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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乞丐调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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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者思绪:
  这个叫小荣的卖花女在渐渐亮起来的晨光里匆匆离去,把那一束暗色的玫瑰花和一个沉重的故事留给了我,使我觉得这个即将到来的早晨黯淡无光。
  总要承受黑暗使我对自己做的这个采访产生了怀疑,有没有必要把这些肮脏的东西讲给人们听,写给人们看,把这些丑陋而贪婪的人一个一个在这里示众,我不知道。
  可是这个个子小小,岁数小小的卖花女,这个心眼多多,嘴巴甜甜老练而从容的卖花女,就是在这样的人群里从柳荣变成了小荣——卖玫瑰花的小荣。这个名字和她的玫瑰花整条街都知道。
  可她赚的钱都到哪里去了,小荣只知道那个用她来赚钱的人目前很阔,还娶了个漂亮女孩做老婆,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只能在这里套用一句广州话,表达我自己,“这里的黑暗好,黑暗呵”!
  我无法预测小荣的将来,这个9岁的女孩还需要奔波多久,我只是觉得生存的压力过早的剥夺了她做为一个孩子的权利。也许是因为贫穷,她的父母连那种天然的本能也荡然无存,拿两个柔弱的小女孩在广州街头上挣扎,挣来的钱盖起的大屋想必他们是要留给儿子的。
  可是这种心安理得是多么的无知与愚昧,小荣没有读过一天书,希望工程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存在,我估计她可能连户口都没有,不是,一场大水已经让湖北的一个地方一下子多出7000多个“黑人”吗?
  见我采访完小荣一脸的沉默与无奈,朋友又来了,
  “怎么样?我说你是自己找麻烦吧,趁着没出事,我们赶紧走吧,这地方我以后可不能再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现在是知道的越少越没事,而且,这些女孩你也不能全信她们,她们早已经在社会上学滑了,难得有句实话,你就别在这瞎操心了,广州这地方不需要责任感”。
  朋友说的话我虽然并不完全同意,可几天后,我开始认同他的观点。
  因为我花了120元钱从小荣手里买的那两打玫瑰花,在清水里呆了一个星期都没有绽放的迹象,我他细去看那些花苞,发现花心早已烂掉,这是一些永远也不会再开放的花蕾。
  我不知道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压根就是些不会开放的种子,我只知道我要是再见到小荣,我还会再买她的玫瑰花,因为她看上去真的是很天真,很可爱。
  也许龙仔们就是这样阔起来的,我一下子有点明白了。
  第十章
  他说,“我无儿无女也种不了地,和老伴出来要饭吃,也比在家里等着饿死强,但是我参加过鲁西南战役。是一级残废,我有优待证,我可以给你看”……
  ——在战争中曾经推过独轮车,丢掉了两条腿的乞讨者。
  夏天的济南热的象打不开盖的笼屉、尤其是济南火车站,这个山东最大的交通枢纽,热闹的象骡马市,大人喊孩子叫让人直犯晕。“
  我到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因为他们跟我说这是他最常呆的根据地。
  我说的这个他,是一个70岁的“老同志”,称他为老同志是因为他在村里有一点声望,这一点声望源于他的历史,因为他曾经参加过鲁西南的解放战役,虽说是推独轮车送弹药的民工,可是,炮弹不认人,他在战场丢了两条腿。
  他的老伴没有嫌弃他,是因为自己没能为他生个一男半女,这对夫妻就这样相依为命从中年走到老年。
  我知道他也是因为一个朋友,我的这个朋友同他是一个村的,而且,论辈份还得叫他声“爷”。
  有一天,朋友非常情绪化地给我打电话,他对我发牢骚,说:
  “你知道吗,连我们村里那个老同志,也上济南要饭去了,我想你不是正在搞这方面的调查吗,有必要去找他聊聊,这是个不错的话题。”
  朋友的老家是山东省的老区,也是革命时红得出了名,搞经济时穷得出了名的山区。
  在那里荒年的时候出外乞讨是很正常的事情,连村长都带上老婆孩子出去要饭,这些朋友都给我讲过。
  可也许由于这位“老同志”背景比较特殊,因而,他如此的举动不可避免地成为新形势下的新情况,值得引起朋友的如此关注,对我来说,当然就更充满诱惑力。
  我知道济南夏天的残酷,更知道信息对我们这些人来讲就是非常难得的机会,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所以我来到了济南。
  一连几天我没有找到目标,我有些失望,也许朋友提供的信息准确性有问题。正当我准备坚持最后的十分钟的时候,目标终于走进了我的视线,我看到“老同志”坐一个马扎,慢慢用手向我走来。
  对于乞讨者来说,济南火车站外面实在是天堂,这里人来人往,各色人等,只要偶尔有人动心,养活自己没有问题。
  “老同志”很正规的用一个旧日茶缸,承接来自五湖四海的同情心,然后,把大一点的毛票卷起来塞进自己的腰带,茶缸里又只剩下零星的硬币。
  我后悔没有带一张与朋友合影的照片,那样事情就会简单多了,可现在我们的交情只能从头开始。
  也许人老了,戒心便也随之放松。与“老同志”接触真的没费什么劲儿,当我提起“猛子”——我的那个朋友的小名时,“老同志”竟急急忙忙往四边看看,发现的确没有什么熟人时,他才孩子般的对我笑笑:“认识,认识,他还得叫我爷呢。”
  “我是猛子的同班同学,我早就听猛子提起过你,你住在哪儿,我可以去看你和大娘”。
  我知道好容易用手走到火车站,我在这儿继续呆下去,只会影响“老同志”的收入,所以,我想找个晚上他“收工”的时候比较合适。
  “老同志”的远房侄儿在省立医院里面烧开水,所以,锅炉房旁边的一条盛杂物的过道成了他和老伴晚上的栖息地,虽然很热很脏,但总算是一片屋顶。
  入夜,医院里很静。我们在锅炉房门前的空地上聊天,感觉不错。
  “不瞒你说,闺女,要不是你跟猛子是同班同学,我说啥也不会让你到这儿来,为什么,我怕丢人呵,唉,这把年纪真是越活越埋汰,可我也没办法呀,正好你来,闺女,我也有个人说道说道,我这老婆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过去我从来瞧不起要饭的,我总是认为他们是不务正业,不好好干活光想吃现成的才这样。可是现在轮到我了,我明白了。
  本来我在村里还不错,每年有粮食分给我,还有20元钱的残废补贴,我没儿没女的,跟老伴对付着过还过得下去。
  那时候我还挺风光的,每年过八·一的时候,乡里的小学要请我去给孩子们做场报告,讲讲打仗的事儿,给我系红领中。我特别重视这事儿,一身制服我从来不舍得穿,但每年的这时候,我都要穿一次,我觉着这是一种光荣。
  村里的人也挺敬重我,虽然我这个站着不如坐着高的残废样子根本就不象个人,可出来进去的没有人不跟我打招呼。
  我没有儿女,家里有什么事都是村里的人帮忙,那一年我老伴病得厉害,也是他们帮着给送到县医院抢救,才算捡了一条命。
  有时候,我们那儿荒年是颗粒不收,大家伙都拖儿带女的出去要饭,我吃野菜也不去,我不愿意丢这个人,我们是老区呵,是革命根据地呵,干不好对不起国家呵。
  后来,我们那里也搞起了土地承包制,虽说没有多少好地,除了山头便是山拗,可总也是都种上粮食了,尽管我们老俩口种不了地,村里还是分给我们二分地,由村里的小青年们帮助一块儿给种呵收呵,总算饭能吃上了。
  可是,山里人也是心野,慢慢地有许多人出去找活干,干好了便让没出去的人羡慕得要命。就这样,出去打工的人过年回家的时候是一个人,过完年再走的时候就是一批人。先是那些三十几岁的人出去了,后来村里几乎看不到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到现在那些十六。七岁的后生也找不到了。
  全村上百户人家几乎家家有人在外面打工,这山地本来就不好种,山上缺水,种点粮食要一桶水一桶水往上提着浇,可一个壮劳力没有谁来往上提?
  地全荒了吃什么?那些家里有在外边挣钱的可以买着吃,可象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办?
  过去还有粮食分给我们,可现在地里不产粮食我们向谁要去。我这个残废补贴倒是从以前20元涨到了现在80元,可80元钱呵,我们光买粮食吃都不够呵。
  你说让我向国家伸手去要,这我也不想,活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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