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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正是这个南蕙,那天晚上在我们分别之前,抛下最后一句话给我:其实有时候我也很好奇,你我这样的人,配谈爱情么?
配么?
当然不配,也不应该。但我此时此刻只想见见夏朵,见见她,仅此而已。算起来,除了补课,我们俩一共也就见过两次:水手服家一次、喝酒一次,每次脑海里都留下那个清新可爱的五官轮廓。
但轮廓毕竟只是轮廓,要是再不见面的话,我真怕忘记她到底长什么样了。
当天中午我狼吞虎咽吃完了饭,和副班长关照一声,号称出去买文具,便出了学校直奔目的地,而那本小说就藏在我的校服外套里。因为最近我的自行车都停在学校车库,中午进进出出会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步行过去。
没料到,这个看似吃力的选择后来却救了我一命。
当时我已经行进到第三条马路,正好在等一个红灯,便趁这个空当到边上一家杂货店买口香糖。结果隔壁水果铺的一面镜子上忽然映现出了一个男孩的上半身侧影。我一扭头,看到他正好走进水果店旁边的一家漫画书店,动作看上去很自然,但还是不对劲。
红灯转绿,我跟着人流过了马路,然后蹲下系鞋带,发现那小子也跟着过了马路。对方没穿校服,脸庞却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脸熟,只是一时记不起来在学校的什么地方遇到过。
对尾巴来说,直觉就是王道,不需要更多推测。讽刺的是,这次估计是轮到我自己被跟踪了。风水轮流转,当务之急是把这根小尾巴转晕了。更重要的是,甩掉之后,我很有可能还要向那个派他来的人解释我中午的一切行为。
这本小说,今天可能是送不上了,还要害得夏朵苦等。
但保存自己,仍旧是第一原则。
我系好鞋带,起身却转了个方向朝左走。那里不是我原定的路线,却有另外一所学校,一所全市著名的市级重点学校,只要走三分钟就能到。现在是午休时间,学生可以自由出入——他们的校服和我们的一模一样。我摘掉胸前的校徽,装作平静地朝校门口走去。
谁知,这时一名执勤员在门口叫住了我:同学,你的校徽呢?
我努力朝她挤出一丝微笑:上午体育课的时候丢了,还没买新的。
对方一脸公事公办的神情:班级,姓名。
我瞥了身后一眼,二十米开外,我的小尾巴一脸诧异地正朝我们这里看。事到如今,只能冒险一次了:高二2班,王丰,丰盛的丰。
我很幸运,女执勤员没有追问,在本子上记了一笔,顺利放行。跟踪我的小子显然是新手,没我这样的胆子,只是在校门口徘徊。他当然不知道,新学年开始的时候,我跟着学生会外联部的人来过这所学校参观一个演讲赛,所以对里面的布局大致了解。它的另一个方向还有一个小校门,通往另一条小马路。小门这里就一个执勤员,我走出去时丝毫没有引起怀疑。
我从小马路绕过去,做了一个典型的迂回包抄路线,返回正门处。那小子还在门口傻站着,我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他回头见是我,吓得半个魂都没了,脸色白如粉笔灰。
我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就往回去的方向走,边走边问:说吧,谁派你来的?
他很嘴硬,抵赖道:同学我不认识你,你干吗?
不认识我?不认识我还从学校出来跟我这么久?我依旧虎着脸:你哪个班的?说。
小尾巴:没有,只是顺路啊!我怎么知道你什么学校的?你认错人了。
好啊。我放开手:既然你不承认是我们学校的,行,我先回学校去,就在校门口守着——有本事,你下午别回来上课。
这招很管用,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我紧接着再来上最后一击:我回去还要找龙老师问问,他怎么允许自己人盯自己人。
小男生彻底防线失守,慌张地道:求你别告诉他!
我眯起眼睛:那你说,龙老师为什么派你来?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摇摇头:不是龙老师,是个师兄转达的任务,说你可能瞒着上头什么东西。
我眯起眼睛:那人叫什么名字?
叫……叫马超麟。
第十三章 不得好死
1
尾巴的元老级人物马超麟,此时距离七月份的高考①还有两个半月不到,手上已经拿到交通大学的加分资格。不过这厮当尾巴可不是为什么利益和前途——他妈是学校的行政处老师,本就可以受一些优待。
①一九九七年时高考安排在七月,直到二〇〇三年开始改为放在六月初。
他当初成为龙虾麾下的第一批尾巴,纯粹是因为喜欢干这个。
我心目中的马超麟永远是蜘蛛和眼镜蛇的结合体:像前者一样将自己的网络和触手悄无声息地散布在各个角落,让你察觉不到,然后渐渐放松警惕:接着就在你以为身处高三末期的他已经销声匿迹、永不过问尾巴事务的时候,他却忽然出洞,等到发现时这条阴险的长虫已经迅疾地扑到了你的面前,对准要害就是一口——不过作为毒蛇,他的毒牙并不来自于他自己,而是喜欢假冒龙虾的命令来借刀杀人。
可能在他的眼里,我们这些人都是小字辈、嫩手、菜鸟。并且,任何让他感到起疑的内部成员,都是应该被跟踪、调查和询问的对象,无人可以例外。
而我之所以引起了他的怀疑,是因为当初那个新人向我报告了班磊和夏朵的事情之后,又跟他汇报了一遍(那个笨蛋天真地以为所谓自己人就真的是自己人)。马超麟发现我没有把这个情况上报给龙虾,起了疑心。
但他已经是高三末期的人,身不由己,于是故伎重演,忽悠了一个刚进来不久的高一尾巴在学校里监视我,说我可能和早恋的人有勾结。没想到,事情败露了。
我没有遵守审问小尾巴时的承诺,揪着他来到地理研究小组的办公室,把我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龙虾。我必须贼喊抓贼反戈一击,才能混淆视听,保证我和班磊的秘密不被发现。
马超麟很快也被叫过来了,大家当面对质,问题的关键就是我当时为什么要隐瞒了那个线报。
我的理由如下:根据我们的人说,那个目击的学生是在马路对面看到的,但距离间隔较远,他自己也说无法确定一定是班磊,只说了“可能”,因为其实两个人并不熟,只在篮球场见到几次。另外,那天是星期一,全校都穿校服,但目击者说那个男生穿的不是校服而是别的外套,也没有像班磊那样骑自行车。所以,凭什么要根据这么一个可信度不高的证据,就派人手去跟踪?
马超麟说:这些你说得都对,但你怎么不说,因为你以前的目标就是他,所以你怕万一真的查出问题,就体现了你当初的失察,甚至也许是包庇呢?
如果当时我身边有桌子,肯定拍案而起:什么?!你再说一遍{怀疑我?当初抢我头功我还没跟你细算呢!
说罢就要抄他的衣领,被龙虾厉声喝止。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停住了动作,因为谁也没见过龙虾发出这么威严而恼怒的声音,宛如幻觉。喝声过后,他控制住了自己的音调,沉声道:班磊这个学生已经查过好几次,都没什么问题,小林分析得也有道理,是超麟有些神经过敏了。
随即他转向我:至于你,不管怎么在理,私自扣下任何信息都是不对的,我们维持着今天的局面,和信息渠道有很大的关系,任何消息必须上报备案,你这次是错误不是失误,不能不罚。
惩罚措施是,我暂时停止现在的协调和传话任务,调到剪刀小组打下手直到本学年结束,不得和其他尾巴成员发生接触。
其实这已经相当于提前退休了,因为到下学年南蕙早已回来,同时我们都升到高三,不会再有多久的蹦跬机会,可以安享加分资格考试的战果,专心备考。
更重要的是,班磊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而始终让我提心吊胆的马超麟,也在这里被正式宣布(其实就是被勒令)退出尾巴一切的活动,安心高考,也不得和任何其他尾巴成员接触,否则龙虾会和他妈好好谈谈。
表面上看这是各打五十大板,其实还是倾向于我的。
马超麟当然也清楚,所以一起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不忘恶毒地叮嘱我一句:你要当心,林博恪,人在做,天在看,你不会每次都运气这么好。
我到底是长期被南蕙讽刺出来的,回敬道: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交大的加分资格来之不易,祝你高考别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