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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一个女人,”钱玉珠说。山村里男人都剪短发,女人都留长发,这是毫无例外的。所以钱玉珠也认定了这是一个女人,更何况穿的是连衣裙呢。“有可能是陈长远在这里撒尿哦。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在姑父家呢。他回家要走这条路的。”
“他回家不经过你家门口吗?”
“他走前面这条岔路。”钱玉珠转过身来向前指着说。
月色中酒仙发现她的转身动作非常优美,这令他一阵颤栗的心动,他定了定心神,才说:“这儿只有一双脚印。如果尿是村长撒的,应该有两双脚印呀,一双村长的,一双白衣人的。如果说村长在撒尿的时候刚好分毫不差地踩到了白衣人的脚印上,这也太不可信了。难道这个白衣人是没有脚的?”酒仙说到这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因为他想到日本民间传说的鬼就是没有脚的。他害怕自己声调变了被钱玉珠听出胆怯来,一边说话一边调整,谈话因而很慢。“白影子就是从这儿出来的,没错啊。”他说。
“难道真是幽灵?”
“绝对不会!”酒仙这样说,多半是在给自己鼓劲,“只是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这件事先放着,我问你,你们坐在史家屋子里的时候,连正对着门也看不见外面的木匣子吗?”
“我们进去以后,门一直关着的。”
“谁关上的?”
“我关的,并没有人叫我,我看见风太大了。”
“关上后没有听见什么响动吗?”
“门被吹得哗哗直响,风声也很大。”
“如果是匣子盖子落到了地面,能不能听见声音?”
匣子是放在两条高板凳上的,盖子离地面有一米高,离大门不远,而且门口的地面是铺了石板的,盖子掉下来声音应该很响,如果是掉了下来,屋里是应该能听见声音的。
“这就是说,匣子盖子并不是被风刮下来的,因为你没有听见它落地的声音。”
“没有。”
“盖子那么高掉下来,多少会有点损伤的,但是我看过了,一点损伤也没有。”
“这就是说,盖子是被人轻轻放到地面的?”
“是的,为了不惊动你们,所以要轻放。”
“那么,红英也是被人抱出来的?”
“当然是,你以为她自己会爬起来啦?这是一个为了让我们相信幽灵存在的计谋。”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有人故意制造这些神秘给我们看,为了让我们相信幽灵。不过我没有你看的仔细。酒仙,你认为这两件事是不是一个人干的?”
“肯定是。白衣人戴上假发,穿上白色连衣裙,是为了在路上遇到人的时候,她就可以装神弄鬼,一来避免暴露身份,二来让人亲眼看见‘幽灵’,以达到人们对幽灵深信不疑。她搬动了尸体回家要走这一条路,在这儿的时候发现有人来了,就开始仿幽灵作祟。”
“白衣人穿的真是连衣裙?”
“是的,你们村里穿白色连衣裙的多吗?”
“不,我们这儿的人不穿裙子。”
停了一会儿,酒仙指着路的对面说:“白影子是从这里钻进玉米林的,我们找找脚印,看能不能知道她往哪儿去了。”
由于连日天晴,地面已经特别干,又加上杂草丛生,已经无法分辨出脚印来。二人只好作罢。酒仙带头钻出玉米林来。
“酒仙——,你,就要回去了吗?”
“嗯,有事吗?恭请小姐差派。”
“别油腔滑调的!我……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喜欢美美婷?”
酒仙回答不出来。这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美美婷,而是他很不善于向女人表述自己感情方面的东西。每当有女人问起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之类的话的时候,他首先的反应就是——封闭,就跟贝类动物觉察到外界有动静时一个样。他实在不希望对钱玉珠说点什么,但对她直直的问题又不能不回答。
嘴里“唔”了好半天,他终于想起了一句自以为绝妙的话,“你认为呢?”他说。
“不愿意回答就算了,还什么我认为不认为的?”钱玉珠声音低低的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美美婷是不是很漂亮?”
酒仙又陷入无话可答的境地。其实他心中很清楚她需要的答案是什么,她的“我问你一件事”表现出明显的羞涩,“美美婷是不是很漂亮”一句显出浓浓的酸味,这就很明白了。他恨自己在爱情来临时手足无措,越恨越急,越急越是寻不出话来。要直接承认“我其实喜欢的是你”,或者抓起对方的手吧,又不够勇气。
脚步声踏碎了钱玉珠的期待和酒仙的困窘。钱玉珠的哥哥因为二人很久没有回去,来找他们了。
第9章
农村人都懂些草药。有一种植物叫“鸡蚀椒”,最治心悸不宁的,钱玉珠家门口就栽了好几株。钱父折了一些回来熬成汤给美美婷喝了,美美婷心疼渐渐就好了。虽然脸色还苍白,但她也就有说有笑的了。
钱玉珠心事重重,酒仙心神旌荡:夜三点了,四个人都还没有睡意,你发一言我递一语地谈论。钱父竭力禁止自己的呵欠,以防被客人看出脸色来。他作为一家之主,是不会先于客人睡觉的,这是待客之道。
“美美婷你别怕,”酒仙说,“没有什么幽灵,一切都是人在作祟。”
“谁怕了?你以为我怕了?我在考虑案情呢!”
“哦,啊哈!你已经开始考虑案情了?你有什么高见?”酒仙像在龙宫里遇到大熊猫一样的感觉意外。
“我觉得村长最可疑。”
她横着说出这一句话来,立即组断了酒仙的思维。他的脑中立即映入了村长的形象。
“不对,”酒仙沉思着说,“今天晚上的两件事都与他无关。在这两件事发生的时候,他都在玉珠眼前而不在现场。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向齐天大圣学会分身术。”
酒仙说着,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妥,但是又抓不住这个“不妥”的尾巴。
“玉珠,你到史家的时候,尸体是已经裹好了的吗?”
“是的。尸体是在发现的地方裹好,然后才抬回来的。要不啊,气味那么浓,人们没法去抬。”
“你先到史家还是村长先到?”
“我先到。”
这就是了。陈长远并没有去参加抬尸,他又怎么知道裹好了的尸体头在哪一部分呢?在农村的裹尸方法是使用厚厚的布裹上十多层,凡是有缝隙的地方都用碎布塞住,裹上后凭肉眼是看不出哪是头部的。可是,据钱玉珠说今晚上村长在史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把头伸出来干什么呢?”
“对呀!”钱玉珠说,“他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裹好了,他怎么知道靠在顶板上的是头部呢?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了,你和哥哥来的时候,谁都一眼就能看出是手电筒来,他为什么怕得那样?”
“村长确实可疑。他要么是凶手,要么在包庇凶手,总之他一定清楚杀人案的内情的,至少清楚红英被杀的内情。”
肖里郎笑笑说:“我来提一点不同意见。也许村长只是想当然地认为靠在顶板上的是头部呢,按照人们习惯的动作,从躺着到起来是上半身立起来而不是下半身。”
“反正村长可疑,”酒仙强词夺理地说,“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大!”
美美婷赶紧说:“我投你一票!”
钱父瞪着一双眼把酒仙打量半天,转过去瞪着钱玉珠说:“你们说的是哪门子的事呀?谁又死啦?谁又是凶手呀?”
“爸,你别再信那些胡说八道,什么幽灵不幽灵的,全是造谣!红英是被人杀的!”
钱父顿了整整一分钟,说:“年轻人说说笑笑是可以,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唉,你们还指名道姓的。让人家听去了可不是玩的哦。”钱父尽量把话说得平淡,但其实他已经怒了。美美婷担心地看了看酒仙。酒仙不看时宜,也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反而问了一句话:“钱叔叔,你们说的幽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给我们讲讲她生前的事吗?” “不记得了,记不起来了。”钱父一边说,一边进里边去了。余下的人互相看看,都不说话。酒仙心里忽然感觉到一股压力,愈来愈重。
5
旭光初长,把山头分割成亮丽和暗淡截然不同的两截。一宇鸟声,遍山蛙鸣,家家户户袅袅炊烟,激活了沉睡了一夜的小山村。 酒仙、肖里郎、美美婷和钱玉珠走出户外,继续昨夜未竟的话题。小龙诞着脸走过来,把自己的裤子丢过来要美美婷为他穿。他妈妈走后,他就一直跟美美婷和钱玉珠睡觉,他特别喜欢和