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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旃猛的转头瞪着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命令道:“上车。”
梁忠厚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的弃了坐骑;跳上了兽车。
黯修见状;立刻识相的挥鞭继续赶路。
怔怔的望着窗外渐渐模糊昏暗的景色;悠旃突然开口道:“他们为何突然跑出去……”
“不清楚;好象是吵架了;公主是追着小小公子出去的。”
“因为吵架?”悠旃微皱着眉;“就这么任性的跑出去了吗?”
深呼吸了一口;悠旃的声音有些暗哑;“以他们的能力;普通的魔兽应该伤不了他们吧。”
梁忠厚看了他一眼;轻恩了一声;“数量不多的话……”
一时间;车厢里陷入了死寂;很久很久都没人再吭声。
※※※※※
小白骑着坐骑一路狂奔;将步行的程萌羽远远的抛在了后面;在他们分开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行进的方向已经出现很大的偏差;一个向西疾行;一个向北移动;天色渐渐昏暗起来;小白的头脑也渐渐地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彻底迷路了;他的脊梁泛起一阵阵凉意;夜晚的沙漠有多么的危险;他在前些日子已经充分的感受过了。
打起精神;他努力回忆自己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刚刚似乎路过了一处戈壁;在哪个方向呢……
就在他埋头苦想之际;胯下的坐骑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感觉到它的异样;小白警觉的四下打量着;当看到正对着他的黑暗中闪烁着的数十个绿色点光之时;他的身体猛地变得僵硬起来;呼吸渐渐地急促;他握着缰绳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起了青筋。
从喉头发出的咕噜声此起彼伏;腥臭味越来越浓烈;那些绿光也越发的清晰起来;它们靠近了……
※※※※※
天黑了;程萌羽在陌生的广阔沙漠中停下了追赶的脚步;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她苦笑着;真是疯了;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的行为是在找死。不但追不到小白;很可能她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返回;立刻原路返回。
所有的焦急后悔已经化作了眼泪挥洒在这无垠的沙漠之中;小白;他跑哪里去了;此刻是不是也与她一样;一个人在空旷得可怕的沙漠中行走呢;他会不会遇到魔兽遇到未知的什么危险呢……他会不会也像她此刻一样害怕呢……
不停的奔跑;奔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双腿已经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却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当她被悠旃他们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卷缩在悠旃温暖的怀抱里;她只是低泣着不断喊着小白的名字。
悠旃紧紧的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带着泪痕的脸蛋;还有她有些苍白的唇瓣;“他会没事的;不会有事;别哭;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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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骑在长时间高强度的飞驰之后;终于抽搐着委顿而倒;偏偏这个时候;数十条体型娇小;速度却异常迅速的兽类身影咆哮着对他穷追不舍。
小白冷静的运起妖力;改用双腿飞奔;向着印象中所见过的戈壁行去;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运气了。
好多次;他几乎被那些魔兽赶上了;跑在前头的魔兽撕咬着他的背他的手臂;纵然妖力抵消了一些伤害;却仍是撕下了几大块肉去;他不得不庆幸这次所遇见的魔兽个头比较娇小;否则的话;就刚刚被咬那几口;别说是背上的肉了;大半个身体应该都没了吧。
痛笑着不停的奔跑;小白心道;若是娘亲看到此刻的自己;恐怕得哭死吧;自己也真是任性呀……
大量的失血让他的头脑渐渐地开始晕眩起来;步伐也开始变得缓慢;猛力的甩着头;他试图打起精神来;不能停;停下就是死;若他的骨头被人从魔兽肚皮里挖出来;娘亲会伤心死的。
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越来越模糊的双眼在扫过远方某一处之后微微的眯了起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混沌的大脑瞬间的清醒;那边;是戈壁群吗?那些形状怪异的高大风棱石;不是错觉吗?
“唔!”略略的一个停顿让他的手臂又丢失了一块血肉;他闷哼了一声;泛红的双眼散发出暴戾的光芒;可以说是用尽了全身的妖力;他曲起的五爪狠狠的镶入
撕走他血肉的魔兽头颅中;那魔兽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小白将它的尸体猛力掷向跟随在后的魔兽;短暂的阻断了它们的追击。
抓住它们停顿的瞬间;他飞速的闪身跳跃;几个起落就攀上了前方不远处陡峭的风棱石;与那些短腿魔兽拉开了距离。
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魔兽们怎能善罢甘休;围在石头底部嚎叫着打着转;久久不肯散去。
小白趴在石头上;抬起眼皮吃力的向下看了一眼;确定它们上不来之后;他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暂时安全了;好累呀;睡一会儿吧。
※※※※※
出动了全整个营地的人;搜索了整整一夜;仍然没有找到小白;程萌羽清醒之后就不让悠旃碰她了;只是抱着胸卷缩成一团发着呆。
“清河;会找到的;他不会有事;你别这样。”悠旃担忧的望着她;“喝点水吧;你从昨天就没喝水了。”
“小白;他什么都没带;没有水;没有食物……”天快要亮了;天一亮;太阳也会出来;凉凉的银沙又会变得滚烫起来;她的小白……
呜咽着;她抱住头;将自己缩得更小一团。(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云端投射而出;银色的沙漠被染得火红;离小白失踪已经整整五个时辰了。
半夜程萌羽就开始发起烧来;浑浑噩噩的呓语不断;悠旃守了她一夜;面色也是憔悴得不行。
这个时候驾车的黯修突然一声惊呼;接着一直匀速行驶的兽车来了个急刹车;悠旃猝不及防;差点因为惯性飞出车外;还好梁忠厚反应得快;伸手扶了他一把之后顺势跳出车厢;悠旃狼狈的抓着车门框;他掀开车窗帘;探出半个头问道:“出了何事?”
“找到小小公子的坐骑了……”虽说尸体严重残缺;却仍能从沾满深褐色血迹的兽鞍上分辨出这具尸体就是小白的坐骑。
悠旃闻言脸色大变;急切的跳下兽车;他冲到尸首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从尸体的状态上看;袭击它的应该是体型较小的魔兽;小体型魔兽攻击力稍弱;却喜欢群居;群居……
悠旃脸色微黯;抬起头来四下里又打量了一圈;“黯修;你对这一带熟悉吗?”
黯修点点头;道:“还算熟;我估计他应该是碰到蚜兽了;坐骑在这里的话;他应该就在附近。”
悠旃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言下之意小白的尸体肯定就在这附近;他摇了摇头;问道:“附近有没有戈壁?或者是陡峭的砂岩?”如果说小白能够侥幸活下来;那么只有三个可能;一:他把遇见的魔兽全部杀了;二:他躲在一个魔兽上不去的地方;三:他被人救走了。
而这三条中;可能性最大的便是第二条。
黯修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有一个戈壁滩;里面的风棱石又高又陡峭。”
“带路。”悠旃跳上车;大吼道:“快点!”
黯修也不敢耽搁;赶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记忆中的风棱石群跑去;当他们冲进林立的畸形怪石群中;便隐隐听到嗷嗷的魔兽叫声;此起彼伏的似乎数量还不少。
悠旃与梁忠厚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顺着声音走。”
他们的气味很快便引起了聚集在一起的数十头蚜兽的注意;它们既舍不得放弃守候了一夜的猎物;也不想错过新来的猎物;因此干脆兵分两路;一半向兽车扑去;一半则继续蹲守。
梁忠厚和悠旃在看到被围的风棱石上端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心里俱都是一喜;当下便将车里的一架弩车推到车门口;“黯修;进来。”
有了攻击力超强的弩车和梁忠厚的护航;这群蚜兽的下场可想而知;那风棱石上的果然是已经严重脱水;重伤昏迷的小白。
一个高烧一个重伤;母子俩就这么并排着给抬了回去。
中途程萌羽有清醒过来;在看到身边的小白之后;便安心的再次昏睡过去;俩人这一躺;七、八天就这么过去了;可苦了坚持照顾他们的悠旃;本来就削瘦的身体似乎更加的瘦弱了;好不容易养得有血色的脸颊也再度苍白起来;何师傅不知道在旁边碎碎念了多少回;让他一定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但固执的悠旃怎么也不肯离开他们;就是休息也要拉着程萌羽的手才能入睡;说来;这次他受到的惊吓也不小;却因为是三人中唯一一个还清醒的;只能苦苦的支撑。
小白这次受的其实也就是皮肉伤;虽然少了几大块肉;但因为有魔核在;恢复得倒也挺快的;不到十天就已经活蹦乱跳的了;反倒是程萌羽病得还要厉害一些;十天了也不见太大的起色;热度一直降不下去;时断时续的烧着;什么也吃不下;原本就娇小的身体就跟缩水似的;又小了一整圈。
“何师傅;清河她到底怎么了;一直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悠旃轻握着她的小手;焦急的询问着何师傅。
“其实就是水土不服加上那晚着了凉;之所以好不了;想必和这里的食物和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