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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买花吗?”在一个巷子头,一个卖花女孩拦住了他。
吴三更离开老人和白猫是当天下午三点多钟,他在旧城已经走了两个钟头,前面,再有两站路就到了新城的入口。十月的晚风有点冷,小女孩抖索着身体,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吴三更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元钱,扔给女孩便走了。由于几个世纪以来持续的空气污染,空气里飘满了大量的工业微尘,一旦风起,皮肤上都被吹得火辣辣的。回首时,吴三更注意到卖花女穿着一件夏日的紫色布裙。
“她的脚怕是被吹疼了吧。”吴三更想,一面抵挡迎面袭来的微尘颗粒。再往前走,吴三更看到瑟缩在商店墙根下的一群乞丐,他们用破床单裹紧身体,以此抵御整夜的寒风。随着贫富分化的加剧,旧城已被“精英们”完全抛弃了,从创造财富的角度讲,旧城不及新城的十分之一,而人数却是新城的三到五倍,早先,新城设立了许多失业救助机构,可大部分的救济金都被官员们贪污了。由于经济连年的不景气,失业率增加,政府财政赤字加剧,再加上银行信货危机、投资减少、社会动荡等因素,旧城的真实情况要比想象中还要可怕。地铁站四周随处可见虎视眈眈的不良少年,每个出入口都围满了穿着短皮裙的少女,她们一夜的服务费只需二十元,微弱的笑声被喧闹的人声掩盖了。电视里,虚假的新闻报道、假话连篇的广告、“形势一片大好”的专题采访、串通一气的喝彩声、乌七八糟的娱乐搞笑、老处女似的电影、口香糖似的青春偶像剧、散发着尿液味的三级片、从不堪入目到习以为常的午夜剧场、里三层外三层的彩票兑奖等等,充斥着人的神经和思维。死水一般的沼泽,却想让将死之人听到生命的欢歌。
地铁飞速行进,窗外是一片光影。吴三更呆呆地想了半天,脑子里依然混乱不堪。
停过两站后,一个哑巴男孩走过来。每到一个座位前,哑巴都把手伸出来,轻微的晃动中,男孩的身体却是静止的。目标一个一个过去,却没有一个人掏钱出来。许多人冷漠地侧过身,更多的人闭了眼,一副悠然自得的逃避姿态。最后,吴三更摆了摆手,哑巴男孩无声走掉了。吴三更长叹一声,望着窗外流动的灰线,这个世界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拯救的,他不过是生命轮回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一阵狂风他便无影无踪了。周围的人也不是,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从把握,更谈不上成为什么“英雄”,生存的压力抵消了他们的斗志,除了委身于层层束缚之外,没别的出路。这一刻,吴三更只觉得渺小个体与空旷世界之间的绝对对抗——天空已经倾斜,大地亦不再完整,而人的心灵,更是被沙尘和焦土占据……
许多年以来,n3城的旧区面积一直在缩小,而地下的新区却在不断膨胀。用不了几年,人类将开发出新的居住空间,新区同样会变成未来的旧区,而首先享受它们的自然是富人,穷人是没有这个“福份”的。父亲逃债在外多年,他一定习惯了漂泊不定的生活,在他看来,生活似乎只有在流动中才显出意义,静止是它的平庸状态。不久,母亲也离开了,突然之间从他们原来的生活中消失了。自从吴三更收到那封奇怪的校方通知单后,一切现象似乎与往日不同了,“10月20号上午10点35分之前他必须回校”,通知单上的口气不容回避,甚至是一种强迫似的接受。现在是10月18日下午5时15分,“东风银行”距离地铁站出口仅一站的路程,吴三更拦住一辆出租车,于5时25分到达银行的营业大厅。
“小姐,我是o2城x—4大学自动化系的学生,这是我母亲不定期汇款的帐户名称。”吴三更说着,递上自己的证件以及领取汇款的存根。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营业员看了证件后,探头问。
“是这样……我母亲失踪了,我想打听一下,你们之中有没有人见过她……”
“你有她的照片吗?”
吴三更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张母亲五年前拍的照片。
小姐拿过照片,看了一眼后,交给旁边的一位中年经理。吴三更注意到他不住地点头,小姐的解释看来起了作用,这时,照片开始在其他人手中传来传去。几分钟后,照片回到了吴三更手里。
“他们都说没见过。”小姐说。
“可她每次都是在这儿填的存款单,肯定有人见过。”
“有一个同事说她见过,可她比照片上的人年轻,不像是你的母亲。”营业员看着吴三更,“她多大岁数了?”
“46了。”
“同事见过的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吴三更失望了,这个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掉了。
走的时候,吴三更无意中问了一句:“那个人在哪?”
“听说,她在‘迷春院’工作。”
“迷春院”?吴三更想,这几年,家乡的色情业发展迅速,一些主要路段都有形色各异的“春院”,除了为男性提供性服务外,还有几家专为同性恋者提供服务,他们的招牌很响,40岁以上的家庭主妇都知道,更何况其他人。另外,在一条繁华的商业区开设了一家专为“艾滋病”患者提供生活服务的私人公司,他们预测,十年前因南极冰原融化而引发的一种致命病毒的传染源将由大洋洲移向亚洲,首当其冲的是环太平洋地带,包括日本、韩国、美国东部海岸、中国东南沿海以及东南亚各地,现在,n3城已经发现了15例。“冰原病毒”以吞噬肌体内的业已扩散的癌症病毒为生,因而,最有效的防治办法就是身患绝症,包括各类晚期癌症以及艾滋病,对于那些濒临死亡的病人来说,“冰原病毒”不啻于一剂灵丹妙药。
离开“东风银行”已是下午5点45分。吴三更喜欢看表,以便计划好自己的行动和时间。走了一段路后,吴三更搭上了6点钟的地铁回到旧城入口。这时,天已经黑了。吴三更在“永胜街”的一个临街的小饭店里吃了顿晚饭,他是今晚的第一个顾客。吴三更点了一盘炒鸡蛋、一斤水饺、一瓶啤酒,其间,他问了“迷春院”的地址。吴三更当时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没别的目的,也没往其它方面想,可事实上,某个预料之外的情节已在那儿等待他很久了。
第十三章
出门之前,吴山看了看时间:11点整。假如把时间推迟到第二天上午10点,吴山的家已被“apple医院”的两个高个子抄了个底朝天,他们搬走了所有的家俱,并将散乱的书本焚烧一空。所以,当吴三更推开家门时,看到的景象与读者读到的相同。这样,我就有理由详细介绍一下吴山离家后发生的事情。
做工期间,吴山知道,鲁班超市每晚10点钟准时发来一批新货,卸完货大概是11点,司机吃了饭,正常情况下是在零点左右离开。吴山穿街走巷,专挑不引人注目的小巷子走,如果按从前的老路,那两个人肯定堵在某个路口,一旦被捉回去,想逃就难了。吴山一路小跑着,来到鲁班超市后院的停车场,一伙人正在铁门里哼哈着卸货,两个司机站在路灯的光影里,头顶上飘着蓝烟。吴山摸了摸口袋,两包香烟鼓鼓的藏在里面。看来,他们还没吃饭呐,离走的时间还早,吴山缩到两个集装箱中间的空隙里,铺了一张报纸,倚着皮箱静候着。秋日的夜晚,五分钟的凉风就把一身的热汗吹干了。吴山不敢弄出声响,仰脸数着满天的繁星。
不久,仓库那边传来拉铁门的声音,吴山知道货已经卸完了。停车场后面有一个专为司机和装卸工设立的简易食堂,一人一份盒饭,司机可以添一样炒菜,或者烧一道热汤。吴山伸头张望了一会,仓库的铁门虚掩着,停车场内空无一人,就连货车的车门也是敞开的。吴山抓起皮箱,迈着大步往里走。
经过窗口时,吴山看到传达室的老李头正歪在床上看电视。吴山轻轻地拉开铁门,生怕弄出一点声音。吴山低着头,侧身经过,一面小心地四处张望。电视机的音量很高,吴山几步跑到货车旁,将皮箱摆在后座的睡床上。刚铺好被子,一抬眼,老李头正从传达室朝这边走来,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老李头在货车前的栏杆边站住,掏出鸡巴小便。吴山看得仔细,一面小心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