长大了。李世民虽不及弱冠,但身材魁梧,臂力超人,武功骑射样样精通。与一般习武之人不同的是,李世民不仅善骑射,而且对琴棋书画也很喜欢,每每练功回家,总不忘回书房习文写字,颇受父母疼爱。
这一日,治礼郎高士廉来李家拜访,李渊赶紧将客人请到了客厅,佳茗侍候。高家是中原的名门望族,代代辈出文采俊士,且多在朝中任要职,而且高士廉的妹妹又嫁与了洛阳名将长孙晟,其势力日渐扩大。李渊自然不想怠慢,连声招呼几个儿子出来拜见。
李建成、李世民等几兄弟鱼贯而出,口称“世伯”,打揖请安。高士廉笑呵呵地看着几个李家儿郎,不无羡慕地说:“李兄真是将门虎子,令人仰慕啊。”
“高兄谬赞了。小弟常年在外,不曾细心调教,几个孩子也只会耍枪弄棒,却都是胸无点墨,小弟倒是对世兄的学识敬佩万分哇。”
“唉,如今天下纷乱,时局动荡,练一身武艺也倒不是坏事,说不定有一天会指望他们保家卫国,勘定天下呐。”高士廉答道。
李渊拈须笑道:“他们有何勘定天下之能,如若有一天能为朝廷尽忠便是他们的造化了。”
“我倒不这么看。日下群雄竞起,各据一隅,未来的时日定会风雨飘摇,军中俊才一逞英豪已成定势了。”
“世伯,”一旁陪坐的李世民站起身插话道,“小侄有一事不解,请赐教。”
“二郎,大人说话,晚辈不可多语。”李渊有些不悦。
“别这么拘礼,”高士廉抬眼打量着李家二郎。这一打量,他的心竟狂跳了几下——不承想这二郎真是不凡,只见那少年身着白衣,发如墨染,星目悬鼻,神色清朗,方正的面庞透着咄咄英气。“李兄,你这二郎天庭饱满,四角入发,可是大贵之相啊。”
“哪里,这几个儿子还就是他多读了点书。”
“世伯,小侄是想不明白,古往今来,荡涤天下者为孔武之人,而最终掌天下者却非如此,其理何在?”
高士廉听罢,不由又多打量了几眼李世民,看来这孩子不仅面目清奇,还心智缜密,胸襟博大呢。想毕,回道:“打天下非勇将不可,而得天下者,只需得勇将之忠心便是,为何定要自行披肩执锐呢?”
“二郎,不得僭越,与你兄长下去吧。”李渊见二子这般追问,连忙把几个儿子打发下去了。
高士廉目送着转身离去的二郎,若有所思地道:“二郎定非池中凡物,李兄要悉心培育才是。小小年纪,便心中思考天下之事,虽说不免锋芒外露,但其气魄还真令老朽敬慕。”
“世兄又客气了。”
“不。我倒是有一主意,以抒我心中美意。”高士廉心生一计。
“说来听听。”
“李兄是否听说我胞妹膝下一女,相貌不俗,识文明理?”
“高兄是说……”
“我想讨李兄一杯媒人酒喝喝如何?这二郎实在让我喜欢。”
李渊自然素知长孙世家为将,家风严谨,与长孙、高姓联姻只是美事一桩。他连忙拱手道:“多谢世兄了。”
数日后,李家为李世民与长孙氏举行了婚礼。
李世民磕了一天的头,陪了一晚的酒,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父母安歇后,他才心情忐忑地迈入洞房。
这一整天,他都在心中揣摩着自己的新娘子。十几年来,父母恩爱不减,举案齐眉,他心中也渴望自己能有一段美满的姻缘。长孙世家口碑素好,新娘子定也是贤淑明理之人,只是不知相貌如何,脾气是否温婉。他边想边推门进屋。
洞房内红蜡高燃,香气漫漫,长孙氏头蒙红盖头,端坐在床边。看上去她身材适中,坐姿端庄,双手轻放膝头,很是雅致秀美。
年轻的李世民有些发慌,他缓缓地移至床边,悄悄地掀了一下盖头,似觉未曾问候就动手掀盖头,不妥,手便又放了下来。
“是二郎吗?”长孙氏声音温婉,又不失清灵,李世民闻之,心中又狂跳起来。
“我……”李世民不知说什么好。
“我有些口渴了。”长孙氏低声又道。
“噢。”李世民忙不迭端杯倒茶,赶紧奉了上来。
长孙氏咯咯一笑,道:“为何不掀我的盖头?”
李世民这才想起自己最想看到的就是新娘子的容貌,他情急之下,一把拽下了盖头。
这一掀不要紧,终于观得真颜的李世民大吃一惊,口中“啊”了一声,手中的杯子差点儿掉地。
长孙氏抬眼看了一下,又垂下眼帘,道:“怎么?吓到你了?”
真真儿是吓到了李家二郎。这长孙氏头挽乌鬓,斜飞凤钗,面若银盘,目若秋水,两道秀眉如纤美弯月,悬胆丰鼻下珠唇点点,启齿之间,贝齿洁白如玉,笑靥如花。尤让李世民惊艳的是长孙氏神色端庄,雍容之外又添几分妩媚。李世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的新娘,几分欣喜、几分激动一起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只是坐在床边,双手一握就握住了长孙氏纤柔的小手。
长孙氏的脸也红了,她侧目打量了一下英武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