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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要美美婷为他穿。他妈妈走后,他就一直跟美美婷和钱玉珠睡觉,他特别喜欢和美美婷玩。话题依然集中在村长身上。大家都认为他是这一系列杀人案中的一个重要人物。
“一个村有村长还应该有支书嘛,”美美婷说,“你们的支书是谁?”
“他呀?”钱玉珠笑着说,“你们都认识呢,他是陈全国。” “他是支书?”酒仙惊得要晕倒。
“你们村其他就没有人了吗?”
“有能耐的人多着呢。村长为了自己方便,就让他当支书了。”酒仙明白了,村长属于那种一手遮天的人物,他把管理一个村的权限紧紧抓在自己手里。
肖里郎说:“村长的势力很强,如果我们针对他的话,我觉得应该争取派出所的力量。”
酒仙看看钱玉珠。她点点头。酒仙想起昨夜钱玉珠的问话,心里很兴奋,此时又怕又希望能和钱玉珠去一趟派出所,又怕又希望她把昨夜的话讲完。但美美婷不知怎么的就看出来了,嚷道:“你们要去?我也要去!”
钱玉珠不乐,却也没有说什么。回屋吃了饭,钱玉珠找出鞋来给美美婷穿,无奈她的脚太短,钱家所有人的鞋子她都无法穿。她沮丧得嘟着嘴发脾气。她这才知道三寸金莲也有不适意的时候,比如现在,就无法去拦截别人的姻缘了。她恶声恶气地要求肖里郎也和他们同去。但是肖里郎有自己的想法,他希望能留下来和美美婷交流交流,于是直叫头痛,央酒仙上街去了顺便带些感冒药回来。
鸟啼花香风鸣水哮。即使有有气无力嘶叫的蝉儿,连日干旱形成的淡淡的飞扬的尘土,也不能使山间的优雅稍有减色。山中无暑,男女走在一块儿也不觉得疲倦。两个小时以后,酒仙和钱玉珠浴着满身细汗,满面红光地走进派出所。
派出所牌子挂在乡政府门口,办公室却在综合楼的顶层。本来政府和公安机关是两回事,但农村人常把他们看作一家人的。收农税、普查计划生育的时候,派出所人员要加入乡政府的队伍;抓罪犯、查户口的时候,乡政府也要调人补充派出所的力量。所以他们自己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乡里筹建这座全乡最高楼的时候,也把派出所计划到里面了。
室内大约有十六个平方。三张办公桌成丁字形放着,一套铁的五组合文件柜,一架电扇,墙上挂几个本子,仅此而已。一个便衣坐在里面看书。由于门被挡住时室内的光线忽然变暗,他觉察到了有人来。他把书合上,拿起来又放到桌上,一边扭头辨认来者的身份。
“你不是辛雪安吗?”
“啊钱玉珠!今天把你给遇到了!”
两人都很意外也很兴奋。
“你不是在警校读书吗?”
“毕业了!”
“分配到这儿工作?”
“不是,现在是实习,你们二位请坐!”
酒仙和钱玉珠在剩下的两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辛雪安匆匆跑出去了。酒仙伸装模作样地直了腰,体验当公安人员的感觉。钱玉珠就跟他说,辛雪安是她初中时候的同学,初中毕业后考上警察中专学校的。
辛雪安提上一个大红铁皮暖水壶、拿上三个白瓷杯子进来了。他忙忙迭迭地冲好茶,递到二人面前各一杯,才又坐下来望着钱玉珠。分别三年了,今天初次见面,二人都不知谁先说话好。
“这位是酒仙,小学教师,来我家玩的。”
“哦哦酒仙哪?李白一流人物哦?”
这话让酒仙很受用,他便想,辛雪安刚才看的那本《初夜》,今天可就可以借回去了。
两人谈了一会子,钱玉珠终于把话进入到了主题。辛雪安取下一个本子来记录,写字的动作快得像鸡啄米。
“雪安,你相信幽灵吗?”
“不相信,这显然是人为的。根据你提供的这些,我想,幽灵的字迹存在村长家,而且他翻箱倒柜才能找出来,说明平时没人能的看的,那么几十年后还可能有人记得它的笔迹吗?我想来只有村长才有知道的条件了。所以他是最可疑的。本来应该保留史红英的尸体的,但你们回去可能已经埋了,来不及了。”
酒仙感觉很沮丧,自己为什么就把幽灵的纸条和村长的关系这件事忽略了呢?
“这里的人有事出去了。今晚我能见着他们。我把这件事和他们说了,商量一下就会到村里来的。不过我可能来不了了,到后天我的实习期满了,要准备去考工作呢。”
钱玉珠约了辛雪安到家里来玩,便和酒仙辞了出来。他们买上了美美婷的鞋子和给小龙的水果糖,走道场口,刚好一辆农用四轮车要到下河岩去。车上已经密密实实地插了四五十个人。酒仙说:“我们也上去。” “坐车怪危险的,我们还是走路吧。”
“只怕我们回去迟了,美美婷又要发脾气了。”酒仙其实有自己的打算,他希望能利用车上人很多来创造和钱玉珠肌肤相触的机会的。 “管她呢。”钱玉珠笑着说,自己便往前走去,酒仙只好委屈地跟上。
回程的路上,正是“绿茵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鹂四五声”。谈话虽然艰涩些,但沉默也是一种美妙氛围。烈日当顶了,两人都走出一头一脸的汗来,但是没有谁埋怨半句。只在酒仙心里,还不时地惦念美美婷,怕她生气。
第10章
钱玉珠的母亲把肥硕壮实的水牯牛牵出来,使得肖里郎突发灵感,“我们去放牛!”他对美美婷说。
“你看我这样子能出去吗?”美美婷说。她气得把脚一甩,一直拖鞋便直飞出门,打在牛头上。牛吓得后退几步,却又上来伸出舌头把拖鞋卷进嘴里。肖里郎和钱父钱母都吓得大叫,肖里郎急忙抓起牛绳,硬生生把牛头提起来,把沾满唾液的拖鞋撕扯出来。那牛还来抢,引得大家大笑,美美婷也撑不住笑了。钱母重新拿了一双拖鞋出来给她换上。
“你爬到牛背上去,让它驼你走,就不用穿鞋了。”
美美婷想想也是,而且还很有情趣的,于是笑吟吟地走出来了。肖里郎端来了一条高板凳,放到牛身边,等到美美婷爬上去了,他才牵着牛走了。到了荒地,牛自动走到一处高坎前,让美美婷下来,它却不吃草,去舔美美婷的光脚,痒得她大笑,却又浑身无力,无法躲开。肖里郎忍住笑,把牛拉开了。
“肖里郎,你要准备回家吗?”
“回家?你要回家?”
“在人家这儿呆久了不好。”
肖里郎明白她还在生钱玉珠的气。他无法劝解她。“酒仙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他说。
“关他屁事!你以为这个案子他真能破吗?”
“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很简单的。只要村长招供,就什么都明白了。”
“但是怎么样才能让村长招供呢?”
肖里郎暗笑了。美美婷嚷着要回去,其实也是对案子很有兴趣的,一句话就把她引到这上面来了。
他们正讨论着,冷不防洪亮的声音传来,吓了二人一大跳。“你们是哪儿来的?”
一个头缠白布的壮实老头站在他们身边。这人五十来岁,脸上颈上全是伤痕愈合后留下的红斑。两人犹豫着不答他话,他也不等两人搭话,死命地把美美婷看了很久,说:“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呀?你从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哟!幽灵就喜欢你这种漂亮的大姑娘呢。” 二人大吃一惊。美美婷心中怦怦直跳,呼吸急促起来。肖里郎看见美美婷的脸色完全苍白,便拼命的压制自己的惊慌。他刚想问来者话时,又听到窸窸声响,原来牛过来了。来人一见牛,立即跪了下来,脸上惊慌万状,口里说:“爸爸爸爸爸爸!你饶了我吧,快饶了我吧!”
牛不理他,又舔起美美婷的光脚来。美美婷急得直跳。
肖里郎急忙把牛拉得远远的。
那人站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对美美婷说:“你别不相信幽灵哟,那是真的呢!你这样漂亮的姑娘,死了就可惜了。”
说完,他回头走了,步履蹒跚。
肖里郎过来了。“别理他,”他说,“他是个疯子。”
“我知道,玉珠说过,叫……叫个什么来着?”
“吕金贵,赶着牛叫爸爸的。”
“对呀。可是我感觉他见了牛就疯,没见到牛时也有点正常的。”
“没有的事,完全是疯子。”肖里郎说。可是他心里也承认美美婷的话跟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吕金贵似乎是有明确的目的到这儿来的,就为了来说这几句话的。他是好心的来劝说我们呢,还是来威胁我们呢?他搜索千般语言来打消美美婷的疑虑,终于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