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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调查什么?”
“还用问,据说是调查省委班子,冲着我来的呗。”
赵一浩说着扒完了碗中的面条,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田融早已吃了,便也起身跟随丈夫进了卧室。她立刻联系到了最近流传的一些谣言,说省委在经济发展上犯了方向路线错误,标新立异提出什么“四个轮子一齐转”,违背了中央的方针。因而感到很蹊跷,又问道:
“来的是什么人?”
赵一浩说:
“听说为首的是中顾委常委,还有两个部级老同志及一些司处级干部,规格挺高哩!”
田融心里又是一惊,她瞄瞄丈夫却发现他似乎已经镇定自若,连刚才脸上那层只有她才能发现的阴云也消失了。她就是喜欢丈夫这种临危不惧的性格。临危?危了吗?这仅仅是一种预感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还要搞随意上纲上线那一套?她想说几句安慰和鼓励丈夫的话,却又觉得为时过早,终于什么也没说两人便各自上班去了。
赵一浩来到办公室,习惯性地打开秘书事先放在写字台上的“急批”文件夹,却还在想着刚才北京的电话,有点心神不定。正在这时,桌上的红机铃响了,是组织部长周剑非打来的。他告诉省委书记,刚才接到中央组织部的电话;中组部考察组将于明天来省城,对省委班子的运转情况作“例行考察”。周剑非正要念考察组主要负责人的名单,却被赵一浩打断了,他对周剑非说:
“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
周剑非放下电话就过去了,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他自然没有要车也没有叫秘书跟上,只告诉他自己的行踪,说了句:“我到赵书记那里去。”便走了。
赵一浩正坐在写字台前提笔批阅文件,见周剑非来了便放下笔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接过周剑非手中的电话记录反复看了两遍,把它还给周剑非,说了一句:
“好嘛,欢迎他们来。”
周剑非看出来了,书记表现得很镇静,可谓不露声色,但是作为熟悉赵一浩的他,隐隐地感到书记有心事。
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便挥挥手中的电话记录:
“这几个人你熟悉?”
赵一浩淡淡地说:
“不熟悉,但知道。”
他于是将三个人的身份和经历简要地告诉了周剑非。三个人的高身份深资历使周剑非又一次感到这次的考察不同寻常。他觉得有必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书记,好让他心中有数。昨天晚上从钱林家回来后他便慎重考虑过了,一种知遇之恩和朋友之情的潜意识使他作出向赵一浩通报的决策,不管后果如何。于是便从昨天晚上到钱林处通报情况说起,谈到了钱林反映的谣言种种以及自己听到的一些传闻。他发现赵一浩在认真地听,虽然不动声色却隐隐地显出内心的激动。这种内心的激动只有善于观察并熟知对方如周剑非者,才能体察得出来。他想说点安慰的话,但还没想好却听到赵一浩说话了,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他说: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别人要怎么歪曲、造谣,让他们去说吧,别管它;也无法管呀。”
是呀,歪曲事实,随心所欲地造谣,对一些人来说似乎成了天赋的权利,想造什么谣就造什么谣。各种各样的谣言也可以自到“言者无罪,闻者足戒”的框子里去,让你奈何不得!
周剑非正想着这类事纳闷,赵一浩又说:
“老周,我倒是在考虑一件事,中组部的考察组来了,你这个组织部长却又走了,这样好吗?”
原来周剑非在常委会上提出,三江考察组对市长人选碰到了难题:包括考察组本身看法不一致难以形成统一意见。因此,他想自己去一趟三江,赵一浩当即便同意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故而提了这一问题。
周剑非接到电话通知后,脑子里也想过这件事,但他想有赵一浩在就好办,让吴泽康他们做好接待服务就行了。于是说:
“我想问题不大吧,反正有你在,具体工作有吴泽康他们来做,我去抓紧时间办完要办的事就回来。”
赵一浩说:
“我倒有一个想法,你在家我去三江。他们来了想找什么人谈就安排什么人同他们谈,不要打半点折扣。你们只服务不参与,当然人家也不会让你们参与的。如果他们要找我谈,就说我的意思,把我放在最后一个。还可以告诉他们,我早已决定要下去的,这次趁三江有班子调整就顺便去三江了。”
周剑非冲口而出说:
“这样恐怕不妥吧?”
他直觉地感到书记的这种举措有些异常。从理论上来讲中组部的考察组由省委组织部对口接待是合常规的,但从实际来看就不是那样了。按贯例中组部来了个一般的领导干部,省委书记都要接见的,而且还要“共进晚餐”什么的,何况如此高的规格哩!
赵一浩淡淡一笑,说:
“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也许对他们的考察更方便一些,反正如果要找我谈我最后回来谈就是了。”
他说到这里干脆又加上一句:
“人家是来考察省委班子的,理所当然我是被考察的第一对象,老是在人家周围转来转去的于什么?你自然也是被考察的对象,不过职责所在躲不开哪。我建议你也不必一天到晚跟着他们,从飞机场接来安顿好住处,商量一个日程,然后派一个处长当联络员住在招待所听调遣就行了。你哩,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不要离开省城,随叫随到就行。”
周剑非全明白了,赵一浩是有意回避,在当前的特殊情况下,其心情可以理解。而且可以说这是一种高明的举措,比围着考察组转高明多了。但他还是为赵一浩担心,这样做会不会使考察组产生误解?于是他建议:
“是不是等他们来了见个面再下去更好一些?”
赵一浩毫不犹豫地说:
“见了面也许就走不成了,再说三江那边也不能耽误呀。”
周剑非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赵一浩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没有特殊情况是决不会改变的。他于是便和赵一浩商量操作方案。赵一浩提出叫吴泽康同他一起去,他去三江是全面考察,对班子问题只听听汇报,和市委、市人大负责同志交换意见,出头露面的事让吴泽康去办。他自己则要到三江市辖的几个县跑跑,看看今年的经济情况。
周剑非不好再说什么,赵一浩说:
“那就这么办,我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走,吴泽康你去通知,要叫他们带足所需的材料。我们经常保持联系吧。”
“我每天和你电话联系一次,”周剑非说着站起身来和赵一浩握手,“那就这样吧,我回去布置。”
他们的手握得很紧,体现了一种理解、信任和默契。
第二天一早,赵一借一行动身去三江。按他的习惯乘的是一台十二座面包车,除赵一浩自己之外,还有组织部的吴泽康、省委副秘书长薛以明、秘书、警卫及办公厅的两个处长,一台面包年也就可称满载了。
吴泽康是第一次陪省委书记出差,摸不清脾性,不便多说话只把眼光朝向窗外以观山景。办公厅的几个人都是经常同赵一浩道下乡下厂的,知道他的喜怒好恶,车子出了省城便天南地北地谈开了,赵一浩自己也很快加入进来,车内的空气顿时便活跃起来。
在这种场合大家都知道不便谈政治上的事,一般也不宜谈日常工作上的事。于是便天南地北摆故事说笑话。省委副秘书长薛以明是广东人但普通话说得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广东味了。车内的话题东转西转忽然转到了广东人说普通话,赵一浩带头说了一个笑话:六四年他们那个大学的毕业班下湖北参加“四清”。班上有一个广东同学,他对生产队长说天要下雨了,你们的稻草赶快收一收。说出来的却是:天要下汝哪,你们的倒桥要赶快修一修。弄得生产队长莫名其妙,说:张同志,我们那座桥没有倒呀,我刚从桥上过来的。这位同学比手划脚地解释,越说越说不清楚,后来他去了才当了这位广东人的翻译。一阵笑声过后,薛以明自己接过话头一连说了几个广东人说普通话的笑话,引来满车轰然大笑。其中一个是:广东人到北方一个中等城市当了市长,开大会作报告,他说郊区一定要管好,否则城里的坏人都跑到那里去了。他说出来的却是:娇妻一定要管好,否则坏人都跑到那里去了。那天他作的是整顿治安的报告,大家正在为“娇妻”发问发笑,却又听见他说:办案子要先女后男!会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