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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书剑确实没有多心,他毫无保留的说出了他的看法,他认为,凶手残忍而狡猾,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见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凶犯,他的目的是为了钱,很显然是瞄准了腰缠万贯的卫书天,在偷盗没有得逞的情况下,他起了歹心,杀害了卫小宝,并将他藏在冰箱内,然后企图勒索钱财,可他没有料到我们如此快找到了卫小宝的下落。歹徒很可能没有多大文化,这一点可以从纸片上拙劣的字迹判断出来。
杨雪在一旁忍不住插话说:“也许凶手杀死卫小宝有另外一种可能,是给卫书天看的,可以说成是一种通牒,一个字:钱。什么意思?勒索钱财会如此简单,要多少钱?何种方式交付?限期多少?等等这些,都没有写明。为什么?我认为凶手与卫书天夫妻之间可能有某种钱财方面的纠葛,所以凶手一定是卫书天夫妻认识的人。写了这个‘钱’字,卫书天一看就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字显然是用毛笔书写的,但整个房间内并没有毛笔与墨水,现在很少有人用毛笔写字了,可见凶手是早已经写好这个字,携带在身的。事情并非偷盗没有得逞这么简单,凶手早有预谋。而且,我可以肯定的说,凶手是用左手书写的。为什么要用左手?这与凶手用毛笔写字出于相同目的,因为用毛笔写字与用钢笔写字不同,字迹有所变化。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怕被认出字迹来!为什么会害怕?因为他是卫书天相识的人。”
杨雪所学的专业是文件检验技术,所谓文件检验,是指对可能成为证据的文书及其物质材料进行勘验和鉴定。文件的种类繁多,以表现形式可分为纸张上的文字、图案、表格、照片或符号等;以用途方式可分为书刊、报纸、公文、证件、信件、合同、票证、帐册、货币等;以物质材料可分纸张、布匹、木板、墙壁、玻璃、石头等。文件检验的对象分为文件的书写习惯检验和文件的物质材料检验。其中,文件的书写习惯的检验包括手写动作习惯、书面语言习惯、文字布局习惯的检验,这中间的文件书写习惯检验又称为笔迹检验。一个人的笔迹一般特征通常包括笔迹熟练程度、字体、字形、字的倾斜程度、字行的方向和形态、字的大小、运笔压力的轻重、字的基本结构等;此外是笔迹的细节特征,包括单个笔画的起笔、行笔、收笔的提、顿、转、折动作,还有笔画和各部分连接、搭配,以及汉字笔画的先后顺序。通过文件检验,来分析判断书写人的年龄、职业、文化程度、居住地区等,为确定侦查范围和方向提供证据。
蒋书剑惊讶的看着杨雪,刚才他只与东方雨相互认识,估料到这个女子是东方雨的妻子,没有想到竟然也是同行,而且还是个行家!他为自己低估了杨雪而惊讶,更令他惊讶的是杨雪所说的话,她所推断的自己竟没有想到,至少现在没有想到。他疑惑的看了看东方雨。
东方雨似乎没有听到杨雪的话,正低着头思索什么。
第十三节
留香宾馆诸飞学经理办公室内。
一个高大的书柜,里面整齐摆放着甚多的豪华精装本书籍,可能主人很少翻阅这些书,所以书还很新,原来所谓的藏书就是将书藏着,看来,老话说书非借不能读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宽大的老板桌上放置着一台22寸宽屏液晶联想电脑,电脑屏幕桌面上只有少数几个图标。两条长红木座椅前是一个茶几,墙上有一张风景区游览图,图中留香宾馆以醒目标志突出。对面的墙上有一张宽大的徐悲鸿《骏马图》复制品。墙上有一面很精致的石英钟,时针指向十时,秒针“嗒嗒”的响着。房间里坐着八九个人,卫书天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坐着。沈柳仍在轻轻抽泣,满面泪痕,眼睛红肿,声音嘶哑,旁边一个女服务员在安慰她。诸飞学很低沉的坐在桌旁,宾馆保安科长不安的坐在他身边。
蒋书剑掏出一包廉价的香烟,抽出两根,一根递给身旁的东方雨。东方雨从不抽烟,本想谢绝,但当蒋书剑掏出烟时,他看到这位刑警队长抽的竟是五元一包的过滤嘴香烟,不由一愣!不由想到他的工作、工资、家庭,在现在一般人心目中,他这样一个刑警队长不会、绝对不可能抽这种低廉的香烟。这些年来,警察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愈来愈不怎么地了,因为某些警察利用职务之便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巧立名目,大肆捞钱,特别是这种手中有些权利的。绝大多数的刑警烟瘾很大,仅仅依靠薪水过得很艰辛,尤其是蒋书剑这种上有老人需要赡养、下面儿女尚未长大成人的中年人,只有降低香烟档次来满足烟瘾。
东方雨心中很是惊讶,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同时心中又一丝叹息:这种本来是正常的事情,居然被认为不正常。如果是自己,即便是抽低廉的香烟,即便是烟瘾上来,也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刻此地掏出来。但蒋书剑似乎没有考虑这么多。东方雨不由心生敬意,他不想让蒋书剑对自己有什么看法,没有犹豫便接过香烟,与蒋书剑对过火,故作姿态的吸着,旁边的杨雪很惊讶很不满的瞪着他,但没有言语。
蒋书剑拿着一个小笔记本与一支钢笔,轻声问:“卫先生,请你简单讲讲你们来度假村的情况,好吗?这次来度假,你带了多少现金?还有其它值钱的东西吗?”
卫书天痛苦的说:“来这里度假是我妻子的建议,这几年来我一直忙着做生意,没有时间和家人出来游玩,心中有愧,所以这次我就同意了。因为外面不太安全,所以我们没有带太多的现金,随身只有四千元,如果需要钱就用信用卡去取。在这个宾馆有两天了,今天是第二天。本来我们过得很开心,没想到会……这样。唉!”说着又流下了泪水。
他哽咽着继续说:“我们没有带贵重物品,我和她,两台手机,我一个金表在身上,她的金首饰也在身上,房间里只有一台数码相机,值三四千吧,但他(指凶手)没有拿。我恨这个畜生,他不就是为了钱吗?我可以给他,可为什么要害死我家小宝?请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杂种,无论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卫书天冲动的站起来,一把抓住蒋书剑的手。
蒋书剑轻抚卫书天的双手,平静的说:“卫先生,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现在,你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在这里,你有没有遇到相识的人,或者发生过可疑的事情?”
卫书天坐下来,痛苦的回忆着,好一阵子才幽然说:“这几天,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应该没有吧。相识的人嘛……有一个,是住三○○九的冯弘,我在几年前就认识他,他是师范学院的老师,这两年没有往来,在这里不过是偶然相遇,昨晚我和他在度假村的八仙山庄玩牌,今晚本想邀他一起出去,可他要陪他妻子陈媛在宾馆看晚会。我就一个人去了……”
东方雨想起了娱乐晚会坐自己身旁的冯弘与陈媛,冯弘没有作案时间,他七点不到就进了晚会现场,中途不曾出来,现在他二人还在现场大厅内。一般来说不会是凶手,但也许这正是他狡猾的地方呢?凶手并不一定亲自出手,说不定他有帮凶;或者他灵巧的改变了死者的死亡时间,然后利用他人做不在场的伪证?想到这里,东方雨忽然插话问:“你与他的关系如何?”
卫书天说:“以前比较好,来往多,经常在一起玩牌。不过后来我搬了家,事情也忙,就很少有来往了。”
蒋书剑问:“他为人怎么样?在钱方面……”
卫书天摇摇头说:“我了解他,他为人挺不错的。你们是不是怀疑他?不可能的,他绝不会是这种人。”
蒋书剑在笔记本上写着,淡然说:“你与他有两年不见了,人是会变的,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能说得准吗?”
卫书天顿时哑口无言。蒋书剑继续问:“你说你们昨天在玩牌,是赌钱吧?赌注多大?输赢多少?你的牌友对你的情况熟悉吗?你认为你的牌友之中有可疑的人吗?”
卫书天犹豫了一下,说:“我们玩牌只是为了娱乐,……意思意思一下,输赢在……几百元上下,除了冯弘,没人认识我,我想冯弘不会……这样对待我吧,其他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疑的,每一次玩的人是不同的,唉!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去玩了……如果我陪着小宝的话,也许不会……”他追悔莫及的叹息着。
东方雨轻声问:“你仔细回忆一下,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