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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姨太白天黑夜都有些痴痴的,也没了以往挖苦讽刺斗嘴寻衅的兴致。最让人担忧的是二太太的病,医生说怕是捱不了一年半载的了,下人却都说是因为司机遇难了的缘故……念及来叔,子矜心下也是恻然——她刚进府的时候举步维艰,来叔对她颇多照拂,不想此次却命丧荒山。心下自是明白,若不是二少爷机变的快,只怕自己也是……
忽而风过,肌肤上一点润凉温沁的触感,她脸上莫名其妙的一热,兀地停了脚步。
前方花影月影里,却有一人悄无声息地走来。
子矜惊愕莫名地看着那个人渐渐近了:“修文!怎么是你?”
翠墨房里。
绣花绷子上是一幅绣了大半的鸬鹚捕鱼图,一百零八色的祥云绣线绕在梆子上,如同流云霞霓一般,灯光下绮幻光彩横溢。翠墨捻起一根线比了又比,复又放下,拣出一根极亮的白玉银线并作一处,这才起针。那鸬鹚的眼睛是鲜亮的红,泛着泠泠的光泽,带着几分俾睨倨傲的神态。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落泪,除非是为了幸福。”初闻此言,她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可是子矜、你自己的幸福又在哪里呢?她一直为子矜的风采和气度所折服,不知不觉中存了模仿的心思,险些坠入了迷雾当中。“我是不相信命运的,有的只是意志力、信心和勇气。你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但是首先你要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这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她愧怍、触她深省。突然有人敲门,她手一抖,刺破了手指,沁红的一滴血珠洇出,正好溅在那鸟的眼珠子上。进来的却是一脸谨穆的紫菱,“翠墨,二少爷叫你过去。”
“你怎么会来?”
修文见到她似也有些诧异:“我收到你的信,说你病的很重……如今看来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她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个头涨的有两个大,急切之下连声音也变了调:“我什么时候写过信了!”接过他递过的信一看,霎时心中一凉——信上的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几可乱真了。信中竟还嘱咐修文从厨房买菜的偏门进来。她苦笑了一下:“你进来的时候可有撞见人?”
“没有。”他这时也知道此事大大不妙,“可是有人要害你?都怪我太大意了。”
这样蹩脚的圈套都有人上钩。她在心底默哀了一下,隐隐有些猜到了个中端倪。然而月色落在他的眼睛里,却是湛然如水的一泓清辉,惟见坦然赤诚,显是亦已放下。她也不好再开口责备他些什么。虽道是关心则乱,然则此情无关风月。
这时厨房那头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子矜脸色一凛道:“多说无益,你赶紧走吧。”
目送修文丛花园的小门走了,她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可笑的是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搞得如月下私会一般。转过身来,登时身子一僵、作声不得——张管事和几个门丁就在身后,为首的却是白致远,正面色森冷的看着她。
与此同时。
南京城郊外的一栋小别墅里。
一个身形窈窕的黑衣人蹑手蹑脚地摸进了书房,她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阵,终于在书柜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只木匣子。她小心翼翼的捧出来,转身、几乎骇然叫出声来——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除了她自己的影子外,还有一道狭长的人影!
灯啪的一声亮了,那人就站在她身后,手里一把精巧的驳壳枪,对准了她。
他晃了晃手里的几张纸:“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手中的匣子是空的,她眼中的惊恐闪过:“这是陷阱!你们早有预谋?”另一手悄悄地探向腰际。
他突然欺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下了她腰间的手枪,一晃,顺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对角的沙发:“请坐。我们好好聊聊,惜兰——啊不,也许我应该尊称一声:山口五十岚小姐?”
她面色灰败地滑下身子,跌坐在沙发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是你故意混入戏班子引起三姨太的注意,还是你屡次偷进我们家的书房未果,还是说你们第四组这次的行动计划?噢对了,还没有恭喜你们总队长一声——这次抢截军火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啊,尊敬的天皇陛下一定给予了不少嘉奖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山口五十岚混入白家的目的、就是窃取军工厂几个秘密基地的地图和最新的武器图纸,她从白家书房窃取的信件中得知图在此处,万万没想到一切都只是眼前这人所设的一个局而已。
“我是谁?这个问题连我也不知道。”他撩惑人心的绝美容颜上,浮光掠影的一抹浅笑,凑过去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
山口五十岚的眼睛突兀的睁大:“原来是你!原来你就是总部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忽然醒悟过来他告诉自己真相的真实用意,惊惶之下挤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你连这都告诉我——是不是要杀我?”
他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中的枪:“我给过你机会的。”
“不!你不能杀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她绝望的僵直了身体,望向他的目光楚楚可怜。
“我的孩子?”他“嗤”的笑了一下,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似的,“你以为、我会碰日本女人么?”
“可是、可是那天晚上、你明明……?”她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啊,我差点忘了——你是指你在我酒里下药的那次?可惜了,喝药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从头至尾,都是你自己做了一场春梦而已。”
他满不在乎的表情是那样残酷,她几乎要哭出来:“我不信,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大少爷,我是奸细没错,可是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是真的爱你,求你看在……”
“多美的眼泪——就像从鳄鱼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一样。”忽而声调转冷,“只可惜,我不吃这一套。”他的眼角邪魅似的扬起,接下来吐出的话却让她目瞪口呆,“你十岁那年就杀了强暴你的继父,接着被山口组组长看中、培养你做了杀手。十五岁出道,至今杀过的人多如牛毛……你说你爱我——你觉得我会信么?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黑木少佐的吧?”
“你怎么知道……”话未说完,一只毒箭破窗而入,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她的脖子,见血封喉,当即毙命。
他极快的追出去,却未能追上,那杀手就如鬼魅一样消失了。他折返回屋子,只见五十岚倒在沙发的扶手上七窍流血而死,形状可怖,眼睛犹自瞪得老大,似是不相信会这样被上级灭口。曾经的美目流盼,芳唇吐兰,顷刻间化做一滩红粉骷髅。
他微微叹了口气,抬手阖上了她的眼睛。又掏出手帕,极其小心的裹住箭尾一拔——一股浓黑的血飞溅了出来,带着一股诡异的膻腥气。
“箭毒木?——连伊贺流的忍者都来了?”他喃喃自语道。
窗上的一个窟窿,犹自面目狰狞。
抬起头仰望苍穹,今夜月色如水。
除了二太太卧病在床,屋里除却子矜外还坐着三人:大太太,三姨太,白致远。张管事垂手立在一旁,屋里除了子矜房里的几个小丫鬟之外再无他人。
珍珠正跪在地毯上,哭哭啼啼的样子。
“你说你们太太私会他人,可有证据?”大太太正色道,一旁的三姨太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看好戏的样子。
“有。我们太太从去年入府就一直同那人有来往,经常在园子里相会;今日又写了一封信让我送去。”她怯怯的抬头,正好触到二少爷犀利冷冽的目光,慌忙又垂下头去。
“既是早已知情,为何今日才向我禀报?”大太太面色不善,显是也不信她的说辞。
“四太太平日里对奴婢很好,奴婢不忍心揭发这等丑事。但是因为今儿的信没封好,奴婢不小心看到了一角,觉得事关重大,不能再隐瞒下去了。”珍珠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弱不禁风,说出来的话却是恶毒之至,子矜心下厌恶,掉转头不去看她。
“哦?”大太太接过信来一看,也是面色一凝,随即递给后头的张管事道:“拿给四太太看看。”
那信上起先不过是些绵绵情话,子矜看到最后一句——“我已怀了你的孩子,望今晚速来商议。”顿时一口气呛入喉咙,连连咳嗽起来。
翠墨正巧这时候进来,见状忙端茶给她,边回身行礼禀道:“这都是珍珠受人指使信口雌黄,太太的事我最清楚了,绝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来的路上她已经听紫菱说了个大概,心中虽焦灼,脸上却是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