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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寻思着,突然听见院子里响起摩托车的声音,卢雪花说回来了,便鸭子一样甩着两条短腿跑去开门。
唐欣跟到门口一看,正是张长空的车,舒志明刚从车上下来,抬着头在向楼上打量,看见唐欣连忙过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们刚才在医院里找了你半天。
唐欣一个人回来受了惊吓,腹中本来有些怨气,加上刚才跟卢雪花聊得意兴阑栅,心中颇觉无趣,言语中便有些夹枪带棒:拷,找我干什么,又没人给我发双份工资,我也不想当劳模,不上班我守在那里干嘛?
舒志明本来情绪不高,一看这个架式,也不再言语。
张长空听出唐欣话中带刺,知道她有些生气,连忙跟她陪笑道:唐欣,不好意思,刚好碰到我一个战友,一起在茶馆里吃了一杯茶,舒志明本来想一个人先回来,可那里又没车,所以搞到这时候。
唐欣道:我是谁呀,跟我解释什么?跟你老婆去说吧。说着便一个人往楼上走。
只听见张长空在后面喊舒志明,说楼上好象没什么人,叫他把唐欣送上来。
舒志明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又象自话自说,又象是告诉唐欣,说一身的臭汗,先得好好去洗洗。竟自开门进了自己寝室。
唐欣心中本以为舒志明会跟上来给自己陪个笑道声歉送个梯子,让自己顺着也就下来了,哪知这家伙也是一倔驴,竟然不理不睬。不禁气撞脑门,赌气便回了寝室,打开灯,也不更衣,也不脱鞋,来到床前往下一倒,趴在床上生起闷气来。
时间虽然只有十点来钟,由于周围的环境格外寂静,院子里的各种声音便一股脑地往唐欣耳朵里冲撞进来。窗外有草履虫的尖叫声,远处有隐隐的蛙鸣和狗吠,她听见一楼卫生间里水声哗哗的,那肯定是舒志明在冲凉,想着自己在医院等了他半日,他竟然心安理得地跟人家喝茶去了,让自己一个人回来,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又听见张长空的女朋友粗声大气好象在跟他扯房子的事,心想这张长空也不是个好东西,张口就是鬼话,说是请舒志明去看房子,却连他女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搞到这么晚才回来。最可恼的是这个舒志明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简直把人气死了,想着便恨恨地念叨:书白念,你去死吧,我再也不想理睬你!
胡思乱想的,迷迷糊糊便有些昏沉,耳朵里突然从这深夜的喧嚣之中辨出一种奇怪的声音,这声音最初像是一阵耳鸣,嗡嗡营营的,从远处渐渐逼近,好象是一只吸血的大蚊子,她想起自己刚才进来没关门,是不是纱窗门也没拉紧,有蚊子飞进来了?这地方由于野草丛生,蚊子多得吓人,尤其是那种浑身长满斑马条纹的花脚蚊,叮起人来简直不要命,跟轰炸机似的。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庶几攫住了她的整个听觉,其它的声音已经一概退隐幕后,她听出来这声音原来是苍蝇的嗡嗡声,还不止一只,而是一群,像日本人袭击珍珠港时的神风敢死队,轰鸣着从她的头顶掠过,,黑压压地往窗户俯冲过去。然后便粘在窗户上一动不动了。
她感到有点奇怪,悄悄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往窗户靠近,竟发现窗户的玻璃上贴着一个圆圆的东西,像一张疙疙瘩瘩的煎饼,正疑虑着这煎饼怎么跑到窗户上来了,却又不像,定睛一看,吓得她浑身一抖几乎尖叫出来:那烙饼原来是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没有身体也没有五官,只是一张孤零零的脸,殷红的血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流淌,密密麻麻的红头大苍蝇就像停落在航空母舰甲板上的飞机一样,一面吸吮着血液,一面疯狂地产卵!
唐欣拚命想喊叫出来,却像被一根绳子勒住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她想怎么了今天怎么了?难道先前小安在路上看见的那只鬼又出现在我的身后,用它那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难道是季巧玲真的要投胎转世想找我做替身?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断气了。正当她感到灰心绝望的时候,突然半空里响起一阵叮铃铃的防空警报声,那些停落在窗玻璃上的苍蝇像听到了起飞命令,振动着翅膀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唐欣猛地一下抬起头来,发现是靠近窗户的桌面上的电话在振铃,原来刚才她脸趴在枕头上睡着了,憋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心有余悸地从床上爬起身,歪歪斜斜地来到窗前,拿起听筒之前,她心虚地往窗户玻璃上瞄了一眼,那上面什么也没有。
电话是楼下的舒志明打来的,他问唐欣怎么这么久才来接电话。唐欣告诉他刚才趴在床上就睡着了。舒志明说你准备好了吗,快要去上班了。
唐欣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上零点班,她说我还没洗澡呐,书白念,你上来一下吧,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心里有点怕。
听见舒志明爽朗地答应了一声好,唐欣忐忑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一下子安顿下来。就在这颗心放下去的同时,一个怪怪的念头突然掠过她的脑海:上帝之所以要把这世界的人分成男女两性,或许就是为了不让人类总是一个人呆着感到孤单和害怕吧?
苍蝇先知道第七章异生变(3)
对于舒志明而言,这几天是他生命中最受折磨的几天,因为他死水微澜的心中,爱情的浪花开始时隐时现。
自从去年在南方应聘失败之后,舒志明回到家里,当时心中还是信心百倍,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的信心一点点消磨殆尽。在这座城市里,别说3000元的月薪,就是1000元的工作也难找,好一点的医院根本不要人,就连那些街头巷尾的野鸡诊所都不招新手,并且开出的工资低得让人愤怒。
他也曾去过几次人才市场,想找一个什么医药代表一类的相关职位,可这些职位大多只招有医院关系和从业经验的人员,即使有招应届生的,也都是三四百块钱的工资,连房租都不够,他家在郊区,如果不在市内租房,每天光在路上就要花费两三个小时。
碰得头破血流之后,曾经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舒志明变得心灰意冷。刚开始还跟那些在市区工作的同学有些联系,时间一长,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也不再走动,开始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研究起周易八卦来。
但那拥挤破旧的家又怎能安得下他这少年自负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每天面对瘫痪在床唉声叹气的父亲和下岗以后起早贪黑推着小车沿街叫卖维持家计的老母,舒志明又觉得躁郁不安,羞愧难当。
要照他往日的心高气傲,开发区中心医院这份600块钱的实习医生之职他也会嗤之以鼻,可事到如今,为生计故,为父母故,他也只好人到矮檐下,低头屈就,内心却是说不出的委屈和羞辱。走路都目不斜视,不敢正眼看人,仿佛怕看到别人笑话。
到医院上了一个来月班,由于跟同事少有交道,认得的人也就住在一起的张长空老翟头小安几个,连同舍从外地应聘来的刘医生也很少交谈,只张长空为人热络,见了谁都是自来熟,偶尔在一起聊聊天扯上几句。
张长空在社会上混的时间比较长,也是急于结婚却手头拮据,一心想到哪里发一笔横财,所以经常跟他扯些歪门邪道的生意经,舒志明平日虽然自恃才高,却也只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门心思在读好书,找份好工作,对于发财一道,却既无心得,又无指望,所以大多是听在耳里,偶尔有口无心跟他探讨几句,并没有产生过强烈的冲动。
唐欣来到医院之后,偶尔也找他谈神论鬼,他因心无邪念,虽然也感觉到了唐欣的美妙动人,却又觉得她幼稚粗俗,过于招摇,有些爱理不理的,没怎么往心里去。
可自从小安遇鬼唐欣被关在太平间起,两人的接触交往日见频繁,他感觉到唐欣对自己有些依恋,而自己心中那根麻木不仁的情弦也被她的娇蛮真趣如勾抹挑拨弹奏得颤颤颠颠余音不绝起来。让他心中时时涌起一股要做这个刁蛮而又怯懦的小姑娘的护花使者的冲动。
但唐欣优越的自身和家庭条件又让他在相形之下气馁和自卑,他欲振又感乏力,想要雄起又觉得无所依托,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彷徨。
下午跟唐欣一起过去吃晚饭的时候,唐欣对他的信任与期待让他给自己打足了气,觉得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够出人头地赢得美人芳心,可晚上张长空拖他去看房,一看到这么一套二居室的旧房也要十多万,刚刚积聚的一点信心又仿如秋风扫地,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