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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淑温文尔雅又有什么鸟用?
或许,只有萧雪,才是他拥有别墅和奔驰的希望所在。
王老师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了。趁着提问其他同学的机会,将手轻轻按在萧雪的桌子上,指头一顿一顿地叩着,象在发一封没人知道内容的电报。
谢文超鄙夷地撇了撇嘴。萧雪见状,便故意摆出一副仰慕的神情,专注地看着老师白皙的面孔。没过多久,年轻老师的耳朵前面便渐渐开始红润,虽然他始终没有正眼看过萧雪。
萧雪立刻又没了兴致。
还是刘鑫师哥见过大场面。她曾用类似手段试探他多次,从来都没引起过什么明显的反应。成功人士毕竟就是成功人士,臭老九也毕竟还是臭老九。即使是道貌岸然的老爷子,在面对诱惑时只怕也没有鑫哥那么从容镇定。否则,那个甄琰就不会总在他面前装疯卖傻装嗲卖乖无理取闹得理不饶人了。
他也实在从容镇定得有些过分。出差几天都毫无音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想到这里,萧雪心头立刻有如小鹿乱撞,跳荡不已。
机场大厅外愈加晦暗的天色,再次把刘鑫的头摁进了水里。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这种不祥从何而来,却一时无法找到头绪。总不会仅仅是因为台风可能提前到来吧?扯淡!刘鑫苦笑着摇摇头,一边向停车场疾步走去,一边重新检讨这几天的行动安排。
甄琰是肯定要见见的。她连续几次留话询问自己的归期,多半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干脆跟她摊牌,逼她答应自己的条件算了。她得寸进尺的劲头儿实在令人厌烦。
这样倒也两全其美。如果甄琰这边能搞得定,自己就不用再在凌尘那里下太多功夫了。刘鑫忽然感到一阵轻松。他一直没考虑清楚今后应该怎么面对凌尘,他也不想过分伤害这个善良的女人。她唯一的错误,不过是嫁给了萧森而已。
异样的风迎面吹来,刘鑫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去。
……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将凌尘从哀怨中唤醒。但她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那声“凌老师,你在吗?”的低沉问讯,分明就是那个附庸风雅的糟老头子发出来的。
凌尘暗自庆幸自己早已经养成了不开灯不开门的习惯。否则非被这些厚颜无耻的家伙们烦死不可。调来这里的两三年间,他们的纠缠几乎就没有断过。
那也比留在学校天天看着萧森和甄琰晃来晃去的好。眼不见心不烦,既然想过清净日子,就只能放他去外面发泄。凌尘勉强安慰着自己,心里却忽然冒出一个柔若无骨的声音:“你真的只想清净了么?刘鑫又是怎么回事?”转眼之间,柔细的声音已经从她心里穿刺出来,刺红了她润白的脸,刺遍了她每一寸丰腴的肌肤。
不,那是意外,事情也已经到此为止,永远不会再有下文。凌尘咬着嘴唇,拼命甩了甩头。他和小雪才真正应该是一对。甄琰这个破鞋不会得逞。她配不上他,刘鑫更不可能蠢到那种地步。
五个人,十条连线,一个五边形加一个五角星,就这么在精神世界的天空中明暗闪烁着,仿佛可以一直稳定均衡,坚持到遥远的未来。
但,永恒毕竟是不存在的,稳定均衡的理想状态更是无法持久。何况在他们之间循环穿梭的,不仅有爱惜,有怜悯,还有鄙视,有厌恶,甚至,还要加上,算计和仇恨。
于是,仅仅十五分钟之后,这个酝酿已久难能可贵的五点循环,就已经分崩离析得象是从来没有结成过。
十五分钟,2001年4月1日下午4点13分到4点28分,不过是时间长河的一个瞬间。
瞬间过去,剩下的就只有一片空虚。
天空越发晦暗莫名。
第一章
命运不过是个婊子,有钱有势的人怎么搞她都可以。小小一点预感,有什么好怕!
过了同乐联检站,刘鑫的脑袋终于渐渐松弛下来。熟悉的感觉让他重新有了一切都在算中也都在握中的自信。而这种自信,是他在河南期间几度遗失的。在某些时刻,他甚至以为它根本不会再回来。
但,他回来了,它也回来了。多么幸福!刘鑫第一次感到深圳有了些家的味道。在这种温静清新的味道笼罩下,过去几天发生在遥远河南的那些意外,都越来越象是一个笑话,一个龌龊的笑话。
当助理小王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他准备签约的时候,刘鑫多少还有些惊奇。他知道这约早晚会签,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快。说实话,这份IPO协议远不象它表面上那么公正,甚至根本就不公正,虽然那几个老家伙从中能捞得不少油水。但和他们售卖的资产相比,那只不过是个零头。百分之一,五个人分,连零头其实都不能算。刘鑫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借机多敲几笔竹杠呢。
这里面当然有小王的功劳,肯定也有小张不少功劳,可能还会有某个老板的功劳。不过,最终,这功劳大部分会落在刘鑫身上。谈成公司第一单合资协议,不仅可以帮他确立威信,也可以让他在老板面前更有发言权。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事后想来,或许正是这种对胜利快乐的预支,让他在去到河南的头三天里频受打击。
先是,到机场接他的,除了惊惶而气恼的小王小张之外,就只有一个言笑晏晏的谈判助理——徐晖。然后,在晚上的接风宴上,五个面目僵硬的老家伙竟要求把红股和员工股的比例都增加到百分之一点五,按上市后5块的股价来计算,足足多要了一千万。而在刘鑫断然拒绝后的第二天第三天,他们竟都避而不见,只留下徐晖继续提示着那些要求,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这帮老混蛋,答应的好好的居然也能变卦。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从来都是以淑女风度示人的小张终于还是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气恼,骂出声来。两天来一直为有力无处使而惶恐自责的小王也低声帮腔道:“就是,惹急了找人扒掉他们的帽子,看他们还敢这么嚣张!”
“得了吧你,扒人帽子这么容易啊?我们的商业原则是双赢,就算弄死了他们,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刘鑫没好气地盯着小王,见他低下头没再出声,才转眼看看小张,缓了语气,慢慢说道:“还是再来检讨一下吧,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小张立刻表功似的分析道:“牛局长和罗书记都亲口跟我答应了条件,吕副市长对这件事也一直很是支持,不会从中作梗。朱厂长和杨主任那里是小王负责的,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她这么说着,斜向小王的嘴角却一副不屑的神色。
小王顿了顿,才慢条斯理地道:“朱厂长和杨主任也都很清楚这里面的成败得失,而且他们都是说话算话的人。我倒怀疑有些人根本不会把自己在床上说的话当真……”
“你……”见小张想站起来,刘鑫连忙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又把两个人的眼神招向自己。“别急着互相指责。有人变卦又不是你们的错。大家开诚布公,才能找出问题的根源。一个一个来。先说吕副市长,他主管工业,公司上市将来会成为他的主要政绩,这个项目又是他牵头做起来的,相信他绝对不会变卦。你们同意吗?”
两个人点点头。小张媚笑着问道:“老板那里控制得住他吗?”
刘鑫猛地扬起眉毛,盯着她。“这不关你们的事。牛局和罗汉那里你是怎么进行的?”
小张凛了凛,笑容多少有些尴尬。“这两个老色鬼还能有什么问题。罗书记上钩快答应也快,牛局长虽然开始有点儿困难,但搞定之后也一再向我保证不会变卦的。”
“罗汉后来保证过吗?”
小张顿时收敛了笑容。“这倒没有。不过他答应的很爽快,应该……”
“商场如战场,别跟我说什么应该!”刘鑫冷冷地打断她,好一阵儿,才转头问小王,“你那边呢?是怎么进行的?”
“朱厂长和杨主任都是在我详细分解其中的成败得失之后自行答应的。我相信以他们主管厂务财务的清醒头脑,不会不知道谈判破裂的后果。我认为他们没有变卦的任何理由。”
“如此看来,还是罗汉这里出岔子的可能性最大。”刘鑫沉吟了片刻,才又尽量温厚地问:“小张,这也不完全是你的责任。你不用太过自责。先说说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也不懂的色鬼。听说他以前还是个县长,因为乱搞才被贬来这个厂当书记的。”
“那凭你的手段,怎么还会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